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癫狂仙府——种因得果

彻底进入空灵境后，钟灵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质变。尤其是自己的脑袋，坚不可摧的特性消失，现在和自己全身一样都变成软趴趴的橡皮泥，能够随意形变。

除了身体的变化，更有金刚境时借助金刚族精血搭起来的金刚塔的变化。以前那一层层垒起来的高塔内部完全掏空，只剩一个空空的外壳，和底部的两条刻槽，那是乱天根据万法大帝炼体之法拓印本自创出来的玩意儿，没想到居然被空灵境接纳了，乱天确实有点本事。

真正进入空灵境后，钟灵倒没了从前的那些担忧，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

金刚境是压在地面之上的高塔，以肉身为地基，塔层级越高镇压得肉身强度越高，这就是金刚境以塔层数分级的原因。而空灵境与金刚境的本质区别在于，空灵境不分层整个中空，而且塔身悬于空中不受外力支撑。结构上区别导致了效果的区别，空灵境没有金刚境那种刚猛的攻击力与防御力，取而代之的是消融冲击的绵柔随性。

空灵塔会在外力的攻击中于体内四处飘荡，只要外力攻击不至于让空灵塔撞到边界，拥有空灵塔之人就几乎不会受到伤害，极高的伤害抗性就是空灵境独特的优势。代价是，空灵境的攻击力和刚性防御力要远低于同阶金刚境。

算是有好有坏，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钟灵已经空灵境圆满，也找到了修炼之法，很快就能进军活体境。

在那之前，得先从癫狂仙府出去。

“喂，小石头仔，刚才打我打得很爽吧？现在轮到我了！”钟灵握紧右拳，全力砸在石人鼻梁上。

然后，钟灵的右臂就被砸成了圆盘。就像用橡皮泥砸到坚固的物体表面，橡皮泥本身会因为受不住后续的力道压缩成一块圆饼。

“怎么，是不是三天没吃饭饿了？”石人果然没有还手，只能还嘴。

三天？老子三个月没吃饭了。钟灵收回右手，其肌肉和骨骼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恢复原样，着实神奇。其实钟灵那一击并没有图对石人造成伤害，而是为了最后确认自己关于石人只能反击一次的猜想。

“你帮我跨过了修炼之路上的难关，说实话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你就这样乖乖认输对大家都好。”确定石人只能还手一次后，钟灵说话声音都大起来了，对着石人劝降。

“怎么说我也是个合体老怪，虽然受到大道制约掉级到化神，却也不是你们这些小娃娃有资格撼动的。我就坐在这里，任凭你们把自己活活累死也不可能伤得了我一根汗毛。”石人完全没将钟灵乱天两人放在心上。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可不要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因为这玩意儿我也没有解药。”钟灵伸出右手食指开始在山洞地板上画蓝图。

“这，这莫非是灵银？你，你不会觉得这种东西对本大爷有，有效吧？”石人见多识广，钟灵刚起了个头就认出了蓝图上的东西，心乱得嘴都跟着结巴。按照癫狂仙府的规则，现在不论钟灵使出什么手段石人都得接着不允许还手也不允许闪避。石人可不是真仙级造物，对灵银没有抵抗能力，被沾到必死无疑。

奶奶，这小子怎么这么邪门。无数年镇守经历中，智者、勇者、贤者各种各样的闯关者他都见过，但像钟灵这样的人，他确实第一次见。

他与众不同。不同在哪里？

被打碎脑袋依旧不死算吗？不算，比这更离谱的勇者应有尽有。

准确洞察规则漏洞并加以利用算吗？不算，同样看清规则的智者大有人在。

不在乎荣辱得失，外界趋之如骛的八级法宝如过眼云烟算吗？同样不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贤者不在少数。

等等，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若是将这些品质单独拆开，这个叫钟灵的小子的确不算脱颖而出，但他却能将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聚于一身，这不合乎平衡之道。

举个例子，热情似火，沉着如水两种都是正面品质，但它们不可能同时拿来形容一个个体，除非那个人是精神分裂。

不，不是精神分裂，而是，群体。

眼前这个叫钟灵的小子太奇怪了，他的表现活脱脱就像一个群体而非个体，原来这就是突兀感的源头。

“喂，叫钟灵的小子，你先等等，我问你几个问题。”明明没有心脏的石人却在此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潮澎湃，呼吸急促，甚至连灵银的威胁都抛之脑后。

“你问。”石人奇怪的表现同样让钟灵非常意外，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以亿年为单位的老怪物心动？就连先前五子棋被乱天逼入绝境，石人也不曾有过这般丑态。

“小辈，你的所见所闻是不是都会化为你的一部分？”石人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钟灵一时间不知从何回答。

“额，简单一点，你是不是能使用曾经面对过的对手的力量？”见问得太深奥，石人翻译成人话再问。

能使用曾经对手的力量？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像是苍云的伸缩拳，刑天的巨型傀儡身躯，甚至紫气灵力的太阳风暴，钟灵都能偷师来一些阉割版。

按资质来说，除了阵法方面，钟灵其他方面都远远称不上盖世天才的程度。上述那些法术的偷师，并非钟灵天资纵横一眼就看透了使用的原理，而是接触过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简直就像是原本就刻在基因内一般。

“是的。”回忆了一下过往，钟灵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的灵魂是不是被强行从身体里取出来过，并且事后并没有完全复位？”第一个问题得到肯定答案，石人又问出第二个问题。

“有过。”在蓝星上，钟灵被空谷夺舍过一次，虽然那次没成功，但取出时有过挣扎剥落，所以复位过程并不圆满。只是那之后钟灵并未觉得修行上有何阻碍，因此并未关注此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经历过心结幻境吗？效果如何？”石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幻狼城寻找幻狼骨佩时经历过，面对自己早已逝去的父母，说实话自己内心其实并没有任何动荡。

“有过，对我无效。问了我三个问题，总该给我点回报吧。”

“回报嘛，有的呀，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怎么说也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妖怪，定力不俗，确定答案后便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开始反问。

“名字，不就是钟灵吗？”石人的反问让钟灵摸不着头脑。

“咳咳，再问一遍，你确定自己叫钟灵？”钟灵的回答让石人大跌眼镜，不甘心地问出第二便。

“十分甚至九分确定。”

怪了，不应该呀，书上明明说这种灵魂融合情况最终会导致人迷失自我，这小家伙怎么还是这么清醒？难道是因为融合的分量还不够？

“别打哑谜了，你们俩一问一答搞得我一脸懵逼。”旁边充当电灯泡的乱天终于忍不住插话。

好好好，看在你们让我长了见识的份上，给你们解释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种特殊的修炼法门，它旨在让修士脱离个体融入群体之中。通过灵魂融合的方式融合多个修士的灵力、神识和记忆，打造超越万物的最强修士。

“停，融合灵魂不是会导致神志不清吗？”经历过与刑天傀儡的灵魂争斗以及寄生蝙蝠的灵魂融合，钟灵对灵魂一道颇有研究。

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但如果融合的灵魂都是些天生痴呆，则几乎不会对主灵魂产生影响。通过这种方法，人族培养出了一位大天仙王，其名为痴狂仙王。

培养原理就是在痴狂仙王修炼前期动摇其灵魂，使体内灵魂不稳，能够随时接纳并融合外部其他灵魂，再让其与其他修士战斗一点点捕获争斗中对手破碎的灵魂。当然，那些对手都是只靠本能战斗的天生痴呆，毫不客气地说痴狂仙王就是一朵温室之花。

然而，温室的花朵却让所有野花体验到了绝望。当其被从温室中放出时，压倒性的力量盖过了一切对手，所有的灵魂融为一体，痴狂仙王正是在那一战中丧失神智，被冠名——痴狂。

“按你的意思，我走上了和痴狂仙王一样的道路，并未我吸收的灵魂碎片还不是天生痴呆，我很快就会迷失自我？”钟灵将石人的话稍微总结了一番。

“大抵就是如此。”

干！难怪我能莫名其妙学会刑天傀儡那种巨型化的能力，原来是我的灵魂融合了刑天傀儡的灵魂碎片。了解到真相后钟灵一脸死灰，按照石人的说法，自己能在争斗中剥夺对手的灵魂吸食。但由于自己如今境界很低，所以剥夺的灵魂量很少，别说对手，就连自己也很难注意到，尚且还能苟一苟，等日后修为高起来后分分钟变成白痴。

“咳咳，那个，石人前辈，您有什么办法能避免灵魂融合吗？”既然石人对此事如此了解，说不定真有解决之法，钟灵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多问了一句。

“好歹我也是大天仙王的造物，自然有应对之法。”石人嘴角微翘，说出了他的条件“只要你们别用图纸上的那玩意儿弄我，并且刚才那盘五子棋主动认输我们换个项目重新比过。”

“图穷匕见是吧！”跟小灵讲那么多原来是为了拿捏住他的把柄要挟我，然而就算洞察了石人的算盘，乱天也没有任何办法，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钦点的老公随着修为变高而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白痴。

“哼，就说你们答不答应吧？”石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二人。

“有一个条件，你满足我就答应。”钟灵抚摸着气鼓鼓的乱天的头发安慰，同时对石人提出条件“我们比围棋，你不允许长考。”

“好，我应了。”敢跟我比围棋，简直不知死活，我要在围棋对弈中将此前的所有屈辱全部洗刷，石人信心满满正襟危坐从石碗中捏住一颗白子直接顶在天元同时高喊“天地大同，轮到你了。”

呵，来了。钟灵摸出黑子后手。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不过二十子钟灵堂堂落败。

第四局，同样是天地大同开局，这次稍微久了一点四十子才落败。期间还送了石人两百颗白棋，可谓是亏得麻中麻。

“第五局，你可以安息了。”第三次面对天地大同，钟灵似乎抓住了什么，嘴角噙着笑容，与石人对弈宛如犬牙差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子落下的间隔最短不过零点一秒，最长也不会超过两秒。

不过三分钟时间，棋桌就被黑白二子占据大半，虽然大局是白子占优，但持白子的石人却已是大汗淋漓粗气频喘，因为此时石人的白子终于不能再立刻落下去了。倒不是已经无路可走，而是局势已经扑朔迷离，石人必须要长考规划局势。

“喂，你先前可是答应过不会长考的，堂堂合体老怪也会对着我们两个筑基小辈违背诺言？”见到石人迟迟不肯落子，钟灵一点也不懂什么叫尊重前辈张口就是言语拷打。

“你捕捉到了我的灵魂碎片？”石人投子认输，不长考他已经落不下子了，但他不明白为何钟灵能用短短两局从一个弱鸡成长到如此地步。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的争斗中自己的灵魂碎片被钟灵所吞噬，并在两次对弈中激活，但是这也不太可能呀，自己堂堂合体老怪灵魂坚固得难以想象，只是五根手指骨折不该有碎片脱落才对。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堂堂合体老怪的灵魂即使只是一小块碎片也能立刻把钟灵撑成弱智“于对弈中获胜，我钟灵可以说全靠自己堂堂正正没有耍任何花招。”

“这，这不可能，我引以为傲的围棋居然被一个新手三盘就打败了！”落败后石人三观崩溃心乱如麻。

咳咳，话没说完，实际上是全靠自己求助他人获胜。求之者谁？刑天诅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