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酒壮怂人胆

脸盆和面，酒瓶子当擀面杖，一群知青热闹的包起了饺子。李奎勇还拿出了三枚红枣包进了饺子，说谁吃到红枣谁就最有福气。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李奎勇给每个人都倒了酒。他开始发表新春祝词，“同志们、战友们、兄弟姐妹们！”

李爱军笑骂道，“奎勇，你丫有屁就快放！哥们儿这一个多月就盼着这顿饺子呢，麻溜的！”

李奎勇哈哈大笑，接着就唱了起来，“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知青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

众人齐声叫好，李奎勇举杯大声说，“干了！”看到曾为民被呛得直咳嗽，李奎勇拍打他的后背，“你丫怎么这么实诚，喝一口意思一下得了呗，你还真干杯啊。”

男知青一个个都是大肚汉，包的饺子根本就不够吃，大家最多只能吃个半饱。然后饺子汤就成了抢手货，喝饱也是饱。

几杯酒下肚，曾为民是最先喝醉的。他在学校属于爱学习的好孩子，插队之前根本就没喝过酒。

“我踏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本来是想考大学的！我想家，想我爸妈，想我的弟弟妹妹。我要回家！”

曾为民的眼泪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几个女知青先抱头痛哭，男知青们也都暗自垂泪。每逢佳节倍思亲，他们却是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李奎勇、小六和罐罐儿三个人都面面相觑。小六和罐罐儿是孤儿，他们都把李奎勇当亲人，李奎勇在哪家就在哪。

李奎勇在梦境中体会过这种日子，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现在活的和梦境中不一样，秦岭变成了他的恋人，罐罐儿的出现更是一个意外。

李奎勇一脸苦笑的端起酒和小六、罐罐儿碰杯。“六子，新年快乐！罐罐儿，新年快乐！”

小六低声说，“哥，毛娃家的老母鸡孵小鸡了。我跟丫已经商量好了，一只小鸡五分钱，这窝鸡仔咱们包圆了。”

罐罐儿也在旁边跟着说，“勇哥，小鸡交给额来养，额保证把它们养的肥肥胖胖的。”

李奎勇开心的说，“这是好事儿，小鸡仔咱们可以多买一些。将来不光可以吃肉还有鸡蛋可以吃。”

曾为民在旁边迷迷糊糊的说，“李奎勇，你丫忒不是东西了。我们大家在这伤心流泪，你丫还盘算着吃鸡蛋。丫是真孙子！”

李奎勇一脸的嘲讽，“哥们儿也想家，可是哭又哭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不是我说你，曾为民你丫这眼睛里的尿液也忒多了，就快往外呲了，是不是前列腺出问题了？”

知青们被逗的又哭又笑，曾为民怒骂道，“李奎勇，你丫眼睛才尿尿呢。”李奎勇见他喝醉了，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今儿晚上是怎么个茬，大家一起守岁还是睡大觉？如果睡觉我就早早回去了，如果守岁我就稍晚点回宿舍。”

经过李奎勇的打岔，大家都不哭了。“奎勇，横竖你都准备回去睡觉是吧。”“守岁，必须守岁！”“咱们打扑克牌吧。”“打个屁，牌都不全了。刘刚这孙子拿着牌冒充驴牌，被张老汉给撕了。”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老何更惨，被张老汉甩了一通鞭子，背后打的跟方格本一样。”

何卫东叹了口气，“我算是看透了，在白店村咱们活的还不如一头驴。想当年，哥们儿在什刹海冰场叱咤风云…”

看到李奎勇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何卫东急忙改口，“当然了，和奎勇这些老顽主不能比。”

张红梅要去上厕所，天黑害怕就叫秦岭陪她一起去。两个人出门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呼救声。

李奎勇第一个窜了出去，黑暗中就看见三条人影纠缠在一起，还有喝骂声传来。“你这个臭流氓，放手！”“亲一个，就亲一下！”…

李奎勇冲过去就看见村里的四狗抓着秦岭的手把她往怀里拽。张红梅在旁边大喊大叫，就是不上去帮忙。

这个四狗李奎勇认识，就是知青们报到时，那个看着女知青快流口水，还用手抓裤裆的家伙。

李奎勇朝四狗的肚子上就是一拳，打的这个家伙弓下了腰，然后顺势朝四狗脸上就是一记顶膝。四狗应声而倒，变成了死狗。

“小六，去张支书家叫人！就说四狗耍流氓，意图强奸女知青。罐罐儿，去伏娃家喊人，他是民兵队长，这事儿他必须来。”

知青们看到这种情况都义愤填膺，“打死这个狗日的！”“敢给上山下乡运动抹黑，这就是现行反革命分子！”…

村支书张大春来了，伏娃带着两个民兵也赶来了。李奎勇给张支书汇报了当时的情况，张红梅哭的涕泪横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被四狗给强了。

秦岭倒是一声不吭，只是颤抖的拳头暴露出她内心的愤怒与恐惧。李奎勇走过去握住了秦岭的手，轻声安慰着她。

张大春的脸阴沉的吓人，看着被民兵架起来的四狗，他好像在自言自语，“酒壮怂人胆？！”然后抡圆了胳膊给了四狗一个大耳光。

那响亮的声音让知青们都是一哆嗦，“把这个烂怂货绑了，丢到禁闭室去。明天一早就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雪地上的点点血迹，李奎勇觉得他好像忘了点什么，算了，还是安慰秦岭更重要。

李奎勇拉着秦岭和小六、罐罐儿回了自己的宿舍。小六恶狠狠的说，“明儿个我就把四狗家偷光，让这畜牲去喝西北风！”

罐罐儿不会安慰人，只是拉着秦岭的手，眼巴巴的看着秦岭。

李奎勇招呼两人早点睡，就和秦岭去了她的宿舍。一进门秦岭就抱住了李奎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奎勇，咱们只是时代洪流中裹挟着的两片树叶，随便一阵风浪就可以将咱们拖进无边的黑暗。”

李奎勇柔声安慰，“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旁保护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秦岭就像疯了一样紧紧拥抱着李奎勇，献上自己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