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钰宴递给沈抚一个汤婆子，沈抚抬眸看了一眼汤婆子又将目光转向蒋小侯爷脸上，看不懂他到底何意。
“虽有太阳，但终是冬日，你还是当心点为妙”蒋钰宴将汤婆子塞进沈抚怀中，陪着她一起坐在亭子中喂喂鱼。
“蒋钰宴，你喜欢我吗？”沈抚一边喂着鱼一边同蒋小侯爷说着话，沈抚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执拗于这个问题，自己心知肚明两人结合是因为利益的驱使，非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为何这么想知道这个答案呢？”蒋小侯爷鱼也不喂了而是坐直身体盯着沈抚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神色。
沈抚也不知晓为何，有种誓不达目的便不肯放弃的样子，“你说实话就行”
“你认为呢？”蒋小侯爷并未在她脸上抓住自己想看见的神情，不愧是沈家小姐一言一行连面容上的神情都可以控制的这么好。
“你为何要冲击火海中救我？”沈抚换了一个问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蒋小侯爷也没有上套，心中倒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真想看看兔子挠人的模样。
“看不出来蒋小侯爷竟是一个如此菩萨心肠之人”沈抚语气中尽是嘲弄，这蒋钰宴倒也是颇有城府，愣是没有开口说一句真心话，全是糊弄那些懵懂不知人情世故的闺阁女子，恐怕那江表妹如此一心一意想嫁与蒋小侯爷多半也是受了他的皮相以及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吧。
“我若并未这般响动京都，恐怕早就遁入空门了”蒋钰宴当并未听出沈抚话中的阴阳怪气，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遁入空门也不好，只怕遇不见蒋夫人这般貌美如花赛比天仙肤若凝脂的女子，那实属在下的可惜之处呀”
沈抚听不得这些撩人情话，耳朵尖不自觉的染上绯红，眼神也有些躲避不肯直视蒋钰宴的眼睛。
“轻浮”半响之后沈抚只憋出这两个字。
蒋钰宴竟开怀大笑，一点也不在意沈抚的话，反而觉得羞俏的沈抚倒格外有意思，起码不一板一眼恰到好处的疏远。
“夫人，厨房来问晚膳想吃些什么”婢女站在亭外询问。
沈抚见蒋钰宴笑得合不拢嘴，心中更加羞愧难当，回头便对婢女说:“蒋姑爷既然如此惋惜没有遁入空门，不如从今日起日日吃素好了”
沈抚又特意交代:“全府上下就姑爷吃素，其他人该吃肉就吃肉，该喝酒酒喝酒”
这下子，蒋小侯爷笑不起来了。
后来蒋钰宴看着饭桌上日日素斋，吃得脸色都青了几分，再这么吃下去自己该提早去见佛祖了。
这日蒋钰宴终于熬不住了，找了几个文人墨客去酒楼作诗论文，实际是文人之事实际上是蒋小侯爷忍不住要吃肉了，这段日子在府中天天吃素未沾一点荤腥。
蒋钰宴诗未做几句，反而这荤腥沾了不少，喝了好几壶美酒。
口腹之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蒋小侯爷这是在府中饿了多久？犹如这饿死鬼上身”一位交好的文人墨客开口打趣道:“若不是家中娇柔妻子不肯给我们蒋小侯爷吃肉不成?”
蒋钰宴从来不在意旁人嘴里的打趣，反而应承了下来说:“家有美妻胜过口腹之欲”
众人皆笑蒋小侯爷如此痴情，不知蒋夫人可否知晓。
多喝了几壶美酒，蒋钰宴脑子倒有几分呼呼欲睡，支愣着脑袋看着酒楼之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自己蜉蝣于天地，不信鬼神不信人，此刻突然感受到一丝孤寂，沧海浩大，一粟渺小。
“这不是蒋小侯爷吗？”门外路过一个衣着贵气的男子，其他文人墨客一看这不是京兆尹，纷纷站起身行礼。
而蒋钰宴则毫不在意，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
京兆尹气急，自己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唯有这蒋小侯爷到底是不会见风使舵还是故意针对，从未有好脸色给自己。
“蒋小侯爷，难道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吗？”京兆尹脸色难堪，其他文人墨客纷纷打着圆场:“蒋小侯爷多半是喝醉了，京兆尹您莫同一个醉鬼计较”
“是呀，京兆尹大人有大量，和一个酒鬼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京兆尹在众人的吹捧之下缓和了脸色，自己自然不好和一个酒鬼计较。
“基本礼仪也要分人”蒋钰宴倒丝毫不惯着，自己就是看这京兆尹不爽，不加任何掩饰的不爽。
此人仗着自己身居高位，经常贪污受贿，不知多少清白女子糟践他的手里，自己为何要给这人渣好脸色看?
“蒋小侯爷，您到底何意思?”京兆尹难得遏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好言好气的询问道:“若是在下何时得罪了蒋小侯爷，还望小侯爷您海涵”
“字面意思而已”蒋钰宴现在发现这京兆尹竟然如此厚脸皮，自己如此难堪与他了，他还能好声好气询问，不亏是笑面虎。
佩服，佩服。
“你！”京兆尹碰了一鼻子灰，板着脸一甩衣袖离开酒楼。
同行的文人墨客来不及安抚，纷纷委婉提醒着蒋钰宴何必得罪京兆尹呢。
京兆尹在朝中此刻风头正好，旁人费尽心思与其交好，唯有这蒋小侯爷三番五次驳了他的面子。
就算不交好，起码不能树立起一个敌人吧。
蒋小侯爷倒丝毫不在乎，自己本就是一个不参与朝政之人想着过一个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难道还会怕这些小人给自己穿小鞋子耍阴招不成。
肉也吃完了，酒也喝尽了，该归家了。
蒋钰宴摇摇晃晃回了府，沈抚早早便歇下了，睡得迷迷糊糊之中一个满身酒气之人躺在了自己的身侧，酒香夹着清冽的寒香钻入她的鼻腔。
“喝酒了?”沈抚呢喃了一句。
“明日起，我能沾荤腥喝酒吗？”蒋钰宴抱着沈抚贪婪得闻着她的温软香更加昏昏欲睡，有些撒娇似的开口道:“可以吗？阿抚”
沈抚听着蒋钰宴吐出阿抚两字，瞬间清醒了过来。
阿抚。
如此亲昵的唤出这名字，倒有了几分无形撩人的旖旎。
“睡吧，乖乖睡就可以沾荤腥喝酒”沈抚软下了语气，轻轻拍着蒋钰宴的背。
“阿抚，你真好”蒋钰宴靠着沈抚的肩头不自觉呢喃细语，像是说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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