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轮回之道来换。”
话语之间，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决然，而古神也随之陷入了沉默，只见其眉宇微簇，竟是在……考虑。
看到这一幕，就连杨尘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老家伙……难道真是如此决绝？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竟有可能将轮回之道让出？
百世轮回修炼所得，只要古神真的跌境，让出轮回之道，他便可以在极端时间内掌控此道，悟得轮回真谛，成为新的轮回之主。
“……”
“呼——”
古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声音无比沉重，说出了让杨尘都感到难以置信的话。
……
古神族内。
某处宫殿之中。
“啪！！”
大殿中不断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连绵不绝，大殿之外，几名合虚境的侍卫恭敬而立，眸光不时地向着内部瞥去，虽然看不见其中景象，但这番动静已然说明了一切。
若是平日，他们当是器宇轩昂，眼高于顶，但今日却一个个战战兢兢，甚至连呼吸都极力控制，生怕惹得殿中之人不高兴，惹祸上身。
“该死！都该死！区区一个庶出，连古姓都不配拥有的庶出，凭什么拥有这般强大的天赋？！”
“啊啊啊！！”
“上灵神瞳！上灵神瞳！哈哈哈！该死的上灵神瞳！”
不错，殿中之人赫然便是古天凌嫡子，古尘凤。
传说中出声之时伴有凤凰祥瑞的超级天骄。
但此刻，他却蓬头垢面，头发随意散落，披在两肩好似乞丐，瞳孔猩红，血丝弥补，隐约间竟有魔气流露。
杨尘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打击，擎天境的护道者似竟都没能奈何他，而且古天凌竟将他的护道者的肉身击溃，对此没有任何解释。
身为古神族天骄，几乎内定族长之位的存在，却突然痛失护道者，遭遇上灵神瞳这等变态天赋，这对于向来眼高于顶的古尘凤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邹煜青……邹煜青……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我才是继承了父亲那至高天赋的人，你凭什么觉醒上灵神瞳，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
古尘凤声音嘶哑，状若疯魔，嫉妒，愤恨……无数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出。
入魔！
因妒生恨，因恨诞魔。
古尘凤的气息逐渐平静，声音也随之收敛，殿外的几名侍卫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侧过头，看了一眼殿内。
“！！！”
古尘凤孟地抬眸，魔气从其眸中肆掠而出，几名侍卫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出声便被魔气笼罩，然后……化作血水。
这血水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就这么沿着大殿的阶梯，一点点蔓延而上，很快便到了古尘凤的脚下。
古尘凤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一潭血水，嘴角缓缓咧开，声音中竟带有重音，好似两个人同时说话：“原来……这才是修炼的捷径，桀桀……上灵神瞳，真是期待你的味道啊。”
“上灵神瞳……能与擎天境相持不下，天榜上必然有你的名字。”
古尘凤低声呢喃着，消失在大殿中。
……
“少主！”
“嗯。”
古尘凤双眸微眯，与天榜前伫立许久，面对周围修士的恭维，仅是淡淡点头。
眼前的天榜并非天榜本身，而是古神族大能以大神通映照而来，能及时同步真正的天榜，从而观察诸天强者的变化。
“没有……怎么会没有？”
古尘凤看了又看，从天榜的顶端往下，不断搜索着“邹煜青”的名字，却始终不见半点踪迹。
“你确定曾见到过邹煜青的名字？”
古尘凤一手将长期驻守此地的观测者抓来，声音阴冷而霸道，“为何现在没有了？”
“禀……禀少主。”
观测者修为不高，仅有合虚巅峰，面对天境修为的古尘凤本就心怀畏惧，此刻被他阴冷的气息一震，更是连灵魂深处都在悸动，“的确曾见到邹煜青的名字上榜，但只有很短的时间，前后莫约不过半个时辰。”
“然后……然后就消失了！”
“排名多少？”古尘凤问道。
“不……记不清了，但不算低，也不算高……大概在中流靠前的位置。”
“废物！”
闻言，古尘凤脸色一沉，眼皮微微抬起，观测者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冰冷而邪恶的一双眼睛，只是对视一眼，灵魂便开始崩溃。
“嗤！！”
身体化血，数个呼吸的时间，此地……便只剩下古尘凤一人。
“废物就是废物，全部吸收了也只能得到如此微不足道的好处。”古尘凤随手在身上擦了一下血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目光又重新回到天榜之上。
这一次，他直接将目光锁定到顶部，不知为何……那四个攥金大字给他带来了一种源自灵魂的厌恶。
毫无缘由，却无比真实。
人族，杨尘。
“毫无征兆，横空出世。”
低声呢喃着，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当时这四个字出现在天榜顶部之时，整个古神族都为之震动，族内无数修士暴动，寻找名为杨尘的人族修士。
可惜……一无所获。
这个人族，真就是横空出世。
而且就在不久前……
“等等？！”
突然，古尘凤的瞳孔收缩到一起，身体也是僵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深沉而可怕。
“杨尘……”
“上灵神瞳……”
“这未免太巧了一些。”
古尘凤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擎天之境非常人所能突破，更何况想要占据天榜第一，这样的存在不可能籍籍无名，必然是从血与火之中厮杀出来的大强者。
或者说……一夜之间觉醒了某种惊天动地的天赋神通。
上灵神瞳……
桀桀桀……
想到这里，古尘凤眸光发黑，心底涌起一抹极度嗜血的渴望。
“若你真是人族，那就有意思了，能瞒过古天凌那个老家伙的眼睛，真是不得了，不愧于天榜第一的名号。”
“吞了你……我便与神境无异了吧。”
说着，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妖异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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