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时，申屠昊炎的神色又恢复冷漠。
“申屠，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抱着杀你的心思。”
“我们是敌人，不管其中经历过什么，身份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申屠昊炎的手逐渐松开，戴柯的脚步也逐渐走远。
他解开身上的盔甲，厚重的甲片落地，发出闷响。
戴柯脚步虚浮，本就没好全的她，受了冷风又有些晕乎乎的。
她强装没事，北离景不动声色的，塞了个暖手壶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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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景，你跟朕打一场，你若是赢了，天下便送给你。”
所有人，并不认为申屠昊炎的赌局是玩笑，他们只会觉得申屠昊炎是想羞辱北离景。
因为他们觉得申屠昊炎不会输。
全程，北离景是不敢直视申屠昊炎的，他怕自己会失态。
可此时被点名的他，有种想逃离的欲望。
可同时，那些寥寥无几，站在他这边的北离遗民，都将目光注视到他身上，迫使着他前进。
戴柯暖温的手，牵住他的手，“不想去就不去，别逼自己。”
戴柯的话很轻松，好像根本不担心接下来的结局。
而就是这种轻松，好像给予他一点力量。
“不，我应该去。”
这种为了责任而前进的心思，戴柯不懂，但选择尊重支持，“相信自己。”
北离景提剑走出队伍，站在申屠昊炎五米外，却无法再前进一分。
申屠昊炎冷笑道，“就这点胆量？还是说，你以后都要靠女人给你出谋划策，你则是在后面吃软饭？”
北离景原以为，自己是不惧羞辱的，因为早在进入幽州皇宫时，他的自尊早就被申屠昊炎踩得粉碎了。
可他身后，有一束支持他的目光，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就因申屠昊炎的话羞愧。
他握紧了剑，再次迈出去一步，申屠昊炎的讽刺还未停下，“不会以为，只跨出这一步，就赢了朕吧？”
“举起你的剑，让朕看看你到底有多废物！”
旁边的亭风听到这话，忍不住想冲上去，却被戴柯拦下，“你若是不想，以后的君主是个懦弱性子，就给我站好了。”
“可是申屠昊炎会杀了主子的。”
“他不会杀他，你若是不信我，我可以拿我的命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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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亭风顿下脚步。
他们现在也逃不了，若是北离景输了，他们一样会死。
北离景抬起剑，嘶吼着朝申屠昊炎猛冲。
申屠昊炎连躲都没躲，手里的锏挥出去，“哐当”一声，北离景手里的剑断了。
北离景愣愣看着手里的断剑，呼吸像是停滞了一样，窒息到浑身颤栗。
申屠昊炎淡淡从他身边走过，轻飘飘的说，“你输了，所以这天下给不了你。”
眼看着申屠昊炎，提着锏朝着大部队走来，亭风以为他要动手，拔剑向刺过去。
然而他的剑，却在半途中被人握住。
申屠昊炎看着戴柯的血，顺着剑身滑落，心脏痛的厉害。
他不知道是情绪的原因，还是毒性的原因。
“为什么放弃了？”
戴柯面色沉重，并不是因为他们计划的暴露，而是因为申屠昊炎的选择。
从始至终，戴柯就知道他们不会输，但也不会赢的漂亮。
因为申屠昊炎最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身体状况也明显下降。
那个时候005告诉她，申屠昊炎中毒了。
这毒是谁下的，戴柯不知道，但申屠昊炎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可他没选择治疗，而是自己选择了一条死路。
她没有提醒北离景和谷幽他们，还按部就班的进行计划，就是为了顺着申屠昊炎，帮他走完这场游戏。
算是……她的感谢。
他还是嘴硬着，“朕没输，朕只是不小心中了你们的奸计，朕只有这一点点的失误，朕……”
他话停了，戴柯也看到他眼里汇聚的水汽，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
戴柯回答的很明白了，申屠昊炎攥紧袖口里的匕首，血滴落在薄薄的雪面上。
他原本的决定是，戴柯若是拒绝他，他就杀了戴柯一起死的，到底是舍不得。
他眼瞳涣散，身体倒在戴柯怀里，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一句话，“这人世间太苦，以后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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