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神秘的张三公子

我们当然不能只听春娇的一面之词，于是开始对忆江南绣坊的姑娘进行询问。绣坊总共有二十来个姑娘，除了绣娘外，还有一个叫吴芳泽的老板，说是苏州人，投资了这家店后，一直都没有见过，一切的生意都交给春娇来打理。

消息传得很快，现在绣坊的姑娘们都知道林婉儿死了消息，个个吃惊不已，见我们来了，便围了上来，像是麻雀窝里戳了一扁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位胖胖的绣娘说：“原以为婉儿是真的好命啊，竟然被张三公子看上了，听说他们家可有钱了，开着苏州城最大的绸缎庄，想着她这次真的要去享福了，哪知道竟然连命都丢了。”

“可不是咋的，听说是被恶鬼索了去，连头都没有了，真的太可怕了。”

“你们知道吗，这几天传得可邪乎了，说这恶鬼已经修炼了千年，专挑年轻貌美的新娘子下手，抓去给他的鬼儿子配阴婚了。”

“呀，还有这事，看来我还是不要嫁人了，我可不想被配阴婚。”

“你一时半会还嫁不了人，而且你也长得安全，那恶鬼看来也是个色鬼，他看不上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好讨厌啊！”

说着说着就乱成了一团，唉，这帮老娘们，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这么能编故事。我咳了声，正色说道：“这是公差办案，还望众姐妹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也让我们可以早日抓到杀害林姑娘的凶手。”

其中一个年长的绣娘说：“林姑娘挺好的，她为人热情真诚，我不明白是什么人那么狠心要杀她。我想应该不会是张三公子吧，他是那么喜欢林姑娘，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我问她：“你能跟我们那天林姑娘出嫁的情景吗？”

她点了点头，说：“林姑娘手艺好人又本分，所以我们大家都挺喜欢她的，得知她要嫁给苏州的富商，我们也都替她高兴。记得好几出嫁的那天，头还是我帮她梳的，她开心的像个孩子，还说等她在苏州安顿好了，接我们几个去她那天玩的，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事。”说着她低下头，擦了眼泪。

我问道：“林姑娘出嫁那天你去送了吗？”

“去了的，那天我们店里除了安排了两个绣娘看门外，其余的都作为娘家人给林姑娘撑场面去了。”

“那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绣娘道：“没啥特别的啊，那天迎亲船上人非常多，有我们这边的娘家人，还有张三公子也特意请了很多人作陪的，特别的热闹。如果说奇怪，就是一开始大家都特别的开心，后来张三公子在船上喜宴敬酒时，忽然变得有些不高兴，一直催促着开船，我们都还笑他娶个了媳妇等不到天黑呢。后来我们看他不太高兴，就觉得没趣了，就下了船。”

这就很奇怪了，唐朝远嫁的姑娘在出行的那天，场面是非常热闹的，而且张三公子娶了他心心念的林姑娘，应该开心才对，他是见了什么人才改变了兴致的吗？

我接着问：“这个张三公子是什么来头？”

“说起他呀，在长安城里也是很有名头的，他祖上就是做丝绸生意的，而且船运，苏州与长安的货源几乎都掌握他们家的手里，家里人给他娶了个苏州强造司赵大人的千金，可谓是门当户对。可是过门三年都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所以他便有了想娶二房的念头，好在这位大娘也挺懂事的，愿意他再娶房姨娘，偏巧他又看上了我们绣坊的林姑娘，本以为是件好事，哪知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我问道：“那他除了和你们有生意上的往来，还在哪里做生意？”

“他做是的批发生意，只要是货船停靠后，就会有不同商号的人拿着票去卸货，具体跟谁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您可以去长安的丝绢行会问下。”

得到了这个线索，我跟胖子从绣楼里出来，来到长安县的丝绢行行会。唐朝的行会是最早的商会，将同行店铺都汇集起来，选举出一个“行头”，负责代表行会与政府交涉，也组织行会成员开展一些社会活动。

来到行会，会长是个老头，大概六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胖墩墩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露出八颗牙的假笑来欢迎我们，将我跟胖子让进装修奢华的大厅。

“二位差爷到寒舍有何贵干？”说着命人去倒茶

“我们要跟你打听个人，他叫张子铭，也叫张三公子。”

会长脸上有些诧异，说：“您二位来的正好，我们也正要去告官呢，这张子铭已经拖欠了我们很多天的货了。”

“这是怎么回事，您仔细说说，越详细越好。”

“这个张三公子一直都跟我们行会有贸易往来，他是做丝绸批发的，来时船上进的是丝绢之类的货品，回去时船也不闲着，带点长安的特产什么的。一直都是我们先付出张三公子定银，等收到货后，我们再付全款。这次很蹊跷，我们付了定金，可是迟迟不见他发货，打发人去苏州听消息，那边的人都说已经半个来月不见他人了，那边也正在找人。他收了我们定银却不发货，那边说人找不到，银子也没有入账，两下里开始扯皮，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要是收不货，我这会长也不必做了，唉，你说这叫么事啊，以前他非常靠谱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这么说张三公子失踪了？”

“我们也急着找他，半个月前还好好的，那天我们在行会里给他交了定银，在座的还有几个绸缎庄的老板可以作证。他说第二天就走，还要迎娶一房小妾，我们看这是喜事，也都随了份子。那天我们也在船上的，仪式完下船时还特意嘱咐他，让回到苏州先给我们发货，他也满口答应了，可是谁承想，他这回竟然卷了我们的银子跑子，长安县找不到，苏州那边也找不到。”说着他转身到了大厅里面一个房间，一会儿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打开一看是一封苏州行会的回函，上面说的基本跟他说一致。

既然这个张三公子没有回到苏州，而林婉儿也被杀了埋尸，那么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