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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春天的一缕信风吹进心田

魏金钢问:“这黑灯瞎火的,让我去指挥部干什么?纯属整人!”连长、指导员安慰他说:“你说他整人,证据何在?作训股下的每一个命令都是按照条令来的,都符合驻训规范的,训练视如实战嘛。让你去指挥部,通知说的很明白,有紧急情况,命令炮一连值班员前来商讨演习方案。”魏金钢苦笑着说:“如果真是要商讨什么演习方案,敢情作训股看得起我。”连长、指导员无奈地说:“但愿如此吧。”炮一连的宿营地距离团驻训(作战)指挥部大约6~7公里,途中要翻越一座山头,过一片乱坟岗,还要趟过一条河流。连长、指导员出于安全考虑,让连队文书陪同一起去。魏金钢到达指挥部帐篷时,作训股长正躺在演习沙盘旁边的椅子上睡觉。虽然是深秋天气,晚上温度很低,但魏金钢因为急着赶路,累得满头大汗,感觉上身内衣已全湿透。文书示意他喊一声报告,魏金钢照做。作训股长醒来,看了看他们两人,起初没有言语,拿起桌上的水杯呷了一口水,接着又点着了一支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魏金钢见此阵势,如果自己不主动,或许就这么耗下去,不知道将会是多长时间。魏金钢先开口说话:“股长,白天冒犯到了您,您大人大量,请您一定原谅。”股长翻了翻眼皮,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说:“你魏金钢大名鼎鼎,连师长都会给你说情,全团你是唯一一个‘戴帽’下来记了三等功,我一个作训股长在你面前算得了什么?好好的一个演练科目,你说不行就不行吗?你牛x得很,我得拜你为师……哼——你违反训练纪律、不服从管理、顶撞领导,若不是看在你营长的面子,应该把你交给军务股处理,给你处分都算轻饶了你。”魏金钢说:“股长,白天的事完全是我不对,不应该冒昧地说那样的话,我认识浅薄,思想幼稚,您不要和战士一般见识,我说的话全部收回,要不你打我几下,让你再出出气……”股长瞪眼问:“让我再出出气,你到底啥意思?”魏金钢说:“您日夜为演习操劳,一晚上没能休息,折腾了我们两三回,您的气该消完了吧。”股长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对,就是专门找你们连演习,检验战备落实得怎么样。你小子还真行,关键时刻没有拉稀。我不是小鸡肚肠的人,更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主要我看你虽然小有才气,但年轻气盛,玉不琢不成器,不磨练磨练难以成才啊。”说到这里,作训股长似乎不再计较白天不愉快的事,话锋一转,他说:“M国、S国研制武装直升机一直走在前面,并早已列装部队,用于实战。但他们同时也在研究用什么方式打武装直升机,这就叫矛与盾的双向发展。我国有的院校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的理论探讨。高射炮打武装直升机究竟可不可行?这个问题学术界是有争议的。我们设计这个演练科目,如果摸索出‘能打’有多大可行性、‘不能打’的难度在哪,这就是实际价值。年轻人妄下结论——说高射炮不能打武装直升机,你有何依据?”说着,他把桌上的几本杂志扔向魏金钢。讲起理论魏金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魏金钢说:“您讲的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懂。但凭对高射炮性能的了解,我觉得打武装直升机就像老牛掉进水井里……”魏金钢还未讲完,股长急不可耐地问:“怎么讲?”魏金钢说:“有劲使不上。”股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股长说:“既便是有劲使不上,也得由模拟演练来求得验证。”临走的时候,魏金钢请求拿走了那几本杂志,以便空闲时好好翻阅。

午饭期间,驻训广播站通报了炮兵一连处置敌情演练情况,从多个方面进行肯定,重点表扬了连值班员魏金钢同志。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全连官兵却高兴不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作训股长有意为之,如同猫戏老鼠一般,既把你捉弄个够,也让你有苦说不出,但台面上依然做得滴水不漏。第二天,魏金钢因受凉感冒病倒了。他躺在帐篷里,盖着厚厚的被子,浑身酸痛,热得烫人。魏金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梦见了母亲。已显苍老的母亲坐在自己身边,轻抚他的额头,轻柔地和他说些家长里短。给他说弟弟妹妹的学习,给他说今年的收成,给他说养的母猪下了十二个崽,给他说父亲依然是动不动在家发脾气,给他说一人在外吃好睡好不和别人斗气,给他说同村和他同岁的二狗蛋长得不咋样却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去年生了一个男娃,给他说过去的事该放下就得放下,给他说当娘的最放不下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魏金钢紧紧抓住母亲的手不放,哭着向母亲叙说:他自己心里苦啊,世上有的事可以放下,但对一个人的痴情怎能说放下就能放下,他给别人的许诺男子汉大丈夫得说话算数,母亲大人不要为儿子操这份心……儿子在外再苦再累再委屈和娘的辛劳相比都不算什么,人在千里之外不能在娘身边尽孝让儿子时时挂念,儿子一心只想把工作干好把本事练好将来有一个好前程混上“铁饭碗”也好让爹娘享清福……说完,魏金钢偎依在母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通,眼泪唰唰地流淌,浸湿了被角,打湿了枕巾……

魏金钢从梦中哭醒,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水,侧转身却遽然发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姑娘正坐在身边专注地看着自己。魏金钢心里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惊讶地问:“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穿白大褂的姑娘灿然一笑说:“先不告诉你我是谁,我要知道你是不是魏金钢同志?”魏金钢很劲地点了点头。她格格地又笑了笑,认真地说:“这就对了,你是我的病人,你们团通知我过来给你看病哩。”魏金钢这才明白,她应该是师医院的医生,给驻训保障卫生医疗服务。魏金钢说一声“谢谢”。接着他问:“我可以去保障组找你看病,你不嫌麻烦还亲自过来,我自己觉得很过意不去。”她呵呵一笑说:“那有什么,看病是本职工作,至于在什么地方都无关紧要,更何况给一位英雄看病哪,鄙人感到无限光荣。”魏金钢疑惑地问:“英雄?谁是英雄?”她说:“你呗,魏金钢谁人不知,中午还在广播里听到你的尊姓大名。”魏金钢“哦”了一声,说:“那有什么,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哩,其实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给一个糖豆吃。”她说:“先量一下体温吧。”魏金钢准备接过体温计,她却没有让他接。魏金钢略显尴尬,她却没事地说:“你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放好,免得你放不好会使体温量不准。”魏金钢只好听从。放好体温计后,她说:“好事就是好事,我听了广播后还以为你是一位老气横秋的老兵哪,不成想你是那么年轻英俊,呵呵。”魏金钢发现她的脸色骤然变得绯红,羞涩地低着头只顾笑,一副使人怜爱的样子。魏金钢说:“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她说:“我叫苏琳娜,师医院的护士。”魏金钢说:“名字好听,很美。”苏琳娜说:“你的名字也挺好的,金——钢,铮铮铁骨的硬汉形象。”魏金钢问:“你是哪一年入伍?”苏琳娜说:“你可能得叫我班长。”魏金钢摇了摇头说:“那怎么可能,我看你的年龄和我妹妹不相上下哩。”苏琳娜抿着嘴,过了几秒钟后,她说:“我80年入伍,在你面前算不算老兵?该不该叫我班长?”魏金钢问:“你入伍时才多大呀,这不符合常理。”苏琳娜说:“我14岁当兵,当的是文艺兵,学了两年舞蹈,因为受伤便转行学医了,你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魏金钢笑了笑说:“我肯定信你。论年龄我比你大,但论军龄我却是新兵,以后就叫你小苏班长吧。”苏琳娜开心地笑个不停,她觉得魏金钢本人比他的名字可爱多了,单听他的名字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而他这个人却有几分温度柔情。苏琳娜看了看腕表,伸手将体温计从他的腋下取了出来,看了一看说:“你烧得挺厉害的。”说完,又用手背试了试魏金钢的额头,她说:“烫人哩。”魏金钢在她的帮助下,吃了药后又裹好被子躺下。苏琳娜说:“我去一下保障组,给你开几支退烧针。你好好睡觉,我很快就回来给你打。”帐篷外吉普车的马达声响起,苏琳娜乘车返回保障组。十九岁的苏琳娜如同春天的一缕信风吹进魏金钢干涸已久的心田,使他感受到好像海的轻抚与温润。不长时间,苏琳娜坐车返回,她和另外一名姑娘进入帐篷给魏金钢打针。她叫醒魏金钢,说:“你爬起来,给你打个屁股针。”在异性面前展露自己的屁股,魏金钢多少有点难为情,他磨磨蹭蹭,半天没有起来,仍然躺在地铺上。苏琳娜拽起他的胳膊,嘻笑着说:“你一个大男人是怕针?还是怕羞?”魏金钢听了她的话,停顿了一下,“嚯”地起身,着实将苏琳娜吓了一跳。苏琳娜嗔怪道:“你别一惊一乍的,这里还有别人哪。”呵呵,别人?苏琳娜和魏金钢认识才刚刚不过一个时辰,却没把自己当外人,在另外人面前魏金钢似乎早成为她的老相识了。魏金钢愣了一下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此情景,苏琳娜摆出好似女主人的姿态,对她的女同伴介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魏金钢同志。”她的同伴连忙自我介绍:“我叫吴梅香,口天吴,梅花的梅,芳香的香,去年入伍的。”魏金钢看着有点腼腆的吴梅香,和苏琳娜相比,就像甘蓝菜与红富士,一个是朴实内敛,一个是甜美灵动——人见人爱。魏金钢瞧着她们俩,一位穿着白大褂,一位穿着战士常服,他问:“为什么你穿军装,她穿白大褂呢?”吴梅香笑了笑说:“琳娜姐是医生,我还不是,只给她做个帮手。”魏金钢听了,心里略有一点悔意,觉得自己不该随便问这些,给心思敏感的女孩子留下NoGentleman的印象。魏金钢连忙转移话题说:“扎个屁股针,何必兴师动众的,还劳驾吴班长亲自陪同一趟。”“院里有规定,给异性打针,必须有两人在场,懂吗?”苏琳娜边说边拍了几下魏金钢,示意他撅一撅屁股以便使他的裤子能够往下褪褪。针刚打完,魏金钢感到浑身轻快,病似乎好了一大半。苏琳娜见他和刚才比精神了很多,内心感到一丝高兴,对他说:“你不能老躺着,外面空气清新,应该出去活动活动,这样对身体康复是有益的。”魏金钢将两手一摊,有点为难地说:“战友们都去训练了,我如果出去享受个清闲,有点太不象话了。在帐篷里躺着,不管谁说,我是在养病。”苏琳娜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嘲讽他说:“谁说躲在帐篷里就是养病,出去逛一逛就是图清闲,你们是什么逻辑?病人在哪里休息都还是病人,听医生的话没错,跟我走吧。”她坚定的语气,使魏金钢难以拒绝,只好跟着她们俩一同出了帐篷,坐上吉普车。

行驶在简易的路上,吉普车如同一叶扁舟荡漾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之中,上下颠簸得厉害,车速一快几乎将你的胃从肚子里甩出来,苏琳娜和吴香梅虽然有点晕车,但却不以为意,兴奋地从车窗里向外看,只顾欣赏了秋日美景。魏金钢看到不远处都是训练的部队,一队队绿色的迷彩服和一片片枯黄的野草间杂在一起,远处还不时传来隆隆炮声,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里就痒痒的,因为生病而不能在实弹训练时亲临其中,他反而偷闲虚度,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多少还有一点愧疚。司机小王开了一段路,也不知道该往何处,他问:“苏军医,我们去哪里?”苏琳娜反而问魏金钢:“魏班长想去哪里?你是我们照顾的病人,听你的吩咐。”魏金钢讪讪地一笑说:“你们饶了我吧,我怎敢做得了主?你们去哪里我就陪同去哪里。”苏琳娜自言自语说:“上午应该是巡诊,这事咋忘了呢?去二团三营。”吉普车转弯掉头,朝三营的方向开去。三营有一位战士因训练受伤,小腿深度擦伤,还有轻度骨裂,伤腿已打上石膏固定,本来是治疗后住院静养,但这位战士不愿意呆在有浓烈来苏尔味的病房里,死活回到营区,苏丽娜每天要过来询问一次,查看病情,隔几天陪他到师医院按疗程治疗。另外几名战士患了痢疾,已休息了几天,有的看样子还有一些虚弱,苏琳娜仔细询问当天的情况,嘱咐他们按时吃药,平时讲究卫生。苏琳娜说:“野外驻训卫生防疫很重要,痢疾这病很容易传染,这一次亏得发现及时,采取了大面积消杀措施,才没有传染开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魏金钢问:“这病是怎么引起的?”苏琳娜说:“草原上田鼠比较多,可能是水源受到了污染,炊事班没有把饮用水和生活用水严格分离,初步分析是这样的。”魏金钢感叹道:“苏军医担子重啊,你不仅管病号,还得注意卫生防疫的事啊。”苏琳娜点头说:“是啊,我已申请再增加人员,一起把这事管好。”看完最后一个病号,他们三人从三营宿营区出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外出训练的官兵排着队列陆陆续续从外面进来,嘹亮的歌声接连不断,他们都虽然劳累了半天,但一个个抖擞着精神,扯开喉咙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前后机械地摆着臂,形成笔直的一道直线。三营营长和教导员见到苏琳娜,慌忙出列,双双立正敬礼,这一举动让站在旁边的魏金钢感到异常惊讶。若按条令规定,堂堂的营级干部不应该向一个才五年兵龄的黄毛丫头主动敬礼的。只见苏琳娜既不还礼,也没有正眼瞧他们二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要回去了,病号一切正常。三营营长、教导员极其热情地挽留苏琳娜吃午饭,她一直不为所动,向他们挥挥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径直向吉普车的方向走去。营长、教导员似乎还不愿放弃,两人一边跑步跟来,还一边大声讲:多亏了您——小苏军医,我们全营官兵都感谢您,您留下吃饭吧,算是给我们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啊。苏琳娜临上车的那一刻,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他们说:你们好自为之吧,别尽给我添麻烦。营长、教导员立即答道:是!立定站好,举手敬礼,目送苏琳娜的吉普车扬尘而去。魏金钢坐在车里,回忆着刚才的一幕,他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苏琳娜对待他们两人为什么是这副态度呢?这和他初识的苏琳娜判若两人,一面是热情似火,另一面却是冷若冰霜,更何况他们二人的级别要比她高得多,苏琳娜不过五年兵龄的战士而已,但两名营主官的谦卑却没换来军人方式的下级对上级应有的礼貌和尊重,反而是异乎寻常地对他们二人不屑一顾。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魏金钢不得其解。魏金钢有意无意地对苏琳娜说:“从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三营绝对感谢师医院。”苏琳娜哼了一声,气愤地说:“活该他们倒霉。其它两个团问题都不大,二团另外几个营也没有啥问题,为什么偏偏出在他们营?事后给我们院领导说,从保障组领取的消毒、药品等物资不够。每个营都是一样的,发生了问题却埋怨起我们,分明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吴梅香接着说:“对他们营领导就不能有好脸色看,谁让他们告我们的状呐!”魏金钢听了,没再说一句话,他无法判断孰对孰错,谁是谁非,不管怎样,苏琳娜对工作一丝不苟,对病号热情有余,这方面还真挑不出她一点毛病。吉普车“突突”地跑着,把苏琳娜颠得左摆右晃,不一会她竟靠在魏金钢的肩膀上轻声打着呼噜睡着了。她每天乘吉普车穿梭于每一个营区,看过每一个病号,开药、打针、嘱咐……魏金钢努力坐稳身子,小心地呵护着苏琳娜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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