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心

秦明沉默了，这一次，他不知如何开口，内心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黑龙与嬴政，皆杀至先天始祖沉睡之地，曾与其开启毁天灭地之战。

谁曾想，他们仅仅是杀至往生古殿，便被先天始祖意念分身镇压。

如此细想，真正的先天始祖，该有多恐怖，强大，令人绝望。

黑龙邪灵见状，并不意外，亦未曾鄙夷什么，平静道。

“吾乃黑龙身躯诞生的邪灵，不敬天地，哪怕先天神族的无极古神，吾亦未曾放在眼中。”

“可吾甘愿成为先天神族的看门狗，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那位太过强大，强大到哪怕是吾，亦不敢生出反抗之心啊。”

“唯有真正感受过他的无敌姿态，才会真正体验，何为绝望。”

收回复杂，带着敬畏的目光，黑龙邪灵看向秦明，淡淡开口。

“秦明，你又何必做无用之功？芸芸众生，弹指可灭，对于你我这个层次，微不足道。”

“你所追求的，实则不过是执掌众生命运，成为众生之主罢了，你与先天神族，又有何区别？”

“你又何必，假仁假义，给自己塑造救世主的形象？”

“你可还记得，自己在古冥蓝星，崛起之初所行所为？暴虐，残忍，自私自利，这才是真正的你。”

“嬴政？他走的是帝王之道，将天下众生视为自己的禁脔，不甘心成为先天神族子民罢了。”

“黑龙？呵呵，更为可笑，他不过是上个时代，神话洪荒时代，芸芸众生的不甘执念罢了。”

秦明闻言，眉宇深深皱起，黑龙邪灵并未遮掩什么，言语中透露出一些惊天之闻。

但同样，他陷入沉思，自己如今所作所为，是为了一己之私，还是芸芸众生。

黑龙邪灵的蛊惑之音，令秦明坚若磐石的心，出现丝丝动摇。

见状，黑龙邪灵嘴角上扬，露出淡漠诡异笑容，他张开双臂，天地于那一刻，仿佛随之开辟一般，淡淡开口道。

“秦明，臣服先天神族，以你的实力，先天神族可赐予你先天之名，助你成为真正的先天生灵，执掌原初古地，成为先天神族新的代言人，如何？”

“如此，你依旧是你，你依旧可完成自己的追求，成为众生之主，只不过众生之主上，多了一些先天生灵罢了。”

“你的大秦，你的天庭，吾可代表先天神族，允许他们存在，进入下一个时代。”

“往生古殿，亦会因为你的臣服，回到属于它的地方，如何？”

秦明眉宇不展，沉默不语。

许久，秦明发出一道轻叹，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复杂，前所未有的复杂。

黑龙邪灵眉宇倒竖，秦明的这一声轻叹，这一声复杂叹息，他很不爽。

“你在叹息什么？你又在笑什么？”

秦明面色恢复淡然，平静，他的气息，仿佛于此刻变得更加幽邃深沉一般。

他的心，更加坚定，超脱古神层次，已抵达一个难以言喻，不可言的层次。

秦明不急不缓，目光平静看向黑龙邪灵，淡淡道。

“你终究只是一道邪灵意识罢了，你的蛊惑之音，确实很可怕，很容易令人动摇，忘却本心，随你意而行。”

“可我……乃秦明，我自微末崛起，一生征战厮杀无尽岁月，所见所闻，皆在冲击我的心境。”

“我背负无数生灵的信仰，期望前行，我似乎从未为自己而活。”

秦明的气息，岁月恐怖，骇人。

其一言一语，皆在更改过去，未来，以及此刻。

他的的声音，仿佛能压塌此方恐怖大混沌之地，能压塌黑暗古城。

“但你错了，从始至终，我皆是随心而行。”

“我曾暴虐，弑杀，因为我是普通人，我有仇恨，我有怨念，不甘……”

“我曾贪念享乐，权位，掌控华夏，蓝星，成为他们口中的人皇，那时的我，或许真如你口中所言，我为了蓝星赴死，是因为我将蓝星视为囊中之物，不允许他人染指。”

“后来，我死而复生，我的心又不一样了，我想去追寻大秦的路，想去看看，那位千古一帝的无上风采……那时的我，心在大道，心随执念。”

“逐渐的，在这条追寻大秦踪迹的路上，我发现自己的路，似乎被人安排了，这一切的一切，宛若一场幻梦，我是他人的替代品……可后来，我明白了，我行过的路，是我亲自所行，我见过的人，是我亲眼所见，我的喜怒哀乐，我的一切……是我在经历，这便是我，没有人能安排我的未来。”

“直至如今，我从未觉得，我所行之路，与他人有关。”

“我秦明行事，尽随己心，无论是暴虐，弑杀，贪欲，亦或者为了芸芸众生而战，那皆是我。”

说话间，秦明充满压迫感的眸光缓缓落于黑龙邪灵身上，不急不缓，波澜不惊开口。

“你占据黑龙之躯，行辱没其名讳之事，今日，我将代替黑龙，收回属于他的东西，以黑龙之名，审判你。”

说话间，秦明身影微动，右手中三尺长剑仙光熠熠生辉。

竖剑于身，霎时，伴随轰隆隆如亘古长存的天庭，战鼓擂动一般，发出沉闷，压抑，盖亚诸世之声。

那一刻，黑暗天穹被一道紫金仙光贯穿，演化一条神光大道，于秦明头顶浮现。

那可怕的剑芒，仿佛抵达万物空间，一切虚无，已知，未知尽头一般。

黑龙邪灵见状，面色微变，知晓自己不可能继续影响秦明的心境。

哪怕是先天始祖降临，亦无法影响秦明心境，他的路分毫。

“呵呵，审判吾？那便让吾看看，你有何资格。”

低吼一声，黑龙邪灵周身无穷无尽黑雾冲天而起。

九条庞大无量黑龙虚影，化天地为一方灰扑扑的平原。

随后，黑龙邪灵嘴角上扬，露出癫狂笑意。

他伸出右手，化作黑龙爪状态，爆发无穷无尽璀璨幽光。

噗嗤！

黑龙邪灵一把抓破自己脊椎，黑色血液洒落天穹。

下一刻！

噗嗤噗嗤噗嗤！

黑龙邪灵怒吼一声，活生生从自己背部抽出一条黑龙脊剑。

“呵呵，你很强，那便让吾看看，你是否能对抗黑龙无坚不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