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边陲小镇

刘卓身为皇室代表，冠名大使。作为当朝皇帝任命的第一代大使，足以表明朝廷对鞑子国的重视。

刘卓率领一支队伍，押送着不少布匹，精马，名茶。

刘卓本身也是一名武功高强的武者，队伍中也安插得有不少大内高手。此次的任务主要是和谈，但是更重要的保护好作为大使的刘卓的安危。

从京都出发，刘卓一行人再次经过无量山，这里茂密长青已经没有山匪横行。

他总是能想起曾经和言姝在这里的过往。只叹时间过得太快，好想一切能顺利进行，早日归来。

队伍浩浩荡荡地越过无量山，穿过肥沃的河西走廊，又途经草原荒漠，历经半个多月终于到达了边境小镇塔布尔。

镇守塔布尔的大将徐威接待了刘卓。这里的环境十分恶劣，一到晚上风沙肆虐，即使刘卓待在城墙内的土胚房里依然感觉到风沙的残暴。

“大使，这次你来和谈，也算是朝廷给鞑子们极大的面子了。对付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朝廷就应该派上强悍的大军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徐威粗糙的脸上一圈络腮胡子格外扎眼，仿佛是这长年风沙肆虐下不屈的野草。

刘卓拿起羊皮水壶朝自己干裂的嘴里倒了倒，无奈道：

“目前派我来和谈也只是无奈之举。朝廷现在是外强中干，国贫民弱。塔布尔这里又是边陲小镇，干一仗最多临时撒撒气，解决不了长远问题。只是辛苦了你们守卫的将士。”

徐威或许早已知道朝廷的政策，不过是发发牢骚。他侧着头眼神空洞地听着城墙边的呼呼风声，嘴里呢喃道：

“就是苦了这里的百姓，本就环境恶劣难以生存，还要遭受外族人的凌辱。我们这一支小小的军队是人力有限，守得了这里，又顾不上那里。”

刘卓此时也无言。

谁能明白他写给朝廷的报书也是三五次后才得到回应，他作为守将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坚持的什么，心中一阵怅然。

刘卓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翻身起来穿衣整理。

这时一个士兵从门外进来，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三张囊饼，一碟肉干，一碗奶。

“大使，请用餐。”

刘卓看了一眼便说放桌子上吧，接着说道：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徐总兵呢？”

“现在是卯时一刻，时间尚早，只是这边垂之地日出早些。总兵已经出去巡视了，他说你用完餐让我带你去找他。”

刘卓点点头，便简单梳洗整理下吃起东西来。

之前在中原之地吃的尽是一些细腻之食，这种粗犷的吃食对刘卓来说也别有一番滋味。

看似干硬的馕饼咬起来却酥软化渣，再喝上一口浓郁的羊奶整个人都沉浸在大漠风情中。

刘卓找到徐威时，他正在边境墙边帮一个老人晾晒着牛羊皮等毛制品。

“大使，你来了。”

徐威整理完羊皮边走过来和刘卓打招呼。

刘卓：“你这么早就出来巡视了，没想到这边太阳这么早就出来了。”

徐威嘿嘿笑了两声：

“是的，这里日照够长，百姓劳作的时间也长。你看，今天是集市。好多百姓已经早早来占位置售卖一些生活用品。我们也得早早来巡视，每逢这种日子，城墙两边的百姓牧民都会互市交易，难免会有矛盾摩擦发生。”

刘卓抬眼望去，所谓的边境城墙也不过是一道残垣断壁，风沙已经把它侵蚀得如同一个行将就年的老者。

“今天是互市的日子？那肯定热闹了。”

刘卓似乎略有期待。

“大使，我已经派人给鞑子那边传信了，这一两天就会安排你们会面进行和谈事宜。”

徐威说道。

刘卓：“不急，反正时间还多。你叫手下安排好我运送来的物资，收编好队伍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安排。”

说完他便带着笼有薄纱的斗笠向人群深处走去。

徐威担忧地问：“大使，要不要多派个随从和你一起？”

刘卓摆摆手。

塔布尔是一个不算大的小镇。四五月正是气温升高的气候。

随着互市上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

除了汉人，也开始偶见几个带着皮帽子，梳着长辫子的鞑拉人。

除了较多买皮货的商客，还有卖羊肉串的，包子馍馍，山货药材，布匹衣料，珠宝首饰也不少。

刘卓走到一位年轻男子的摊位前，看着他烤制的牛羊肉滋滋流油，确定先来几串。

“嗯嗯，这肉肥而不腻，满口焦香，外酥里嫩，好食材。”

刘卓吃过的山珍海味不少，像这种粗犷原始的美味居然能让他忍不住赞叹。

“客官你真是识货，我这红柳羊肉串可是地道美食。以前在鞑拉那边很人学了好久才学到精髓。”

肉串老板随口说道。

刘卓：“鞑拉人不是经常来烧杀掳掠吗，你们不怕？”

肉串老板：“怕啊，不过这里的是我们和鞑拉唯一互通的地方，汇聚了南北客商，大家都是为了在此发点財，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越有机会嘛。”

刘卓淘了铜钱递给他，笑笑点头道是。

当然他也有看到鞑拉人把自己的宝石珠串和用来交换盐贩的粗盐，双方因为没有统一的货币而觉得自己吃亏大吵起来的。

当然也有其他商贩你吵我嚷的热闹景象，只要没爆发严重的冲突，这种集市是完全带动发展的好出路。

他一路边走边逛，直到看到一个铁匠摊前围了好几鞑拉男人。

铁匠头裹灰色的布方巾，一张大方脸上被火烤得通红。手中的铁片在炉火中烧得通红，再被他拿到铁板上用铁锤使劲儿抡锤敲打，慢慢有了形状。

几个鞑拉男人编着长辫子。还披着微卷的碎短发，脸上都是黑红色的皮肤，和普通汉人相比，外族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

几人窃窃私语，然后一个身形粗壮的鞑拉人从腰前拿出两金锭拍在案板上道：

“我要你手上这柄铁剑，但是需要你给我磨得锋利一些！”

铁匠继续抡锤他的铁片，并不理睬眼前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