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谁是凶手

这时候这个阴暗的房间一下子被蜡烛火把照得通明，春娇此刻就倒在我的面前，而我半跪着愣在当场，手里沾满了她的血。

来的人有男有女，女人们应该是忆江南的绣娘，男人可能是护院之类的人。女人们看到惨状，发疯一样地大呼小叫，喊着我是凶手，扑上来撕扯着我的衣服，没头没脸地乱打一气，说她们的掌柜被我杀死了，要我偿命。男人们则冷静一些，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绳子，将我绑成了粽子。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不那样惊恐了，这就是个阴谋，他们应该是早已做好准备，就等我上钩了。这个幕后操纵一切的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将春娇杀死塞进柜子里，为的就是嫁祸给我，他这么想要掩盖什么？

我被他们架了起来，我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

有个年轻的女生害怕的发抖，颤声说道：“这个房间自从知道婉儿死了之后就一直在闹鬼，不是半夜有敲击的声音，就是可以听见女人的哭声，我们都被吓死了，没人敢进这个房间的，原来是你在搞鬼啊，你这个小瘪三，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老板娘，她跟你有什么仇啊。”

我大声喊道：“人不是我杀的，我来时她已经被人杀死了，你们最好不要动这里所有的东西。”

“还说不是你杀的，你看看你满手的血，还要怎么狡辩，赶紧送官，让这小子给老板娘偿命。”一个穿红色衣裙的女子恨恨地说。

另一个男人说：“我就感觉到今晚有些古怪，好端端的烛花爆了三次，小灰不停地挠林婉儿的门，原来是你这恶人在房间里行凶啊。”

这时候楼下的顾客，隔壁的邻居听说这里出了人命，都来看热闹了，在这一片混乱中，我看见胖子正喘着粗气闯了进来，他在人群的最后边，试图拔开围观的人进来为我证清白。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凶手肯定在这群人中，我害怕胖子也被盯上，我拼命的摇头，不断地说：“我是差人，我跟你们回衙门，但是请你们不要动这里任何的东西，这些都是要呈堂的证据，如果丢了，或被坏人故意破坏，那就真的抓不到凶手了。还有看热闹的，赶紧散了吧。”

胖子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现场。在场的那个男的是这里的护院，平时负责绣坊的安全兼伙夫，他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于是阻止那帮娘们别再大呼小叫的，也让邻居们赶紧回去。

他找来了绣坊的几个小厮还有几名大胆的绣娘在林婉儿的房间里看守着，他与另几个绣娘准备将我带到衙门问话。

我被他们推推搡搡地押进了长安县县衙，县太爷已经睡下了，被一阵嘈杂声惊醒，赶紧掌灯升堂。

之前与长安县的县太你有过交道，而且这次的林婉儿案也写了委任状与我们，所以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慎重期间，也还是让我跪在堂中进行审问。

县太爷问道：“你们为什么将他绑了来见本官？”

那个护院说：“大人，小的是忆江南绣坊的护院，自从林婉儿被杀之后，她的房间一直都没有人敢住，所以一直都是空着的，可是今晚非常的奇怪。一般晚上我都会上上下下巡视一翻才去睡的，因为最近小偷比较多，所以更仔细些。

林婉儿自从出嫁后她那间屋子一直都是锁着的，我们本来想将屋子腾出来给新的绣娘居住，但是后来听说林婉儿被杀了，所以就这间屋子不吉利，于是将它锁了起来，原本打算请和尚老道做过法之后，再让其他姑娘住进去的。

可是，最近这间屋子总有声响，听绣娘们说这间屋子里闹鬼，说半夜总能听见有人哭的声音，就更没有敢进这间屋子了。今天晚上，我本来带着小灰，也就是我们家的狗来进行巡视，不想这小灰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挠着林婉儿的房间，我发现门上的钥匙不见了，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叫了小厮和姑娘们一起来看看，谁知道门刚一打开，就看见这个人蹲在地上，满手的血，而在他身边倒着的正是我们的老板娘春娇，这不正是他杀了我们老板娘吗？所以，我们将他擒住来送官，还望县老爷一定严惩凶手，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公道。”

说完，这男人跟其他在场的人都一口同声地说我是凶手。县太爷拍了下惊堂木，让肃静。他接着问我：

“郭大路，我来问你，你半夜跑到林婉儿的房间干什么去了？还有春娇是不是你杀的？”

“我们在寻访了商会与船务司之后，发现林婉儿那天出嫁后，并没有离开长安，而且在中途被另一艘船截下去了。还有林婉儿遇害时她手指甲里残留着墨汁干了的印迹，而这墨是最奢华的贡品，而春娇却是书法行家，我就想私下探知一下，她的家里有没有这样的墨，我也不想惊动他人，害怕打草惊蛇，于是就想来绣楼看看她房间里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墨。

果不然我在春娇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牌子的墨，我觉得杀害春娇的嫌疑更大了。这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于是赶紧出来了。我看见门上写着林婉儿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想着人死了，可能里面不会有人，就想进去躲起来。

我走进房间，发现满屋子都贴着符咒，感觉是有人想把某些东西封印起来，当我打开衣柜时，发现了柜子里的春娇，这时候她已经被人杀死了。”

县太爷听完点了点头，说：“凭什么你就觉得春娇有嫌疑呢，就借她林婉儿指甲里的墨？”

我说：“我并不能确定是春娇害死了林婉儿，但是肯定是跟她关系的，因为林婉儿生前非常爱干净，这是磨开了的墨汁干了之后的印迹，绣坊的人都知道她有洁癖，怎么会忍受指甲里黑乎乎的墨汁呢，她肯定会去洗干净的，所以这证明，她指甲里的墨汁是临死时才留下的。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让春娇去认尸体的时候，她只是从远处看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说是林婉儿，这证明她可能已经知道林婉儿死了。”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说：“有些道理，可是这也证明不了你没有杀人啊，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在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