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要救他，哪怕前路是黑暗

陵祁看着，伸了伸手，顿在半空，还是没有触碰她，浅声开口。

“我们原认为帝尊关着你，不让你和我们一起为消灭邪戾修炼的行为实在太自私了，可，从未曾想过，帝尊比谁都更重己身责任。”

“倒是我，一直自私的人是我自己才是，我竟然想着能和你一起献出生命，这样即便活着无法一起，但却可以共生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眼中含着苦涩的悲戚，凝望着素馨，露出了一抹自责的笑。

她看着他，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意，可那都是在大千世界所谓的历劫之缘罢了。

“对不起。陵祁。”

陵祁垂落的手微动，忽而对她扬起爽朗的笑容，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我早该明白你的心在谁那，且我如今更是明白，我的确是配不上和你一起。”

望着他的强颜欢笑，素馨心中不得不感叹，感情的确无法强求，也强求不来。

“阿馨！”

突然传来的呼唤声打破了此刻他们的尴尬。

素馨转头看去，见是落染和云之还有东梓天君一同赶来。

她给了落染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向东梓天君行礼：“东梓天君。”

东梓天君本就是一个清丽美人，双眸淡雅中会透着一股悲悯众生的哀愁，转眸看向她，声音带着叹息：

“帝尊到底还是选择了保你。”

素馨闻言，微微不解：“什么意思？”

东梓走前几步，遥望着那座布满黑气的殿宇，又看向她说：“帝尊在帮你挡雷劫时，用了神魂，动了根本，激怒了天道，如今你和帝尊命运相连，君生你生，你死君死。”

她心中大骇，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天君，君生你生，你死君死，究竟是。”素馨无法去细究，因为她不能接受他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唉。你应该也知道主神的命运，本就是天道为了消灭邪戾而创造出来的神，主神使命就是在灭了邪戾之后归于天地。”

这些事情，在她成为朱雀的那一瞬就知道了，微垂下眼帘。

“阿馨，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是吗？”云之其实注视她的神情许久，见她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意，不禁问道。

素馨看向他们，见他们都看着自己，点头。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知道的？我们都是天君告知才得以知晓。”道眩摸着下巴，困惑不已。

东梓开口解释：“朱雀主神乃四大主神之首，她的使命更重，肩负着以身魂入阵的使命，所以她的朱雀之魂印记中会始终刻着这个使命。”

“身魂入阵是什么意思？”陵祁惊愕问道。

“如同以身殉阵同理，必须要有一个祭品。其他三位主神或许只需要献出生命，但也还是可以有聚灵重活的可能，但以身魂殉阵，没有一点活着的可能。”

东梓的话，无疑就像是往一片本就不太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颗大石头，瞬间激起了无数涟漪。

“什么！不可以！”陵祁激动地喊出。

“阿馨，你都知道这些是吗？”陵祁面露难受，急切看向素馨。

素馨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面其实很平静，因为这本就是朱雀的使命。

陵祁得到了答案，眸中浸透了痛苦和悲伤，然后低头苦笑着：“我还以为可以和你一同共生死，到头来，我真是个傻子。”

素馨沉默，再看见其他人用同样难过的神色看向自己时，她不禁对他们露出了没关系的微笑。

“本就是我的使命，你们为什么要伤心？且如今，我们要将帝尊救出来才是！”

“帝尊就是不愿你以身魂殉阵才会选择不顾惹怒天道和你命运相系。你死的话，他也会死，他早知你不会轻易冒险，知你不会让他死。”

东梓看向她，眼中露出了无奈。

“那他呢，既然命运相系，他死了，我不也会。”素馨不明白既白究竟在下多大一盘棋，他简直是太可恶了，可恶得让她难受。

东梓重重叹了口气：“这也是帝尊彻底惹怒天道的地方，他用了秘法，让他自己依附于你，你死他死，但是他死你却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话如同一道响雷直劈她的脑袋一般，瞬间愣住。

“所以，所以现在是，他不要命了也要让我活着的意思吗？”

东梓叹着气点头，其他人听了都露出惊讶且难过的表情。

素馨心就像是被刀狠狠戳穿了一样痛，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猛然看向九天神殿，放声大喊。

“既白！我不要你用你的牺牲来换我活着！如果没有了你，我活着，也不过是如同一具尸体而已！既白！你给我出来啊！听到没有！”

可回答她的只有重重的回音，以及凄厉又浓郁厚重的黑气。

陵祁实在看不了她伤心，走上前，也朝那边大声喊：“帝尊！如果你不出来，之后我就求娶阿馨！我把她抢走，你当真不生气，不嫉妒吗？”

没有任何回应。

云之浅叹着看他们这般喊话，也走上前，对那边开口：“帝尊。我感谢你的欣然退出，以后若是我能和阿馨成了，一定会给你的在天之灵敬一杯酒。”

依旧没有回应。

道眩看着这两个小子无聊的把戏，凑个热闹一样看向落染：“你要不也去刺激下帝尊？”

落染一愣，然后明白道眩的意思，无奈一笑：“我就不掺和了。”

道眩看着落染，露出了一抹深意不明的微笑，耸了耸肩。

落染看见后，连忙移开视线，对素馨说：“主君。帝尊已经完全封印自己在神殿中，你们这样喊无济于事的。”

她闻言，眼底越来越黯淡，转念一想，东梓天君专门研究各种阵法古籍者，一定会有解决办法帮既白的，便转身看着东梓问：

“天君，不知你可有什么方法？”

东梓凝望着愈加浓厚的黑气，还有神殿的法阵力量也在厚积薄发地累积着。

“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成了不仅可以救帝尊出来，也能彻底灭了这邪戾，但若是不成，你还有你腹中的孩子都要死。”

“孩子？”素馨听到这话，满脸震惊，下意识伸手摸着腹部。

而这话也无疑让在场的人也都露出了惊诧。

素馨这才回想起和他相处的种种，还有和他最后在一起时，他突然说那句想和自己待久一点依旧抚摸她腹部的意思。

不禁露出了一抹悲凉的苦笑：“原来，原来这一切他都算计好了啊。知道我不敢拿他的命和孩子的命赌。”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掉，摸着小腹，她难受的心绞痛。

可就这一瞬，她生出了坚定，因她感应到腹部孩子在回应她，告诉她要救自己的父亲，她双眸赤红如火地盯着神殿。

“不，你错了，若是我会因为这样就放弃救你的念头，你就错了。”

“我要救他，哪怕前路是黑暗，是无尽深渊，是无望的未来，我也要用尽一切拼出哪怕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