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剑

杨尘一指点出，天罚雷龙便被威力暴涨的灵龙撕碎，化作养料投入青烽之中。

“可惜了。”

杨尘的眼中不由得浮现一抹遗憾，没能天道之力留下，天罚雷龙按理说是具备极浓郁的天道之力的，他却无法如文亦锋那般将之强行截留。

青烽所吞噬的不过是一些普通法则与灵气罢了，对于整体的提升极为有限。

“当年老乞丐能做到的事，不久的将来，我也可以。”

杨尘目光冷然，就这么淡淡地望着苍天，对于后者的雷霆暴怒丝毫不放在眼中。

“所谓创世者，被你所创造的生灵挑战，戏弄，你还真是个笑话。”

“蝼蚁！！”

杨尘淡漠的眼神落在苍天眼中，便是这世上最极致的羞辱，甚至比之当年文亦锋的那一剑来得还要猛烈。

尤其……眼前之人，赫然便是当年的第一神境，天武至尊！

“轰隆隆！！”

隐约之间，宇宙星空似乎正发生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化，这恐怖无匹的力量竟让杨尘萌生了一丝恐惧。

没错……

身具无瑕赤子心神力的杨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嗡！！”

就在杨尘脸色剧变，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一道黑白之气突然从极远处冲天而起，狠狠地刺进了无尽雷霆。

“那是……”

杨尘猛地一愣。

似剑非剑，似笔非笔。

古朴而强横的气息几乎是迎面而来，杨尘从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果然……

他嘴角轻轻勾起，眼神含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就此沉寂，哪怕是死了，都能整个大活儿。”

不错，那冲天而起的黑白之气正是文亦锋以文武之道相融之后，极致凝聚的产物——文剑。

凝结着整整两条完整的大道。

而且文武殊途，却是同归，两者融合迸发的力量，远非一加一那般简单，文剑之强……已超脱灵器本身。

或许……连半神器的天元混沌壶都无法与之相比。

千年之前，文亦锋斩神，用的正是文剑，而非天元混沌壶。

文剑之强，可见一斑。

“人族！”

苍天盛怒，欲要降下绝世杀术，却被更加强横的文武之力狠狠地挡了回去。

文武之力，如另一尊天柱，真正为此刻尚未成长起来的杨尘支撑起一片天，任天道如何暴怒都难以进其半分。

“人族，受死！”

天道震怒，无尽时空之外，那道目光真正泛起了磅礴杀机。

“剑术之极，无名。”

文剑之中，似有一道佝偻人影浮现，虚握文剑，向着星空深处斩去。

顿时，天道凋零，苍天隐匿，在一柄无主的文剑面前，天道最终还是选择了退却，或许……他真的已经付出了极大代价，不愿再动规则。

“我想我错了。”杨尘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随后突然说道，“既当年天武之后，还有一尊真神。”

“老乞丐，真有你的，在这个无神之世，诞于无神之族，却能走到这一步。”

杨尘的语气中满是感慨，“若是当年天武有你这一剑，哪还有今日之事，天道……恐怕早已被替代。”

震骇已经无法形容杨尘的心情，细数宇宙星空，无尽岁月长河，真神只现一尊，为天武。

但真神之力……还要加上一个文亦锋，一个以擎天境界，汇聚极致外力，最终斩出真神之力成功屠神的人族天骄。

很快，天道退去，杨尘感到浑身一轻，那种被无上存在注视的不寒而栗之感顿时消散而去。

“嗡——”

眼前一花，文剑赫然陈列在前，古朴斑驳，也没有灵纹呈现，若是不说，实在难以想象这般普通的一柄剑下，竟有四尊神境殒命。

“老乞丐……”

杨尘伸出手，文剑肉眼可见地震颤了一下，最后还是平稳下来，任由杨尘抚摸。

“好惊人的力量！”杨尘眼眸微亮，惊叹道，纯粹由大道汇聚而成的一柄剑，本身就是超出认知之物，再加上其中斩神而生的煞气，寻常修士恐怕连感受其力量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杨尘，都感到一阵心惊。

“嗡！”

突然，文剑颤抖，黑白之力交缠，狠狠地涌入杨尘眉心。

霸道，浩瀚，惊人……

一闪而逝的恐怖给杨尘带来了无尽震撼。

良久之后，杨尘才回过神来，眼神中的骇然久久不曾散去。

“如何？”

楚涵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杨尘侧眸，只见她略带期待地看着自己。

“那柄剑，给我一种高山仰止，无法企及的错觉，应该就是千年前人境之主的那柄剑吧。”

“不错。”

杨尘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极强的感慨，“很可怕的一柄剑，所蕴含的力量浩瀚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可惜……”

他话音一转，“并不适合我。”

“为什么？”楚涵曦微微一愣，眼神诧异，这样一柄剑，恐怕已不下于神器之威，否则当年也难以斩神。

“我这一世的道，不再是武道。”杨尘眼神缥缈，“这柄文剑是文武之力交织而成的产物，其中武道之力占据半片天下，而我……不打算参悟武道。”

“这柄剑于我而言，也就没有了意义。”

闻言，楚涵曦眉头微皱，好半晌之后才开口：“武道博大精深，是世间修士修炼最多，研究最深，开阔最广的大道，武道之浩瀚超乎想象，现如今人族枷锁尽去，你为何不沿着人境之主的路走下去。”

“按照他的路，突破神境，宇宙星空谁配与你为敌？”

“不。”杨尘缓缓吐出一口气，胸口起伏极大，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连眼神都变得凌厉清明起来。

“他的道很强，但却不适合我，更不适合……这宇宙星空。”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正的心声，他并未道出。

或许能败天道，但这世间秩序也会紊乱，届时没有规则存在，灭世只在顷刻。

此时此刻，他逐渐开悟……红尘存在的意义。

也开始明白，当年文亦锋强凝文剑的真正用意。

“铮！！”

突然，青烽发出一声剑鸣，只见杨尘力量暴涨，一切能够增幅力量的手段尽数开启，随后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猛然发力！

“咔！！”

不足片刻，青烽剑身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第一道灵纹破碎。

“咔咔……”

七道灵纹尽数破碎，最后剑身再也承受不住杨尘的力量，当空折断，崩成碎片。

“你……”楚涵曦愣住了，而杨尘下一个动作更是让她惊骇莫名。

只见杨尘随手一拍，将所有的青烽碎片拍入眉心，随后从须弥袋中取出一物，也将之抛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