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无所有（3）

溢出的光芒剧烈闪烁，彼得咬紧牙关，他脚下的地板由于压力过大而崩裂了开来，继而震颤着整个大地。主休息室如同地震一般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屋顶上的灰尘和碎屑在可怕的而沉闷的声响中簌簌发抖、纷纷坠落下来。

“呃——啊——”

彼得和一无所有一同怒吼起来，两者的叫声越来越响、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怪物，谁是人类。

一无所有宽大的脚掌逐渐向后滑去！

彼得的眼里冒出光来。他的全身漆黑的甲胄掩不住防御板块间愈发强烈的光芒，那光芒膨胀开来，耀眼的金光越发变白，直至将这两个家伙吞噬、将整个房间淹没。

“咚！——”伴随着一声爆裂般的巨响，一道暗红色庞大身影从光芒里倒着飞出，如同一枚炮弹一向撞碎了身后的门，直直飞入了中央本部上层的走廊里去——可那光芒更快，一道亮得发白的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风驰电掣而来——光芒之中正是彼得，他浑身的光芒喷涌而出，漆黑的头盔挡不住他眼中金里透白的光芒，他一下就追上了那暗红色的身影，巨大的利刃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把轻质单手剑被随意挥舞。

光芒中的黑影闪动，光总是慢黑影一拍。那是彼得的刀刃在空中斩下的余辉。闪耀的余辉切入一无所有的头部、肩膀、侧腹、大腿、小臂。在这可怕的自带破甲的攻击面前，一无所有无法免疫带有破甲值的物理伤害，它的身躯中终于飙出鲜红色的血迹来。

那光追上了暗红色的身影，随着可怕的轰击声，那个稍慢下些的暗红色的身影就又被打得猛地向前方的地面撞去，“咚”地一声撞得坚实的地板四分五裂，翻起骇人的石浪，留下以一个大坑，那团红色的肉球随即弹起，稍稍减速，而那光又再度加速、再度追上那已经带上些血色的暗红色身影，磅礴的攻击再次轰击在那个暗红色的巨影上……

轰到地上、弹起、再次轰击、再次弹起……

两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把那里撞出来一个大洞，留下惊人的大坑与骇人的沉闷巨响空空回荡在空旷的设施里。

“咚……咚……咚……”

穿过中央本部的巨大休息室和长长的走廊，一直进到福利部、穿过主休息室乃至到了走廊尽头，那道暗红色的身影轰击在了电梯间背后的墙上，把那里撞出一个巨大的坑洞，那光几乎是同时扑了上来，这次一无所有躲无可躲——

“噗——”

那道金光径直贯穿那具坚硬得可怕的身体，又长又宽巨大的利刃整个插入一无所有的胸口，将它实实在在地钉在了那面墙上。

彼得整个人压在一无所有的身子上，他双手紧紧握住了那几乎不可撼动的大刀刀柄上，光芒迅速萦绕上他的双手，彼得咆哮着光明的怒斥，双臂发力……

“嚓！——”

无尽的光芒从一无所有的体内涌出，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一片光芒绽开最震颤人心的破坏之花。

一无所有那坚不可摧的身体被一刀横斩为两半，背后的墙壁如同豆腐一般被切开，留下巨大的刀口。一无所有的两截身体掉落在碎石块上面，不属于它、而是属于他曾撕碎的人的鲜血四溢，它还在模仿着、模仿着……

模仿到最后，空有躯壳，它仍是一无所有。

那光芒逐渐消退下去，漆黑的甲胄和大刀渐渐虚化消失，彼得长出了口气。

“呼——”

一无所有仍在挣扎——尽管它感觉不到疼痛，但它在模仿那些曾经死在它手下的员工挣扎的样子，嘴里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渐渐虚弱下去：

“主管！主管！主管、主管、主管、主……主管、主管……”

那些死去员工的最后一句话，也成了它的最后一句话。

在用完了最后一点活性后，它的皮肉开始萎缩，迅速地萎缩，最后剩下一个手掌大小的茧，最后，连那茧也消逝在了空气中。

“彼得，一无所有已经镇压，福利部主导权已经回收。”

“……”

“彼得？”

彼得静静地站着，失去了意识。在短短几十秒内镇压一个有5000多点活性的ALEPH级上游大怪对他的消耗是巨大的。他体内的光芒在短时间的爆发后陷入了短暂的真空期。

Geburah急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了过来，她看向彼得的眼神很复杂。

大概两个小时后，彼得清醒了过来，他翻身从床上爬下，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刚充完能的Geburah就立刻靠了过来。

“彼得。”

“噢，Geburah！我正准备找你呢，还好你来的及时，要不是你帮我挡两刀我差点就没命了。”劫后余生的彼得难掩疲惫地笑了笑，“我睡了多久？”

“你觉醒了神备，你知道吗？你体内的光芒力量翻了数倍。”Geburah毫不理睬他的话。

“什么东西？”彼得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咀嚼片。

“神备，就是你自己的E.G.O，还是在薄暝的基础上。也难怪强的这么离谱。别说寻常ALEPH级的E.G.O了，就是薄暝、失乐园这类无法研发、只能靠回收异想体残骸制作的E.G.O的顶点都和它不在一个量级上。”

“就是之前我莫名其妙恍惚间穿上的那种装备？我穿上时甚至都神志不清了。”

“其实……你早就该觉醒神备的，理论上接种了这种庞大而不完全的光之种，你应当立刻觉醒神备或者扭曲的……Andres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你身上又很高的光之种刻印，所以觉醒成功的概率很大，但不知为什么你迟迟未能觉醒，可能是缺少根本上的感情动机、加上一直穿戴着E.G.O，用着别的异想体的外壳限制着你自己，所以迟迟未能觉醒神备，但这是值得的。身为光之子黑昼你本应觉醒一套略强于薄暝和失乐园E.G.O的神备，但你一直穿着用古老的信念与承诺凝集了7天光明的薄暝，最终突破了限制，薄暝的基础上觉醒了神备……威力你自己也见到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夸张的东西。要是当年我也有这家伙……”

Geburah不再说话，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走开了。

“夸张……吗……”彼得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之前的感觉，他的手中逐渐浮现出一团光影，跳动着，逐渐延伸，凝聚出一个刀柄，彼得一把握住，那把崭新的漆黑大刀就猛地从黑色的光芒中定型在了他的手中，上面硬朗的纹路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沉重的分量对于彼得而言刚刚好，他能如同挥舞单手剑一样挥舞这把巨刃。一切是那么合适，仿佛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他用起来就如同支配四肢一样轻松，并且再也不会像拿起薄暝一样感到什么异样。

“确实挺夸张的。”彼得微微一笑，放开了刀柄，那把刀就径直掉了下去，还未触及地板时就已然化作一团光影消失不见了。

回收了福利部，Andres终于可以打开逆卡巴拉抑制器了。

对于此刻的彼得而言，在逆卡巴拉抑制器的5倍活性和攻击性抑制下，彼得如同镇压TETH级的宇宙碎片一样轻松镇压了ALEPH级异想体碧蓝新星，回收了研发部的主导权，又两三刀轻松砍翻了除了长相极其[CENSORED]之外，跑得又慢、攻击力又低、特殊能力还没什么用处的、一无是处的[CENSORED]，回收了记录部的控制权，最后一层构筑部中的溶解之爱也被彼得三下五除二干掉后，整个设施的主导权已经全部捏在了彼得手中。

“全部异想体已镇压，全部门主导权已回收，设施准备进入正常运行阶段……”

“正在调整TT2组件……”

“正在检查逆卡巴拉抑制器……”

“记忆库同步……”

在避难所里，彼得悠哉游哉地看着设施内的机器人完成充电开始自行维修设施。设施外的逆卡巴拉抑制器被调整到了64倍抑制状态来完全抑制异想体的活性，让绝大部分非ALEPH级的异想体陷入休眠状态，剩下的也变得异常虚弱，无法进行工作。这使得工具类异想体完全不会生效，彼得也可以安然无恙地呆在避难所里。

“Andres，我是不是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当时你给我的任务？”

“是的，彼得先生。”

“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您随时可以离开，但我需要跟您再说一些事情，之后由您自行决定要不要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当然，如果您执意要离开，您出去以后一定要注意把控自己的力量，大部分的建筑物不会像这里这样用P公司的奇点技术建造的。”

“噢？奇点？那避难所内和走廊的强度完全不一样啊。”彼得略感诧异。

“……彼得先生，奇点是很贵的技术，就算是L公司，除了总部外也不可能全部用P公司的技术，虽说这里是仿照总部建立的分部，就连异想体也是利用‘重提取’技术、耗费了巨资从本部那边‘克隆’的，但我们只能在设施建造完毕后用P公司的奇点为其施加大量保护，而不能直接用P公司生产的物质建造，所以在极端环境下差异还是很大的。”

“如果我留下呢？”

“首先，您先需要集满能量——我是说，整个设施的能量，还差38%，之后这些能量将有约一半用于对E.X.O的充能。”

“E.X.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