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新的秩序，新规则

“不！！”

杨尘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一起，他惊骇欲绝地看着火离，以及他身后的一道光影。

黑袍如墨，剑眉星目，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神兵屹立，仅随意而发的气势便足以将天地撕裂。

剑长老，剑尘！

杨尘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漆黑的眸子中有晶莹光点闪烁。

这道熟悉的身影他怎敢忘记，当年为了让他顺利回到流云帝国，剑尘耗尽一身灵力，以生命为代价为他开路。

若是当年没有剑尘拼死相护，杨尘早已葬在了无尽虚空之中。

“剑老……”

杨尘上前一步，声音颤抖。

“杨尘。”火离开口，发出的却是剑尘的声音。

“您说。”杨尘恭敬道。

“你可还记得熙无尘，云霓裳？”

“熙无尘……云霓裳？”杨尘一愣，突然发现这两个名字竟莫名地有些陌生。

“他们……他们是谁？为何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杨尘愣住了，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剑尘，哆嗦着开口，“难……难道……”

“你发现了。”剑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天生剑体的他似乎生来便是这般模样。

“因果……这该死的因果……”杨尘的眼眸深处涌起一抹猩红，却并非入魔的前兆，而是一缕极为淡薄的……道蕴。

为他而死之人……因果断裂！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任何踪迹！

若是已随人境逝去，此后便真的彻底消失世间，但若并未陨落，今后哪怕再遇，也将形同陌路，互不相识。

这……便是因果的霸道！

“杨尘。”剑老的声音传来，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当年我护的，是这天地最惊艳的天才，而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废物。”

“铮！！”

话落，那光影之中猛地爆发出一股足以斩破天地的剑气，直贯虚空，向着紫莹会长斩去。

“哈哈哈！！”

“剑老头！说得好！”火离虽然听不懂二人在打什么哑迷，但也清楚，气氛到了这个节点，他……该赴死了。

“轰！”

灵火点燃，那是他毕生灵力催生的极致灵火，带着极为强横的力量，瞬间便将其身躯包裹，血肉之躯……亦化作燃料，让灵火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砰！砰！”

两股力量如飞蛾扑火一般，消失在紫莹会长的灵压之下。

“火老，剑老……”杨尘感到自己对于二人的情感，认知，正在逐渐淡化，消失……

“不……不要……”杨尘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他已顾不得什么因果世界，也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只知道……若是不将眼前这个魔神般的男人灭掉，他将失去一切！

怒极而哀，极致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到一起后，杨尘的嘴唇反倒不再哆嗦，眼神也变得深邃而沉默，整个人陷入了寂静。

他曾经的挚友，熟识……都在如飞蛾扑火般陨灭于紫莹会长的灵压之下，他却没有任何动静，若非气息尤在，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否已经陨落。

伴随着最后一道人影陨灭，天地之间彻底陷入寂静。

“无趣。”此时，紫莹会长也玩腻了，缓缓向着杨尘走来，每跨出一步，杀意便浓烈几分，当他站到杨尘身前之时，那股杀意已然凝聚到极致。

“结束了。”紫莹会长淡漠开口，手掌抬起，掌间之力狠狠地朝着杨尘落下！

“轰！！”

掌力落下的瞬间，紫莹会长瞳孔骤缩，有骇然之色流露。

“这是什么？！”

“砰！！”

一道紫色身影化作流光，在虚空中倒飞，一路撕裂空间，留下一道蔚为壮观的空间裂缝，如同巨龙展腹。

无尽虚空之中，满是寂静，紫莹会长倒飞而出的狼狈身影依旧，连虚空裂痕都无法让他稳住身形。

“砰！”

不知多遥远的距离之后，他狠狠地砸进了一颗昏暗的死星，这颗星辰早已陨灭多年，已逐渐有了坍缩的趋势，漫长岁月之后又是一块星陨铁。

“那……那是什么力量？”

紫莹会长狼狈地从死星中挣脱出来，惊疑不定地望着杨尘，虽然二人之间隔着极为遥远的距离，但对于他这等层次的修士而言，天涯不过咫尺，只要他愿意，顷刻间便能再回到杨尘身前。

但这一次，他竟是有些怕了。

自负人境无敌手，身负五分大道灵体的紫莹商会之主，在面对一个化海境的小修士之时，竟隐约涌出了恐惧之意。

“轰——”

杨尘缓缓抬眸，眼皮轻抬，漆黑的眸子已然被猩红所取代，那并非嗜血，而是无尽的道蕴法则，武道，轮回，时空，五行……应有具有。

甚至……一股神秘诡谲的气息悄然散发，与诸多大道格格不入，却蕴含着隐隐超越至高大道的气蕴。

因果！！

极度重压之下，杨尘终究是悟出了那万古以来被封禁的一道，因果。

“你是……真该死啊！”

杨尘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刀。

“装神弄鬼！”紫莹会长怒道，只是还不等他说完，愤怒便被惊恐所取代，“区区化海……什么？！”

“砰！”

眼前一花，一颗硕大的拳头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脸上，他甚至都没看清杨尘是如何来到他身前的，只知道这一拳，无比沉重，重到他擎天之境都难以承受。

“轰隆隆！！”

拳威的余波四散而开，这颗昏暗的死星直接崩碎了近十分之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你是谁！！”紫莹会长口中鲜血直淌，脸骨几乎全部错位，看上去有些狰狞。

天境巅峰！

眼前这个蝼蚁般的存在，上一刻明明还只有化海修为，蝼蚁中的蝼蚁，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摇身一变，成了天境巅峰的大修士！

距离擎天一步之遥，但那一拳的威势即便是擎天境也难以轰出。

“咔咔咔……”

杨尘缓缓伸出手，紫莹会长瞳孔巨震，因为他发现前者的速度并不快，他却无从躲避，哪怕将大道之力催动到最极致依旧如此。

杨尘就这么“举重若轻”地捏住了紫莹会长的脖子，手掌微微收紧，恐怖的声音从其体内传出，那是骨头间相互摩擦才有的声响。

“区区擎天，也敢动我的因果？”

杨尘轻描淡写地控制住紫莹会长，声音如来自九幽之下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栗，而他身上散发出的……是擎天之力，以及……大成的因果神力！

与此同时，天渊中另一道立于诸天顶峰的气息断崖式下跌。

因果之神……跌境。

“因果……竟是如此。”杨尘随手将紫莹会长的存在抹去，像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挥手动作。

眼眸微眯，无数大道自体内衍生，自虚无而来，那是一道道……因果。

携带着诸道伟力，释放着无匹神威！

“铮！”

剑意惊天，臻至圆满。

“叮！”

时间停滞，步入大成。

……

四十九至高大道，每一道中都带着无比浓郁的因果之力，每一道都……臻至大成！

仅是片刻，杨尘的红尘道……完美大成。

“破境！”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因果之神已不再是神境，而杨尘的气息则是水涨船高，逼近神境，诞生神息！

她……在以自身为祭，为杨尘铺就……成神之路！

“你……”杨尘瞳孔微缩。

“不必反抗。”女子声音冰冷而绝情，“你且抬头看看。”

杨尘心感莫名，抬头望去，只见天雷滚滚，那是他百世轮回都不曾见过的恐怖伟力，纵是天武再世也绝不可敌的伟力！

“天道……亲自下场了。”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我早说过，你没有时间了，这诸天，也没有时间了。”

“红尘是因果，因果……亦是红尘。”

女子的声音传入杨尘耳中，而后者在感受到那彻骨的恐怖之力后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女子施为，只是眸中尤有忧虑，“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不。”女子轻轻摇头，“我不这样做，诸天灭亡，旦夕之间，但你若能踏出那一步，成就真神，灭了天道，超脱一切真理秩则，所谓生死……不过小道，屈指……可逆。”

“轰！”

话音落下，女子归于虚无，化作无上因果大道的最后一角，随后没入杨尘体内。

“轰隆隆！！”

四十九至高大道的晖印之下，杨尘的气息无限拔高，冥冥之中似打破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屏障，最后稳稳立于其上。

那是无止尽的气息，无限制的神威。

完整红尘！

真神之境！

“轰隆隆！”

天道震怒，万道之力轰然而下，狠狠地落向杨尘，却在接近后者的前一瞬……

“嗯？”杨尘眸光闪烁，无匹神息侧漏，便见那万道之力溃散而去。

细细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神力，杨尘似有所悟，只见四十九至高大道映照于身后，万千小道也顷刻圆满，天地万物，宇宙生灵……似乎都涵盖其中。

“原来……这便是……”

“归……一。”

一脚抬起，迈步……他成就了那……遁去的“一”。

“不！！！”冥冥中，天道之音传出。

极致的恐惧，愤怒，不甘……

最终消弭于虚无。

天道崩溃，秩序消弭，诸天却并未因此混乱，陷入崩塌之地，因为完整的红尘赫然现世，祇……替代了天道，成为了新的规则，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