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去刘家贺寿

日子过得飞快，夏日的酷暑也随着初秋的到来而慢慢消散。

言姝院子里晾晒了不少山珍野货，篱笆边的野菊花也开始含着花苞迎着阳光舒展开放。

今天是农历十六，正是参加刘府老夫人寿辰的日子。

言姝略施粉黛，经过这一段日子的调养，镜子中的言姝气色红润了些，一双杏仁眼灵气逼人，原先瘦削的小脸也饱满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气质和风韵。

言姝穿上一套素净的藕色细纱连衣裙。古人的衣裙都是是复杂的工艺，经过言姝自己的缝制剪改，顿时就简单流畅，优雅大方了许多。

然后她对着镜子绾了一个惊鹄发髻，系上一条藕色丝带，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又仙气飘飘。

“哇，娘亲，你今天好美啊。”

“你这个发髻像振翅的飞鸟一样，又特别又好看，以前从来没见过。”

“嗯嗯，这是你娘亲发明的，等你的头发这么长的时候，娘亲天天给你变着样儿换发型。”

“来吧，今天我们丫丫也收拾打扮下，等下我们就要去县城刘奶奶家贺寿了。你要懂礼貌，嘴巴要甜点哈。”

“嗯！娘亲我知道了。”

母女俩焕然一新带着礼物就准备出发。蛋黄摇晃着小尾巴也想去，但是言姝考虑到人多嘴杂不安全。只能让狗子待在家了。

今天并不是赶集的日子，幸好昨天已经和油坊的陈大哥打了招呼坐驴车前往。

刚到村西口，言姝就被面前的马车和小厮接住了。

“温娘子，我们家老夫人特地安排我今天早早来接你们。刚到一会儿，正准备去你家呢。”

“谢谢，刘老夫人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们真是承受不起呀。你稍等会儿，我去和油坊那边打个招呼，辞了陈大哥的驴车就来。”

言姝把备好的礼物盒子放到马车上就去油坊门口。

这边也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村里的的街坊，大家看到言姝居然还有马车接送，顿时议论纷纷。更多地是对言姝母女这么快就能结交到富贵人家的钦佩和羡慕。

其中两个本家妇女看着路过的言姝开始嚼舌根。

“你看看她穿的那身衣服，改得妖里妖气的，还把脸擦得给个唱戏，不晓得去城里撩拨哪个富家老爷。”

“人家寡妇没男人就是自由哦，你看现在都有专车接送了，我们槐树村除了陈生的驴车就没个像样的马车进来过，这下算是长见识了。”

这些刺耳的话言姝根本不予理会。径直走到油坊门口给翠枝和陈生打了声招呼：

“翠枝嫂子，陈生大哥，不好意思，本来说麻烦你们的驴车送我们的，现在刘家派人来了我也不能让人家空着车回去，就不用麻烦你们单独跑一趟了。”

翠枝爽朗地笑道：“没事哈，妹子。既然有车来接你，你们就先走哈，别误了你的事儿就行。”

言姝道完谢就拉着丫丫坐上马车在乡间的小道上奔驰起来。

马车的速度很快，半刻钟的工夫就到刘家大院门口停下了。还没下车就能听见马车外喧哗热闹的声音。

言姝掀开帘子瞥了一眼，外面用车水马龙来形容都不为过，络绎不绝的宾客队伍中还有几个侍卫保护的官老爷。

“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刘府估计不仅仅是富绅的背景。”言姝边下车边琢磨，丫丫在后面也跟着看起热闹来。

言姝跟着队伍向正门缓缓前进，递给门房请柬后牵着丫丫进入大院内。

鱼池屏风背后一片热闹的景象，今天的宴会应该就是在这前院举行。

院子的右边设有一套桌椅，一位账房先生模样的老人正麻利地在礼薄上写着来人姓名，礼品名称：

“罗记布庄罗文锦，云锦八匹，古香缎八匹，素锦八匹。廖记米行廖以深，丝苗米八十石，八宝米八十石……”

言姝不急不慌地挪着步子到账房先生面前。放下礼品盒子，直接对账房说道：

“槐树村温言姝，薄礼两份。账房先生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并没有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轻蔑地打开两个素净的盒子。

眼前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这是你送的？”

“是的，民妇带来的薄礼的，烦请先生代为记录。”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势利的账房马上换了一副神情，提高音量道：“槐树村温言姝，精美兰花一盆，百年人形何首乌一支！”

周围的人立刻沸腾起来：“什么，百年人形何首乌，走，看看去。”

“我也从没见过人形何首乌什么样子，这温言姝是何许人也？”

周围都围过来一群来宾想来看看这稀奇玩意儿。估计言姝的这支人形何首乌是今天到现在收到最特别的寿礼了。

这会儿热闹工夫还没散去大院内就被另一阵熙熙攘攘的喧闹声给填满了。

原来是刘老夫人被一群年轻的夫人丫鬟众星捧月似的给迎出来了。坐在轮滑木椅上的刘老夫人今天精神矍铄，气色红润。

老夫人被安排在正北面的主席位坐下，桌子周围摆满了宾客送来的贺辞对联。

老夫人旁边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左边是长孙刘卓，右边是外侄楚潇。两位少年郎年龄相当，意气风发，在座的宾客都赞叹刘家人才辈出，后继有人。

宾客的一阵寒暄过后，大家就地围坐起来。言姝和丫丫就近选择了一桌女客较多的桌子坐下。

旁边的的一位年轻女人对邻座的女人道：

“你听说了吗，这刘老夫人原先就是皇亲国戚，只不过她年纪大了告老还乡，又回到了我们这里。”

“你看见老夫人旁边左边那位英俊的少年郎了没，叫刘卓，是她的长孙。”

“真是一表人才，听说老夫人正在给他寻觅一门好姻缘，这县城十里八乡富人土绅的女儿都挤破脑袋想入刘府的门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刘老夫人的宴会上汇聚了县城里各家的小姐呢！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楚楚动人，原来是来相亲的，哈哈。”言姝总算弄清点眉目了。

院子西面的戏台上一群唱戏的正翻着跟斗，台下的宾客也发出阵阵喝彩声和鼓掌声。

“估计看戏就是最常见的娱乐活动了，不像现代手机电视已经把人的生活都占据完了。”言姝感叹古人的生活单纯美好。

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整个宴会也渐渐达到高潮。

言姝瞟了一眼北面，络绎不绝的人正徐徐前进给老夫人行礼贺寿。

待到人流稍减，言姝带丫丫也上前准备。

言姝拉着丫丫行礼叩拜：

“槐树村温氏，携小女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好，好！你们起来吧。”刘老夫人眉眼含笑。

“来人啊，赏温氏母女。”刘老夫人发话道。

一直低着头的言姝只见一双白净修长的手递给她两串银钱。

“这是奶奶赏的银钱，拿着吧。”刘卓轻语道。

接过赏赐，言姝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给后面的人让位了。

大院内充欢声笑语，铜锣戏鼓声不绝于耳。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常态吧！

“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接下来请大家吃好喝好，有才艺的上才艺，没才艺的奉上你们的掌声就行。只要能让老夫人开心尽兴，大大的赏赐等着你们。”刘卓发言道。

台下的人都喝彩起来。

只见阳光下的刘卓英气逼人，率先在戏台上给刘老夫人舞起了佩剑。旁边的乐器班子麻溜地奏起了一曲激情昂扬的乐调。

与唱戏的不同，刘卓的动作时而行云流水般温柔，时而激进振奋般飒爽。静时“公子如玉，世上无双”，动时“狡如脱兔，飒爽飞扬”。

台下那些衣着光鲜的夫人小姐们都看得脉脉含情，不住地夸奖呐喊。

“唉，看来古代的美男子也不亚于现代的男明星，还有这么多迷妹。”

一首首曲子，一场场舞蹈在这个大院内不停地更换交叠。不管是主人还是宾客都满脸笑容。这场寿宴无疑是热闹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