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当掉蜀锦

“姨娘，为什么要卖掉？这料子多好啊？”

小杏不解，这样好的料子穿在身上定会让姜大人眼前一亮，在内院主君的宠爱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小杏，我的身份还没尊贵到穿这些名贵布料做成的衣服，不好与郡主抢了风头。咱们偷偷把它换成银钱，以备不时之需，还可以改善伙食。”

“恩，听姨娘的。”

听到改善伙食四个字，小杏的眼睛都亮起来了，麻利地按照姨娘的吩咐把布料好。

晴儿端详着手中的香囊，湖蓝色的丝绸，上面绣着穿花蝶，做工精细。闻起来是热烈明媚的花香，像置身于艳阳天下的花香田野，让人倍感轻松，不由得多嗅了几下。

晴儿想到自己读过的香料书中有一味药草名叫：零陵香。多生下湿地，叶如麻，两两相对，茎方气如蘼芜，常以七月中旬开花，至香，古所谓熏草也，或云，薰草亦此也“

这种香是可以用来避孕的，女人生完孩子或者是来月经以后服用，可以有不怀孕的作用。若只是做香囊的话起的作用也不大，不过还是小心些好。

“小杏，你拿把剪刀来。”

晴儿拿过剪刀把香囊里的香包小心地拆开，把香料摊在桌子上，各种香味散发出来。

“姨娘，这可真好闻，有浓浓的花香味中还有股淡淡的木香味、甜的脂粉味。”

晴儿眉头一皱，这股淡淡的气味是麝香!书中记载：麝香是麝的雄性香腺囊中的分泌物干燥而成，主治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但如果怀孕者闻多了此香会小产，甚至身体虚弱者闻的时间长了会有损身体，以致无法怀胎。

沈静姝还真是煞费苦心，虽然她并没有为姜政安生孩子的打算，可也不会由沈静姝这般欺负。

“小杏，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这些香料处理掉，别被人发现。”

“姨娘，这香料多好闻啊。扔了怪可惜的，，要不您赏我吧。”

小杏想这样好的香料，姨娘竟然不要。如果可以赏她，用来熏屋子也是极好的。

晴儿看着小杏不得地把香料捧在手心，有些庆幸自己已不再这样单纯。淡淡地开口道:“这是让人怀不了孩子的香。”

“啊！小杏也不要了，这就收拾了它！别让它熏坏了姨娘的身子!”

小杏赶紧找了个旧手帕，把这些香料收起来。她也听说过大户人家妻妾争宠的传闻，当真的发生在自己姨娘身身上时，心咚咚咚跳的厉害，她很害怕。

这才新婚第二天，主母就这般防着姨娘，以后若是姨娘真得了主君的宠爱，那岂不是会要了姨娘的命？

小杏正要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件事禀告给姜大人，让他来为姨娘做主。

“小杏，这件事情谁都不要说，包括主君。”

“姨娘，为什么？您不害怕吗？”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小伎俩害不了我。小杏，跟了我你怕吗？”

“有姨娘在，小杏不怕。小杏本就是主君安排照顾姨娘的人，以后一辈子都会跟着姨娘，忠心姨娘。”

小杏年纪虽小，却懂得在大户人家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忠诚。

到了回门日，一大早小杏就按照姨娘的到吩咐去前院帮忙，亲眼看着姜政安和沈静姝上了马车就赶紧回到玉桂轩禀告姨娘。

一路小跑，小杏累的气喘吁吁。

“姨娘，主君他们走了。”

“恩，那咱们也走吧！”

晴儿拿了个灰色的锦缎包袱，把蜀锦包好。小杏自觉的主动把包袱背在身上，主仆二人从后门出了府，去了郦京最大的当铺典宝坊。

从外面看起来与一般商铺无异，进了门才发现里面装修的极其雅致，宽阔的的大厅，两边摆放着桌椅，茶水点心。墙上各挂一幅水墨画，边上还有有一扇紧闭的门。与大门正对着的便是典当柜台，用梨花木做的通顶隔断，只留一个交易窗口。

“小姐您好，请问您要典当什么？”

坐在里面的柜台伙计打量着客人，显然是一主一仆。走在前面的衣着华贵，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跟在后面拿包袱的便是小丫鬟。

这郦京城中，典当物品是很平常的事情，无论大户人家还是平民百姓，有闲置的物品，家中或手头银钱不够了，就喜欢来典宝坊。

晴儿把包袱放在窗口前的柜桌上，打开后，把叠好的蜀锦抻开，一头递进窗口，一头自己攥着。她听说过，有的当铺喜欢把顾客的东西掉包，这样名贵的东西，难保伙计不动歪心思。她们主仆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警惕些好。

“这可是市面上少有的蜀锦啊！不知小姐是死当还是活当？”

当铺伙计对手中的绸缎爱不释手，这一单若成了，他这个月的奖金定会翻倍，不过最好是死当。

“死当!您看看值多少钱？”

死当是不可赎回当物，当铺给的价格会高些，就相当于把东西卖给了当铺。

“这蜀锦名贵是名贵，不过从当铺里出去的卖的价格也会比市场价低，真正的贵族高门是不会买的，您也知道这种人好脸面。能买这种便是一些中等偏上的门户，他们银钱不足又好装门面。您拿的这匹蜀锦颜色又是五六年前兴过的，花样也一般……”

“嗯，您就直接开价吧!”

晴儿知道当铺伙计这是想跟她压价，来当铺前她们去布店看过了，店里的蜀锦很少，买的话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全新的价格一般在五百到一千两左右不等，花色纹样精致的贵些。她打定主意了，只要不低于二百两她就可以接受。

“这个数，您看行吗？”

当铺伙计笔画了个手势动作，是二百二十两。

“行!”

晴儿爽快答应了。

当铺伙计立马给她立字据，二人签字画押，当契已成。晴儿拿着二百两银票和二十两银子，带上小杏心满意足地出了当铺。

主仆二人去北街买了一些果子点心，又去香料铺子买了些香料，与沈静姝送的香囊气味相似。

办好所有的事情后，两人又从后门偷偷溜回桂玉轩，当然没忘记打点一下看门的小厮，让他们装作见到过到她们二人。

小杏今天跟着姨娘进了当铺，又逛了街市，还吃了好多美味的点心，心中很高兴。边麻利的收拾买来的东西边哼着小曲儿。

她实在没想到蜀锦这么值钱。

“姨娘，没想到这匹蜀锦值这么多银子。”

“嗯，等过些日子咱们把另一匹也卖掉!你把剩的银子和银票放柜子里，松子拿过来一些，桂花糕、豌豆黄、茯苓糕分别拿几块过来。”

两人跑了一上午，晴儿又累又饿，回到房间就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了。

“姨娘，您先吃些糕点，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做好没。”

小杏收拾好东西把糕点摆在桌子上，就想着赶紧去厨房把饭提过来，别饿着姨娘。

“拿块糕点路上吃。”

“谢谢姨娘。”

小杏吃着姨娘给的豌豆黄，心里美滋滋的，这姨娘真好，带她去逛街，在街市上俩人吃了好多好吃的。不过姨娘的身子也太弱了些，走几步就喊累喊饿，她一定要拿些好点的饭菜给姨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