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莫轻舞的选择！

云霓脸蛋煞白，捂住口鼻后退到门口，弯腰将还未消化的早餐呕吐出来，从小到大十五年，她也算是见过许多死人，见过妖兽啃食人类，见过一些凄惨的场景，可见多，不代表适应，卧室下面这一幕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桌面和角落堆积的眼球看得人胆寒。

嘶......剑曦倒吸一口冷气，胃部翻滚，难闻的血腥味令她不想靠近，默默站在门口。

莫轻舞与严凡一跃而下，地毯很粘稠，血迹没有干，里侧地面摆放蜡烛和心脏，像某种仪式或献祭。

“原来如此。”严凡徘徊在仪式周围，凝眸告知，“正常情况，魔神与人类契合度不可能短短一个月内达到85%，暗门派的人肯定告诉过楚岚，利用十八岁以下的处子来献祭，然后让楚惊天吃掉一部分眼球和心脏，加快契合度，至于你师父......”

他转身走到白发美妇身旁，摇摇头，“手脚被勒住，后背都是鞭子造成的伤痕，血肉被撕咬过，体内一滴血液也没有了，被楚岚纯粹折磨致死，可见仇恨挺深。”

“死亡时间......三天前，应该在你离开仙女宫后，她就开始了。”

莫轻舞站在尸体前，一双美眸通红，表情却无喜无悲，看不出是愤怒？亦是高兴？

又是仇人，又是恩人......严凡张嘴，正准备说两句安慰的话，忽地捕捉到有五个人在飞快靠近。

仙女宫五位长老冲入卧室，瞬间看见地下空间的惨状，看见那惊悚一幕，一个个目光阴沉，大概猜到一些真相。

哪怕是她们这些年过半百的长老，目睹这种血腥场景，依旧眉头紧锁，觉得毫无人性。

二长老跳入其中，单膝跪地，言简意赅讲述：

“宫主，九大势力的人都没有走，说要见你。”

莫轻舞缄默不言，手指划断绳子，将白发美妇轻缓放在地毯上。

【师父，你让我如何面对你？明明有更多选择，哪怕你看上我的体质，可以让我拜入仙女宫，为什么非要杀了我的亲生父母？你从小教导我，修道者须有一颗守护天下的心，一颗怜悯弱者的心，一颗正义善良的心，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话？】

【你被楚岚折磨致死，楚岚也死了，楚惊天同样死了，你们都死了，将所有问题留给我，可......】

【可我也是受害者！】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

莫轻舞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痛苦呐喊，眼角划过泪水，这种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曾几何时，她觉得仙女宫属于世外桃源，超脱世俗，在这里的女子单纯善良，后来长大了，她发现这里的女子一样会撒谎，一样会明争暗斗，一样会攀比和炫耀，直到现在，她......彻底对仙女宫失去信心，对这看似祥和平静、实则邪恶至极的地方感到厌恶。

她伸手将白发美妇的双眼合拢，颤抖着站起，背对二长老，语气低沉而沙哑：

“从今往后，你来当仙女宫的宫主，告诉道盟守护者，我......”

“退出道盟。”

闻言，五位长老大惊失色，齐刷刷跪在地上，大喊：

“宫主，不可！”

仙女宫现在什么情况？上一任宫主暴毙，大长老勾结非凡者被怪物杀死，一旦莫轻舞这位仙人退出仙女宫，退出道盟，那么仙女宫必定遭受重击，虽然不至于覆灭，但被排斥、被打压、被边缘化肯定逃不掉，换句话说，未来道盟二十二位守护者中将没有仙女宫成员。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莫轻舞转身牵起男子，“爸，我们走。”

“宫主！”五位长老再次呼喊。

剑曦也忍不住劝说，“莫姨，别冲动，你要是离开仙女宫，这......”

“还不够吗？”莫轻舞打断女孩话语，情绪激动，“还我要怎样？从我当上宫主这二十多年来，我为仙女宫付出一切，在道盟里争取更多资源，更高权利与地位......”

“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你们太自私，觉得我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讨好，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抛弃，楚岚想选出第二盟主时，没见你们任何人反对！”

“仙女宫......呵呵，我看透了，我明白了，这里不属于我！”

莫轻舞最后几乎用吼的方式在说，心已冰冷。

五位长老羞愧难当，一咬牙，还是抬头道：

“宫......”

她们刚开口，严凡一个眼神，五人恍惚间来到宇宙，一只眼睛占据半个宇宙，死死盯着她们，那种恐惧，险些精神崩溃。

“莫姨......”剑曦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严凡右手划破空间，带着莫轻舞进入其中，销声匿迹。

“师父！我，我还在！”云霓一边捂着鼻子走近，一边焦急地呼喊。

她四岁拜师莫轻舞，算是莫轻舞养大的女孩，如果莫轻舞选择离开仙女宫，她百分之一百要跟随。

蓦然间，云霓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缝，一只大手探出，抓住少女后领，拉入黑暗。

这种手段，或许上古仙人都办不到，他到底是谁？能让父亲尊敬，难不成修为超越了仙？不可能，仙是修道者的尽头......剑曦腹诽低语，心情复杂，快速回到广场。

仙女宫的五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二长老深吸一口气，“先去稳住那些强者，就说，这次事件属于楚岚和莫轻舞私人恩怨，与我仙女宫无关。”

“只能如此。”三长老口吻无奈。

五人离开地下空间，这个血腥炼狱陷入沉静。

半分钟后，白发美妇的嘴唇张开，一只冰蓝色的蝴蝶飞出。

......

上京，白天别墅区。

“哎呦！屁股好痛！”云霓摔倒在地，委屈巴巴地揉了揉屁股。

等她缓过神，打量周围环境，表情逐渐惊愕，揉了揉眼睛道：

“我的天，这是前辈家的别院，我一瞬间从川城来到了上京！”

“大惊小怪。”

别院的石桌上趴着一只晒太阳的猫和一只昏迷不醒的兔子。

糯米尾巴左右摆动，舔了舔爪子，语气慵懒：

“地球才多大，对于半神以上的强者，想去哪一念即可，你这种乡下小丫头，真是没见过世面。”

云霓闻声看去，害怕地抱紧胸口，退后三五步。

“有病。”糯米翻了翻白发，直言不讳吐槽，“喵对人类衣服不感兴趣，也对人类女子不感兴趣，你长得多丑，还没有我家老六万分之一可爱，路边随便一只三花猫都比你美丽。”

在不同物种的眼里，美丑的区别也不同。

一米七五高、大长腿的云霓还是担心，尤其那只兔子，脱别人衣服的速度快如闪电，简直是“流氓兔”。

“我师父呢？”她出声询问。

糯米尾巴指向别墅门，打了哈欠，享受着日光浴，“在里面。”

“谢谢。”云霓礼貌地表达谢意，走向别墅门，突地停顿，“喵喵。”

她想了想，“谢谢”是人与人之间的语言，跟猫对话，或许要用喵语。

“不懂就别乱喵喵喵，你这话骂得挺脏。”糯米脑袋枕着白菜道。

啊？真有喵语？骂得挺脏？喵不就一个字嘛，怎么区分......云霓心怀好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敲门，旋即进入别墅。

一号别墅的客厅很大，足够容纳三十多人不拥挤，餐厅与客厅几乎连在一起，淡雅的装修风格很符合苏玥的欣赏水平。

此刻，莫轻舞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温水，低着脑袋。

“师父！”云霓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子，泫然欲泣，“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唉。”莫轻舞吐出一口浊气，“难过，想哭。”

“师父，难过就哭出来，但不要摸我腿好不好？”

“不好。”

“师父，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没有。”

“师父，我在很认真安慰你！”

“我也在很认真摸腿。”

哒踏，哒踏，二楼拐角，洗完澡换了一套浅米色宽松睡衣的严凡缓步走到客厅，半湿润的短发略显凌乱，左手的婚戒光泽闪耀。

他端起桌面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温和问：

“好点没？”

“嗯，好多了。”莫轻舞后靠沙发，仰望天花板和水晶灯，右手摸着徒弟的大长腿，喃喃低语，“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难过，她们都死了，我的亲生父母也不能复活，哪怕我对着她们的尸体砍两刀又能如何？她们感觉不到疼痛，我今年四十三岁，在世俗中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好像......唉，轻舟已过万重山。”

“严爸，你们男生洗澡都这么快吗？这才一分钟你就洗完？”她故意转移话题，强颜欢笑问。

严凡心领神会，也不去纠结，顺着话题聊，“还好吧，我一个人洗澡就一分钟左右，如果跟玥姐一起，差不多一两个小时。”

“这么慢？我洗澡才要半个小时。”云霓天真无邪地问了句。

莫轻舞掐了掐徒弟大腿，瞪了一眼道：

“小孩子，不需要懂这些！”

“哦。”云霓噘嘴应了一声，“受气包”的模样极其可爱。

轻缓放下精致花纹的茶杯，严凡端坐单人沙发，眺望窗外蔚蓝天空，“今后什么打算？”

“不知道。”莫轻舞摇摇头，想了一会，语气疲惫道，“先稳一段时间，这次事情闹得挺大，外加我暴露了修为，道盟不会就此罢休。”

严凡手指轻敲沙发扶手，斟酌着阐述：

“确实，当下道盟与非凡组织全面开战，你作为一尊仙人，对道盟来讲是不可或缺的战力，足以改变局势，他们或许会商量后亲自来找你，恳求你回道盟，也可能去找剑和，让剑和来开导你。”

“无所谓，看透了，未来......”莫轻舞顿住，对未来产生迷茫。

她是仙人境，寿命高达三千多年，如今才四十三岁，只要不被非凡者击杀，未来还很漫长，如何去渡过，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抉择。

咬紧红唇，她幽怨地看向睡衣男子，吐槽：

“严爸，我发现你就是感情破坏者，弄得我对剑和的爱越来越理智，越来越清醒。”

翘着腿，严凡随手拿起桌面的书，姿态惬意反驳：

“恋爱脑就恋爱脑，还怪我？理智点、清醒点不好吗？非要去当舔狗？我说过，你爱剑和毋庸置疑，剑和喜欢你也是事实，问题在于剑和顾虑太多。”

“耐心点，给彼此一些时间与空间，你好好调整心态，通过这次事件看他是否真的在乎你，看他是否会来主动找你。”

好复杂，为什么相互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呢？大夏那么大，剑和前辈如何找到师父......云霓小脑瓜转动，想法多多。

严凡瞄了一眼少女，哑然失笑：

“你还小，不懂什么叫情不由己，爱意难言。”

“虽然大夏面积广，但到处是监控，大夏的那些高层想要定位一个人很轻松。”

“前辈，你......你会读心术！”云霓吓了一跳，瞠目结舌。

这时，书房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