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梦泽瀚海，狐廿三的抉择

虎大王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对狐军师说：“不行，这个计划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军师去冒这个险。”

狐军师显得有些焦急，回答道：“大王，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我率领大军才能与宁州军短期抗衡。您尽快找到总兵大人，向他说明我们的遭遇，让他尽快派遣妖族大军前来救援。这样，我们或许还能保住更多的部下。如果您继续犹豫不决，这样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困境，又如何会来营救我们？”

这番话显然是说动了虎大王，虽然它仍然心存顾虑，但这也确实是当前环境下唯一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只要虎大王行动迅速，狐军师所面临的风险就会降低。

然而，狐廿三对于虎兴来说，还是太重要了，它还是不舍的说道：“军师，你身上还有伤势啊。”

狐军师轻轻摇手，自信地说：“大王，老夫的这点小伤，不足为患。让老夫施展一番‘引蛇出洞’的计策，您且看看老夫的宝刀是否依旧锋利，再做决定，如何？”

在紧迫的形势下，虎大王在狐军师的坚持下，终于默许了他的计划。

狐军师接过三千名妖兵的指挥权后，天色已近卯时四刻，晨曦微露。狐军师率领大军突破了一支人族军卒的防线，顺利进入涪陵郡腹地的一处幽深山谷。

他下令让妖兵们短暂休息，然而命令刚下达，便传来一阵冲天的呼啸声。从四周的山林中，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妖兵们，伴随着隆隆的机关声，一座座山体纷纷崩塌，露出了其中早已被挖空的空洞，上万名人族修士从这些空洞中潮水般涌出。

妖兵们在惊恐中纷纷中箭，人族修士们则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屠杀这些无法有效结阵的妖兵。然而，当晨光照亮整个山谷时，各个人族统领惊讶地发现，地上倒下的竟然全是人族修士，而之前的那些箭矢，竟然全部射在了石头和树木上。

此时的狐军师，已经指挥大军向牂牁郡进发。他立于一块山石之上，远远地朝藏身山中的虎大王拱手，并通过传音说道：“大王，急迫时刻，您务必要快速找到总兵大人，引领援军前来支援。还有一事，请大王铭记在心，无论人族如何看待我们，我们对人族，可以明刀明枪进行杀伐、可以光明正大的抢夺资源，但绝不能怀有仇恨之心。这一点，切记，切记。”

狐军师随后解除了传音定位，轻声自语，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大王，我本不应存活至今，我之所以能苟活至今，不正是得益于大王的深厚执念吗？大王啊，益州的局势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您引来救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只希望您能平安返回界域，好好活着，继续变强。”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您可知道，狐廿三不过是我的代号，我的真名是梦泽瀚海，她叫狐初七，叫做涂山孟月。永别了，大王。”

话音刚落，狐军师的身影便如同幻影般消散在微风之中。这只是他运用法则形成的一个幻身，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的通讯，根本无法被追踪定位。因此，虎大王即便心急如焚，也无法找到狐军师的确切位置进行传音。

在狐军师巧妙地引导涪陵郡的军队深入追击之后，监控林间小道的兵力显着减少。虎大王抓住这一机会，率领一百多名亲兵迅速穿越山林，直奔巴郡而去。

与此同时，一支由两万名宁州联军修士组成的大军，出现在谷忆心和玄机子身后，他们正浩浩荡荡地追踪着苏翎音等修士的行踪。

灵力潮汐的波动，无论是正在东营寨引导修士撤退的化神长老，还是在飞舟营地附近警惕敌人突袭的秦长老，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灵力的动荡。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妖族大军由于损失惨重，竟然选择了直接撤退。前线修士们的撤退也异常顺利，这使得东营寨精心设置的陷阱彻底失去了作用。

当东营寨两名化神修士护送最后一批修士和苏翎音等人沿着安全通道返回飞舟营寨时，陈昴和秦长老正在营寨外等候着他们。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得及享受重逢和胜利的喜悦，负责检查的长老便带来了坏消息：“文若少主，你们从西营寨返回的修士，除了您和苏长老，全都被种下了追踪印记。”

陈昴听后立刻问道：“能否看出，这追踪印记的手法是人族还是妖族的？”

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提出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求证。

那位长老又与另一名长老核对了情况，然后对陈昴说：“是人族的手法。”

陈昴立刻对秦长老说：“秦长老，我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秦长老疑惑地问：“我们派出的斥候已经确认了妖族的撤离，少主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陈昴语气凝重地说：“此事显然与幻辰宗脱不了干系。当我们在西营寨坚守之际，目睹了幻辰宗的谷忆心亲自动手，将围困的妖兵妖将一一斩杀，并吞噬了那领头的化神境妖修的妖丹，继而引发灵爆，这次突然起来的灵爆，导致我方众多修士伤亡。谷忆心如此行径，显然超出了友军间的寻常行为范畴。结合她破坏我方大阵并屠戮我方修士的行径，我推测，幻辰宗恐怕正图谋一桩同时针对我大晋人族与外来妖族的计划。”

秦长老在听闻陈昴的分析后，也不禁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如果陈昴所言不虚，那么对方设置追踪印记的真正目的，便与之前的预想大相径庭。

秦长老神情严肃地问道：“文若少主，你与谷忆心交过手，她的实力究竟如何？”

陈昴沉思片刻，回答道：“谷忆心表现出来的个人实力，恐怕尚不足以与元婴修士相提并论。然而，她与魔种进行了融合，根据青龙堡的‘寻傀镜’所示，我猜测，那魔种能够掌控小范围的生机法则，并且借助谷忆心的身体，可以大范围施展傀儡法则。她身边伴有四名化神境初期的护道者，我曾与他们的神识交手，察觉出他们并未全力以赴，足见其均是难以对付的角色。”

陈昴停顿了一下，注意到秦长老没有回应的意图，便继续说道：“他们的实力，表面上虽然令人印象深刻，但其中也藏着不少疑点。首先，妖族与幻辰宗在圣族管理下来到我们的界域，他们关系应属同盟，但谷忆心却擅自处决妖族化神将领，引发所有妖兵的妖丹爆炸。我不认为这是妖族将领的命令，否则，他们在灵爆发生后不会如此匆忙地撤退。

“我们可以推测，谷忆心意图同时对付我们和妖族。根据我的观察，妖族的将领似乎对法则运用自如，妖兵的阵型严谨有序。考虑到我们之前遇到过被魔种感染的修士的反应，我推测幻辰宗的魔种对妖族可能无效。而且，谷忆心控制妖兵妖将尸体的行为，一旦传入圣族界域，可能会引起妖族的普遍反感。因此，她的主要目标可能是我们界域中的这些妖修的妖丹。

“目前我们还不清楚的是，妖族是否已经察觉到谷忆心的意图。妖兵的撤退，是因为我们的陷阱，还是因为谷忆心的威胁？在攻击我的剑域时，有一位使用力量法则的妖修，其实力可能已经达到化身中期甚至后期，但它却故意隐藏了实力。我怀疑那就是这支妖兵的主将。这样一位强大而谨慎的主将，在兵力损失一半的情况下，仍然全力攻击我们的营寨，说明其核心战力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也许我们西营寨的陷阱对它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应该还未伤及根本。如果他们是害怕继续遭受我们陷阱的而撤退，回去重新集结大军的话，那么我们只需通知荆州军提前做好准备。但如果他们的撤退并非因为我们，那么就说明，谷忆心对这支妖兵构成的威胁，可能让他们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不得不立即撤退。”

在陈昴详尽地讲述了他的推测之后，秦长老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按最糟糕的情况来设想。那么在妖兵撤退之后，谷忆心很可能会派遣更为强大的力量来对我们发起攻击。而且，她所率领的队伍中，或许包含了散仙这样的强力修士。这些追踪印记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如果对方的实力真的达到了这种境界，我们恐怕很难长时间抵抗。”

秦长老的话语在此处戛然而止，他没有必要再详细阐述下去。陈昴心中明白，如果对方真的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尤其是那些能够操控法则的炼虚修士，要破解他们当前的大阵，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面临着死亡威胁。目前飞舟营寨中聚集了近四千名修士，今天是与肖灵约定的日子，坚守到肖灵降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谷忆心背后的修士掌握了掌控级的傀儡法则，那么弃守逃亡，必然意味着全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