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姜母忧思成疾

“政安，既然来了，中午在府上用饭吧。”

杨文涛拍拍女儿不断扯着他衣服的手，表示他知道女儿的心思。

“杨大人，家母生病了，我还要去药房抓药，就不在此叨扰了。”

“那好吧，你且先去。咱们改日再聊。”

这个理由让杨文涛无法再开口挽留。姜政安从杨府出来，先去大威武馆给二弟告假。

又去了书院，因为张夫子跟冯昭去了京城还未回来，就跟张华樱交代了家里的情况，告了一个月的假。

最后去了百药堂，抓了几副药，就匆匆往家赶。

这几天姜母的情况越发严重，姜父下葬的第二天姜母就胸口闷疼的下不了床。请了郎中去看，说是因过度悲伤、五内郁结导致的心绞痛，这种病症最忌讳忧思过度，需要保持心态平和，心情愉悦。

“二哥，娘什么时间能好啊？”

“等大哥抓回药，娘吃了就会好。”

“嗯，那咱们赶紧熬好饭，大哥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

姜政安走到厨房外时，看到了晴儿和阿姨蹲在灶前烧火，瞬间就红了眼眶。

“大哥，你回来了。”

晴儿看到现在厨房外的大哥，放下手里的柴火就朝大哥跑去。

姜政安把药放在灶台上，抹去晴儿脸上沾着的灶灰，抱起她。

“大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大哥看到你们这么懂事，觉得很欣慰。在家有好好照顾娘吗？”

“嗯，我跟二哥都听大哥的话，陪着娘的时候没有哭，娘哭的时候我们也不哭，怕娘再伤心。”

“嗯，你们做的很对。”

“大哥，米粥好像熟了。”

姜政毅说着，想要去打开锅盖子。

“我来，你别烫着。”

姜政安放下晴儿，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米香扑面而来。

“呀，米粥怎么成米饭了。”姜政毅很惊讶的问。

“应该是柴火烧的旺了，没关系，拿过暖水釜，往里加点热水就好了。”

“嗯，大哥真聪明。”

煮好米粥，姜政安盛了一碗，让阿毅和晴儿给娘端过去。

“喂娘吃饭的时候小心点，慢慢吃，这一碗都要让娘吃下去。”姜政安跟二弟交代着。

“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好，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煎药。”

姜政安一手拿书，一手拿扇子，一边看着火候一边读书。

“滚出去!不孝的东西!”

姜母一声怒吼突然把姜政安惊到，紧接着听到碗摔碎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母亲房里跑。

“大哥～”

晴儿站在门边小声抽泣着，看到大哥进来，擎着哭花的大圆脸躲在了大哥身后。

姜政毅蹲在地上捡着碎了的碗片，眼泪也是吧嗒吧嗒往地上掉。

姜母捂着胸口，哭着骂道:“你们这些不孝子，你们爹死了也不见你们哭一哭，还要吃吃喝喝。我让你笑，死了爹还能笑出声来，养不熟的东西。”

姜母骂着，拿了一个枕头就朝着晴儿摔过去。

晴儿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也不肯哭出声。

“大哥，我没有，你说不让我和二哥在娘面前哭，怕她听了伤心，二哥在喂娘饭的时候，娘也不开心不吃饭，我就想让娘开心些，多吃点饭，身体好的快些。”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姜全福你怎么就死了呢!”

姜政安看着隐忍着不敢哭出声的弟弟妹妹，很是心疼。这几天，娘哭了晕，醒了骂，骂完哭。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阿毅、晴儿你们先出去吧，娘说的话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太伤心了。”

“嗯，我知道。”

姜政毅哑着声音说完，拿起碎的碗片低着头就出去了。

“娘!爹没了，可咱们还要活下去啊!”

姜政安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娘亲安抚着。

“娘，阿毅和晴儿这几天都很乖呢，娘生病了，郎中说你不能总是哭，会把身子搞垮。是我交代他们不能在娘面前哭的，他们两个想尽办法想让娘吃点饭，只是希望娘早日好起来，我们不想没了爹又没了娘啊。”

姜政安说话间，眼泪也落了下来。

“儿啊，你说你爹怎么那么命苦。”

“娘，我爹在天上看着您这样伤心，他也不会安心去的。”

“呜……”

姜政安把母亲安抚好，直到母亲睡下。

连着十日，姜政安按时给母亲喂饭喂药，姜母的症状反反复复。

“大哥!娘亲吐了一地的血!”

这天姜政安在厨房煎药时，姜政毅突然跑进来大喊道。

他去了房里，看到娘的症状恶化，拿了五十两银子，喊了牛车，去县里请了最好的郎中。

等姜政安把郎中请回来时，姜母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唉!”

把完脉后，大夫摇摇头摆手道:“你母亲的身体本就有旧疾，依你所言，你母亲这些天伤心过度，时而昏迷不醒，时而醒来破口大骂，这是忧思成疾又急火攻心，成了心病癔症。”

“那能治好吗？”

“世间三千疾，唯有心病不可医。若是你娘自己想不开，纵有灵丹妙药，也无用啊!”

姜政安听后愣住了，大夫这话的意思是医治不了。

“大夫，求求你，再看看我娘吧!”

“大夫，求求你了!”

姜政毅和晴儿听到娘亲治不了，吓得跪在地上就求大夫。

“唉!你们先起来，真的是治不了。”大夫看着两个孩子心疼地说。

姜政安仰着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心想，娘与爹是怎样的感情，竟能让娘忧思成疾到不可医的地步。难道除了爹，娘就不要她的儿女了吗？

“阿毅，晴儿，不要为难大夫了。”

“唉!姜解元实在对不住了，是老朽无能。”这大夫行医一辈子，今天也真是开了眼了，短短十天妻子竟然真能为丈夫忧思成疾到无药可治的地步。

“如果真的想要让你们娘多活些日子，人参汤或许能起点作用，不过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需要她自己想明白。”

“谢谢大夫。”姜政安听后，眼睛一亮，只要能救娘的命，怎么都行。

“行，这个病我医不了，诊金我就不收了。人参镇上的珍草堂就有卖的，买那种五十年的就行，价格相对公道，你们赶紧去买吧，买来后一天三服，每次切三片，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