第119章 元灵大学——冲出重围

圣人云藏头纳面者不可尽信。

但现今情况紧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信一回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再说，至少他不让我等去冒险的话信一信也无妨。

“有元婴级海兽盯上这艘破浪方舟这件事必然有深层原因，还望二位不要藏私，我才能尽力破局。”钟灵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见过金刚族对人族的敌视后他就觉得不同种族间拼死杀伐再正常不过。

交流第一句后钟灵就发现元婴副校长的态度有问题，作为全船修为最高者遇到危险时居然不主动站出来领导全局，反而混迹在低阶修士中藏匿身形，你才是藏头纳面不可尽信者，其中必有蹊跷。

受到钟灵责问，徐怀永无奈摇了摇头扬手拉出一个隔音法阵并说清了其中缘由。

好家伙，原来我们一船人被袭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呀，把你丢出去交给那些元婴海兽就能破解此局。

咳咳，开个玩笑。在率领人族对抗金刚族过程中，钟灵的种族荣誉意识经历非凡磨炼，甚至到了会为同族平民站出来对抗化神级刑天傀儡的程度，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保护到。

“配合得不错，我已掌控全局，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思考出路。”事实上钟灵已经有了想法，但能不能实现并不由他决定，而是由海轮外的那些海兽会不会露出破绽决定。

五分钟悄然流逝，船长和副校长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倒不会按耐不住性子，但船长手底下的那些工作人员却个个警惕着贸然靠近的钟灵。隔音法阵被徐怀永施展前的细节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什么黑无常，敢骗到我们头上来算你瞎了眼。

注意到周围船员的状态，徐怀永干脆撤掉法阵打算考验一下这位黑无常，若是连那些金丹们的手段都承受不住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刚才不是还死马当活马医吗，现在怎么又开始考验我了？

谁让你非要拖着嘛，立刻把方案说出来会有这些变数？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钟灵以前可没跟海兽打过交道，最多勉强有过半次交流，担心海兽们的脑瓜子跟人不一样可能犯二，所以不敢把话说满。

船员们就欲施展手段之时，变故横生，却原来是先前同徐怀永一同外出防护罩探查乌云内部详情的金丹修士一身伤势地撞在重新架起的防护罩之上。

好家伙，这就是气运吗？此情此景钟灵联想到大典小典尚在时钟灵意图对苍云下降头时小典之话，无须自己有多余动作机会就会自己送上门来。战刑天傀儡时也是如此，原本钟灵已经落败就差最后补刀，刑天傀儡突生他想终招落败。

气运之说无可稽考，但元婴海兽们送来的机会可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决计不能放手“船长，打开防护罩把他放进来交接。”

破浪四号的防御手段不止最外层的防护罩，即便是元婴亲临也难以放肆，当然这些隐秘普通船员和乘客是不清楚的，船长未多疑点头下令放行。

简单汇报所见所闻所经历后，那位大难不死的金丹便以身体不适灵力不济回房闭关。如此一闹，普通船员乘客们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忘了要齐心协力对付钟灵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湖骗子这么一回事。

“如何？”副校长与船长同时发问，刚才交接时他们的神识没有停下过对那位同道的打探，可以肯定刚才的修士话语不假也不是海兽伪装而是先前出发时完完全全的同一人。但这两位老狐狸经验丰厚，总觉得此事有一些说不上的诡异，不得已而问钟灵。

猜想有二，但可以排除到一个“二位可曾听说过修真界有法保证交易的绝对公平公正？”

两位老狐狸听到黑无常的提问提示立刻明悟，若真有方法保证交易的公平公正，那么刚才的金丹很可能与元婴海兽们达成了某种交易，进而不需要说谎也不需要伪装就能返回船上。然而此等方法即便是徐怀永也只听说过只言片语，从未亲眼见过。

未曾有吗？修真界地大物博法门无数，若真有能保证交易绝对公平公正的东西存在钟灵也不会诧异。没有也不奇怪，毕竟这种规则类的玩意儿着实有些玄乎。

既已肯定没有奇妙法门保证交易，钟灵果断排除了刚才副校长和船长猜测的可能性，给出他的完整推理。

首先大前提，元婴海兽们无法一鼓作气击碎破浪四号的防御。其次海兽们有正常的智力，知道在破浪四号失联后会有人族援兵来到。

有以上两点，便可以肯定头上的海轮围困阵绝不是纯粹的围困法阵，会在某个契机转变为杀伐之阵克敌。正常来说，这个契机就是破浪四号防御阵法失效的时机。将其中一个金丹修士丢回来是为了勘察破浪四号的防御法阵刷新一次的间隔时间，确认是否有机会下手。

“莫非道友希望我等主动解除防御法阵诱敌深入，趁着海轮从围困阵转变为杀伐阵的破绽间隙冲出重围？”听到黑无常的猜测，船长立刻猜测出钟灵的意图。

围困阵和杀伐阵是修真界最常见的两种法阵，各司其职单听名字都能猜到其功用。然其功效各有冲突形同水火难以共存，一旦某种阵法兼具两类效果就很容易出现各种破绽。经过长时间发展，有大贤给出了两种解决方案。一是内外嵌套，等内层杀伐阵被破解后再激活外层围困阵起到万无一失的作用。二便是变阵，完全颠覆原本阵法的功用，期间会有短暂破绽，但变阵完毕后则是纯粹法阵极难破解。

“的确如此。”排除掉另一个可能后，就只剩下这个答案。

至于另一个可能，并非嵌套法阵。因为这种大瓶装小瓶的做法难度很高，并不是简单地将小瓶子塞进大瓶子中，小瓶子的瓶身很可能比大瓶子的瓶口大。最常用的做法是在小瓶子发挥作用时，在其外侧一点点搭建出一个新的大瓶子。另一个可能指的是海兽根本无心于破浪四号，他们希望通过限制住破浪四号吸引人族援军围点打援。

鉴于徐怀永与海兽的私仇再加上海兽们放回一个金丹修士的试探行为，故而可以排除第二种可能。除非海兽们在第三层，故意诱导破浪四号主事人如此思考。当然如果真有这回事，那只能怪他们倒霉，钟灵或许没有那些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们的心智和谋划，但摘下他们的脑袋并没有太大问题，虽然可能要推迟两年等两位得力邪器苏醒后才能做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两年而已问题不大。咳咳，想哪里去了，如今需要做的是等待海兽们的第二次试探，推测出他们破解破浪四号防御法阵的方法从而将计就计。

未多时，第二位金丹神色慌张逃回船舱，其身后成千上万的海泡紧随而至。略作思忖，船长选择任其放行，破浪四号防护罩一关一开之间，放入三百多海泡。

此等海泡威力极强，需金丹级攻击方能损伤，所幸船上修士众多，众修士合力辅以合击阵法，不出一刻钟便将所有海泡尽数消灭。

“此人身上可有异常？”钟灵识海枯竭只得求助身旁二人。

“有一丝海兽灵力印记，灵力量极小不易察觉，最多只做标记方位所用，但破浪四号的防御法阵极其霸道，海兽们应该是无法透过法阵感知此印记的。”徐怀永仔细探查三遍，只找到一个细微的灵力标记。

莫非海兽们有特别的感知手段，即使隔着防御法阵都能捕捉到标记的位置？然而标记方位往往是为重型武器攻击做准备，只是破浪四号就在阵中，何须标记呢？

临阵需随机应变，不可以经验之谈处事，回顾大前提海兽并没有打开破浪四号防御法阵的手段再做他想，辅以破坏防御法阵为目的，不难得出海兽意图利用印记再内做一阵法干扰破浪四号法阵，随后外侧夹攻则阵可破矣。

的确是隐蔽可行的策略，破浪四号法阵主防外，内安由船员维持，凭元婴海兽的手段，若将剩下八位金丹全部送还，做出九道阵点应该可以破解一小块缝隙，最后海兽们顺缝隙而入，满船金丹筑基修士定然不是元婴海兽们的对手。

此法有两点缺陷，一是如何确保送回来的金丹们按海兽希望排成阵法，二是如何不被船上的元婴发现。徐怀永或许不善阵法看不出其中奥妙，但肯定不会允许如此多的带标记的金丹回船，即便允许也定会严加看管不可能让他们有成阵的机会。

前思后想间，船长的一条情报给了钟灵提示“随着第二位金丹回船的海泡们被击毁后留下的灵力并没有被船上的灵力同化，而是如同污渍一般粘附在寻常灵力之上，似有阻隔法阵运转的功效。”

“他们有多大效果？”

“如果再来同等规模的五波，则法阵开闭将会有肉眼可见的延迟，足够外物强行进入。”

标记只是障眼法？但污浊灵力未免太过显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钟灵虽看出了海兽们的目的，但尚未看清其具体手段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也罢，干脆以不变应万变随海兽们整，等到变阵之时一鼓作气冲出重围，反正钟灵已经推演出海轮法阵变化之时的破绽，无需再关注此间细节。

事无巨细终为下策，把握大局认准大方向处变不惊才是上上之策。

海兽们的手段确非陆地生物能揣度，等第三个金丹被放回来船长琢磨再消灭一波海泡也不会影响防御法阵时异变陡生，原先分散的污渍居然瞬间凝聚成一根木杆卡住了收拢的防御法阵。

破浪四号的防御法阵极为霸道，能隔绝内外阻断灵力神识穿透，被关在内部的标记其实是无法传达出去的，海兽们正是利用这一点设计出一个扳机。

于新金丹修士身上放置标记并投下，它们布置的海泡量需要五次才能抵达最低阈值，再收一波也不会有问题，诱导船长第二次开启防御法阵。

若法阵开，被屏蔽的信号就能重新传递出去，而此时第二个标记尚在防御阵之外，两个印记互为发射端和接收端，而海泡灵力则成为两个端口的中继，便能卡主防御法阵关闭。全程没有海兽神识参与，故而即便是同级的元婴修士也察觉不出端倪。

好一个程序性机关，若没有情报提示几乎无人能推测出完整手段。

只是钟灵根本不需要知晓其手段，因为不需要防范，他要的就是海兽们卡住破浪四号的并将海轮变阵的契机。

“调整航向，往西北方向开足马力全速前进！”上方乌云滚滚下方江翻海倒正是变阵时机，钟灵立刻对船长发号施令。

谁才是船长？破浪四号的船长虽然不太爽，但震慑于钟灵的气势不得不执行其要求往西北全速行驶。

不过半分钟，破浪四号便冲出乌云笼罩之所重返真正的海面。回首观望，后方是一团直径足有千米的海球蔚为壮观，以及紧紧缠在破浪四号防护罩上的八条章鱼腿连着水面下的一个黑影。

污渍木杆虽卡住了防御法阵，但缝隙太小无法容纳海兽本体进入，即便分身进入也会被徐怀永打散，因此它并没有冒进只是粘附在破浪四号周身企图再做他想。

“阵法已破，不出一周破浪四号便能返回大陆，不想被人族元婴修士围攻就乖乖撒手。”防御法阵留有破绽缝隙，钟灵的声音传进大章鱼的听觉感受器，纵使万般不愿它亦只能放手。虽说经历天道壁垒短暂消散后海族多出了许多元婴海兽，但总体实力依旧不足以与陆地人族叫板。

随着硕大的海底黑影渐行渐远，众修士才松出一口气，望向此行功臣，却发现黑无常已经被船长和徐怀永拉进了隐秘的船长舱室中。

“你是如何推算出西北方向是变阵破绽的？”给徐怀永一点时间，此次变故中所有事项徐怀永都能掌控，除了推算出变阵的破绽。

何况此人举手投足视一船修士与他这个元婴修士如无物，要么是前时代降级的化神尊主，要么是海兽派来的间谍。

“想简单点，他就是一个单纯的阵法天才而已。”小冰看不下去这些家伙的心理戏份出言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