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康家和寿喜烧

匆匆拜访传次郎之后，普洛菲克等人并未久留，而是立即返回了编笠村。霜月康家自然也与他们同行。

到了编笠村光月寿喜烧的家里，普洛菲克一眼便看见了严阵以待的斯达和莫拉纳，以及被五花大绑的光月寿喜烧。

“大哥，”斯达指着寿喜烧说道，“这家伙不老实，有好几次想要逃跑，我们就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听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莫拉纳看了一眼霜月康家，小声对普洛菲克说道，“我们被贼盯上了，好几次对方斗想要潜入屋子里面，不过都被我发现没有得逞。但是我追不上他。”

贼？

在和之国贼并不少见，吃不上东西的环境下，谁都有可能做贼。问题是，让莫拉纳都追不上的贼可就难办了。虽然说莫拉纳需要“看家”，不敢离太远，但这也足够说明这名“贼”不是一般人。

“将军？”

“白舞大名？”

另一边，光月寿喜烧和霜月康家二人相见，一眼便认出了彼此。

故人相见，两人都是感慨颇多。

见到故友，寿喜烧显得非常开心。他虽然隐居于此，但却并非完全“不问国事”，外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各地的大名和武士们反抗大蛇统治的事情，也曾经对此抱有一线希望。然而后来，各地的反叛全都被镇压，作为领导者的其他几个地区的大名也被一一处死，唯独没有霜月康家的消息。

他本以为，康家也已经死了。现在再见面，自然是喜不自胜。光月寿喜烧和霜月康家二人关系极好，甚至就连光月御田先前也经常从康家那里得到指导。

欣喜之后，则是愧疚。光月寿喜烧虽然怯懦、无能、不负责任，但是却还没有彻底丧失羞耻心，他很清楚和之国被窃国，身为将军的他理应承担主要责任。和之国被窃国的开始，就是由于他这位将军被人抓走、关押，黑炭大蛇也是冒用光月寿喜烧的名义才得到了和之国将军的位置。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一种对不起老友的后悔。身为将军，无法保护国家总是一种耻辱，苟活于世也是一种耻辱。也正因此，无论是现在还是原着之中，他都以天狗的面具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样貌。

康家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一些失望。他本以为光月寿喜烧已经死了，因此才会一直不出现。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凯多和大蛇入侵的时候，寿喜烧在哪里？御田讨伐凯多的时候，寿喜烧在哪里？其它地方的大名和武士们奋起反抗的时候，寿喜烧又在哪里？

为什么不挺身而出，振臂一呼，带领大家反抗大蛇和凯多的统治呢？

可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大蛇和凯多的力量远在和之国本土力量之上。寿喜烧究竟是隐居还是选择反抗，相差实在不算太大。这样反而还能够苟全性命，倒也不算是什么太坏的事情。

他也看开了，只要活着，就是好事情。

只不过，此时的他忽的想起了来编笠村的路上与普洛菲克交流的内容。他记得那个时候普洛菲克就跟他说过，将军、大名、武士、贵族，终归都是一群靠不住的家伙。他们之中或许有几个好人，但时间一长、数量一多，不靠谱的家伙们就会占据多数。

尤其是，这些人归根到底维护的是自己的阶级利益，而不是和之国的国家利益，更不是和之国人民的利益。到了危急时刻，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国家和人民，选择保全自身。

当时，霜月康家没少维护光月一族的形象。他坚定地认为，光月一族是有着武士道德、武士荣誉、武士尊严，热爱和之国，敢于承担责任的，也许他们武力和能力上有所欠缺，但却绝对不是贪生怕死，在为难来临之际抛弃国家，只顾自己的性命苟延残喘，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牺牲的鼠辈。

可现在看来，普洛菲克所说似乎也不无道理……看起来，哪怕光月一族这次成功复国，将来再有什么不靠谱的将军，和之国仍然随时可能陷入危险。

看向寿喜烧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已然下定决心。

“真没想到，将军，您居然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寿喜烧此时才想起请康家帮忙，“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呀。”

霜月康家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普洛菲克。看到他并没有反对之后，才解开了寿喜烧身上的绳子。

“这群家伙，”寿喜烧指着莫拉纳和普洛菲克说道，“他们想要毁了和之国……”

霜月康家却没有急着说话，他十分耐心地听寿喜烧把话说完，然后神色严肃地对寿喜烧说道：“将军，我有一些话一定要对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寿喜烧隐居的小屋。

普洛菲克等人没有跟进去，两位老友说些“知心话”，他们还不至于死皮赖脸的跟着。而且，普洛菲克也得和莫拉纳、斯达通通气，把“工作进度”统合一下。

很快，屋子里便传来了霜月康家和光月寿喜烧的争吵之声。

“康家！”寿喜烧愤怒而不可思议的咆哮着，“难道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会相信这种歪理邪说？！”

这样一个对光月一族，对和之国忠心耿耿的大名，怎么就叛变投敌，倒向了普洛菲克那边呢？

“寿喜烧，”康家也顾不得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了，开始直呼寿喜烧的名字，“和之国走到今天，能保全这个国家便已经是万幸，我已经不再是白舞大名，你也早就不是和之国的将军了，又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这些年里我流落民间，见过了太多悲剧。数不清的人活生生地饿死在我的眼前……我早已失去一切，现在只想要看到这个国家的百姓丰衣足食。”

“普洛菲克的理念……除了对于‘将军’‘大名’这样的贵族不利，对这个国家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我们既然早已一无所有，又何必对此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