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榜之首

“我说！我说！”

被杨尘突如其来的异状吓了一跳，邹煜青最终还是扛不住死亡的压力，选择了妥协。

“呼……”

杨尘的胸膛肉眼可见地起伏了一下，浊气呼出，猩红褪去，又恢复了方才的清秀模样。

“好说好说。”

人畜无害的模样，与上一刻完全是两个人。

楚涵曦：“……”

邹煜青：“……”

“那就聊一聊，这废弃千年的天弃之地，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堂堂古神族子嗣。”杨尘微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邹煜青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道友可知……天榜。”

“嗯？”杨尘微微挑眉，“天榜？”

“你不知道？”邹煜青比他更诧异。

杨尘：“……”

两人大眼瞪小眼。

邹煜青更是郁闷无比，你一个随意拿捏天境修士的强者，连天榜都不知道？开什么玩笑？！

“天榜，是专为天境修士设立的榜单，自天元覆灭之后，天地之间便诞生了一股奇异的力量，那股力量会自动将所有抵达天境的修士纳入其中，并排一个强弱顺序。”

楚涵曦的声音传来，为杨尘解惑。

“天元覆灭？”邹煜青二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似乎天榜的出现正是千年之前，若以这般角度来看，的确与天元覆灭的时间高度重合。

“难道……”

邹煜青若有所思，愈发察觉，这传说中的天弃之地不简单。

千年之前，他尚未出生，而星空万族对于天弃之地也是三缄其口，相关信息唯有真正的强者圈子里才会流传。

所以，哪怕是邹煜青这等身份对天弃之地的过往也知之不清。

殊不知，这片虚无的空间，曾有真正的神境陨落。

而且是足足四尊神境！

上一次神境陨落，已是无数岁月前的事了，而且诸多强者对其讳莫如深，甚至都无法确定其真实性。

楚涵曦认真地看向杨尘，声音低沉：“那一战，天元大陆所有修士都看在眼中，人境之主，文亦锋，文家有史以来最惊艳的一任家主，的确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亦难有来者。”

“他以性命为代价，胜天一字，不仅保全了人族绝大部分修士，还打破了人族血脉上的枷锁，为人类成神打开了一条煌煌大道。”

突然，楚涵曦话音一转。

“而那天榜之上……就曾出现过——人境之主，文亦锋，七个大字，赫然凌立于天榜榜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排名第二的天境修士与之相比，连萤火之光都算不上。”

“这说明……”

“这说明天元毁灭之后，他还存活了一段时间！”杨尘猛地抬头，目光灼灼，接下了楚涵曦的话。

原来那不是留影！

杨尘心头巨震，这千年沉睡，文亦锋极有可能都在以一种特殊的形态陪在他身边，为他的复生提供力量。

“他的名字是什么时候消失在天榜上的？”杨尘问道。

“大概……三十年前。”

楚涵曦斟酌着说道，“也就是他名字消失的那一刻，星空万族如疯了一般，在天元大陆旧址，也就是这片星空下，地毯式搜寻，想要找到文亦锋强大的根源。”

“整整三十年！”

“这片星空挤满了修士，天境，擎天……甚至曾有神境气息流露。”

“可惜最终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们才慢慢放弃，这里也就沦为了天弃之地。”

“原来是这样。”闻言，杨尘轻轻颔首，对此也并不例外，文亦锋的力量已经完全打破了修行认知，毫不夸张地说，他于人境斩神，恐怕比当年天武至尊屠戮星空众神，杀得星空无神出世还要夸张。

毕竟……

人力斩神，是绝无可能之事。

比之逆伐仙凡都难！

若说当年杨尘化海战通灵是打破了天元大陆千年桎梏，万古认知，那文亦锋人境斩神便是真正逆天而行，震慑宇宙星空。

“所以……你古神族有何发现。”杨尘的目光逐渐转冷，想到文亦锋的逝去与天元大陆的毁灭，他也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情了。

“不……”邹煜青心底发颤，嘴唇颤动，“不是我古神族有发现，而是我……是我偶然间在古神族的一本典籍上看到了一个神秘存在。”

“嗯？仔细说说。”杨尘顿时来了兴趣，古神族的典籍可不是寻常势力可比，其中记载的必属辛秘。

“根据典籍记载……”

邹煜青如实道来。

“数千年前，星空之中突然出现一尊神秘强者，其境界不高，只是初入天境……”说到这里，他还看了一眼身旁狼狈的天境男子，眼神莫名。

“初入天境，却具备着远超认知的恐怖战力，典籍上写着，那位神秘强者与星空游历，四处挑战强族修士，从天境一重开始，一路走一路战，一直打到天境巅峰，传闻无一人能在他手中走过十招。”

“天境七重之下，一个照面便会落败，从无例外，其中包括我古神族的资深强者，甚至……连同阶无敌的龙族亦是如此。”

“一直打到天境巅峰，终于有人能逼得他认真一些，可惜……也仅此而已。”

“直到最后……”

“我古神族中走出一位擎天境！”

“擎天境，天境极巅，极尽升华之后，距离神境不过半步之遥，到了这个境界，甚至可称半神。”

“而那人……竟以天境一重的修为，硬撼我古神族擎天不落下风，据说大战数百回合之后……”

邹煜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震骇，哪怕今日他还是不敢相信典籍中的记载，“我古神族的那位……陨落了。”

“什么？！”就连杨尘都惊了，天境一重杀了一尊古神族的擎天修士！

而且……

天境一重……文亦锋于荒山之役前，似乎就一直处于这个修为，只是后来一步便入了擎天。

“那位神秘存在，最后一招……是一柄黑白相间的长剑，根据典籍记载，似笔非笔，似剑非剑，剑中锋芒，孕育着文气，极其怪异。”邹煜青眉头紧皱，“当年我一直将典籍当作笑谈，直到……天弃之地的出现。”

“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可怕的存在。”

“你们人族……当时当之无愧的星空第一强族！”

“果然是你，老乞丐……”杨尘心头低吟，似笔非笔，似剑非剑，唯有当年文亦锋文武相融，两条大道在手，才有那般威势。

文剑！

那是文武之道融合而生的至高产物，同样也是两条大道的化身。

其威力……斩擎天也并无不可。

随着杨尘修为精深，他对大道的感悟逐渐也越来越深，简单涉猎多道或许可以，但一人掌握两条大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武法，程龙，西漠至尊，逍遥问道，洛神，紫莹会长……这些立于天元之巅的强者，都只有一道在手，却已是无上强者。

纵观天元，唯有文亦锋独掌两道，而且他还涉猎剑道与红尘，剑道虽未独掌，却已参悟十之七八，红尘亦有五分！

这样的实力……让同为擎天的武法等人难以望其项背。

若是成神……

将是当之无愧的至强之神！

可惜……

如今惊艳万古之人，为了人族命运，已彻底陨落于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