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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战友入伍十年,后被他人诬陷,被关在精神病院

五天前,我的战友郇万祥在县城突然去世,在县城的战友发了朋友圈,我们就近的十二名战友参加了他的葬礼。

因我战友郇大哥无老婆无儿女,农村老家里也没有亲属,他的一切后事皆是他所在单位:烟草部门料理的,一切都办理得妥切周全,使我们这些战友心里都很感激。包括我们十二名战友在内,大约有不下百人参加了葬礼,这对于孤苦无依的郇大哥来说,也可谓极尽了哀荣。

对于才刚退休一年,就因脑溢血猝然离世的郇大哥,我比其他的人更加感到悲伤和痛疼,因为我们之间不仅是战友,还是初中的同学,我们所住的两个村子,相隔不足三里路,彼此知根知底,又一同走向了军营。

后来虽各奔了东西,可只比我生日大几个月的郇大哥,始终帮扶着我这几十年,直至现在他已过世,我还欠他五万元的债未还,眼看已无法偿还,成为了我终生的憾事。

更为让我遗憾的是,朴实本分,善良肯干,上进心强的郇大哥,这么好的人一生的经历却是错综复杂,跌宕起伏蹉跎艰难。当兵十年却有三年在精神病院受熬煎,还经受了无数常人无法想象的苦与痛,最后就这样短命的离开了人间,不能不令人嗟叹不已。

1980年,18岁的我与郇万祥同时被应征入伍,当时把我俩高兴的真像范进中举一样的颠狂,记得当时万祥还边流泪边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呀。”

我们心里都明白,扛枪当兵保家卫国是光荣的,可这份荣光是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无背景无靠山的农家子弟,想步入军营是有些难度的,只村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一般能当上兵的青年人,大多是村干部的沾亲带故,或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才会得到村里的举荐,没有这些先决条件的人,不用说参军入伍,就是连去体检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堂哥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我的身体没问题,去当个兵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万祥的参军之路可是个意外的惊喜。

万祥所居住的冯官庄,是个不足三百人的小村子,大队里有冯、李两大姓把持着一切,作为郇万祥这户孤姓人家,他自己都认为大队让他去验兵其实只是个陪衬,没有结果自然就是应有的结果。

可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这次却让万祥撞上了大运,成就了他的军营梦。

这次他们大队有四名适龄青年参加了验兵,其中一人因眼有些青光,而早就被淘汰,最后万祥与一冯姓和另一名李姓青年均身体合格,符合入伍条件,可村里却只有一个参军名额,按常理首先剔除万祥是没有疑问的事,可偏偏他们大队新上任的冯姓一把手。

为了不得罪于村里的两大族群,把这个入伍名额给了万祥,无意间使万祥侥幸改变了人生轨迹,因而一个农家孩子听到这消息后,从不敢相信到激动地流下热泪是不足为怪的。

我们这群十八九岁,从未离开过家乡,甚至连火车也曾见过的农村娃,在开往北国的列车上,心情激荡谈笑风生,渴望着领略一下外面多彩的世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尽管坐了三四天的火车大家一点也没感到困乏,心里悸动着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眼前的展现。

可一到了我们服役的目的地,大家的心里就凉了半截,这是在黑龙江的一个部队农场,战友们先是怔怔地发呆,随之便七嘴八舌嚷嚷开来:在家就是种地的,当个兵还得和土坷拉打交道,真没什么意思,早知这样我就不报名参军了。然后大家就面面相觑,不住地哀声叹气神色黯然。

我唯有发现万祥不但没半点的失望和颓然,倒是精神饱满地投入到了火热的连队生活中。

我们这个当时所在的属导弹部队的农场,虽耕、播、收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可还是有不少重体力活需人工操作,比如运卸化肥和粮食,大田的除草施药,作物秸秆的归整和处理等等,这些苦累的人们不愿干的活,他都是不顾脏累的抢着去干。

更可贵的是,他对摆弄农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但很快学会了各种机械的驾驶作业,后来还成了养护维修农机的能手,就连那台大型的进口的谷物收获机,一般的毛病,他也能正常地维修和保养,还多次被聘请去兄弟单位检修农机,两三年后他便成了农场里的顶梁柱,深得领导的器重和战友们的刮目相看。

万祥是个精力充沛从来闲不住的人,无论星期天或节假日,他不是去炊事班帮厨,就是打扫猪圈里的粪肥,还给战友们洗衣服和整理宿舍里的内务。

一个叫薛明的县城兵,家庭优越从小娇生惯养,每次站两小时的岗,就腿肚子肿涨得站不住,万祥就经常去替他站这班岗。

看到我的同学加挚友万祥哥如此对生活有激情,这么的热爱部队枯燥的日常,大多数战友是感到有些惊异和不怎么理解的,只有对他知根知底的我心里是明白的。万祥知道这次当兵机会的难得,他是不想辜负命运之神对他的垂青的。

再就是贫困之家出来的他,在家都是吃糠咽菜,对于在部队上还算不错的伙食,他是满足和感恩的,万祥曾私下对我说:“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才对得起这天天白花花的大米饭,和飘着厚厚一层油花的白菜炖粉条子呀。”可见万祥是个多么质朴和纯粹的人啊。

生活总是眷顾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和热望的人们,在我们服役三年后,万祥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全连仅两个名额的志愿兵候选人之一,因为部队需要他这种热爱农场,又有一技之长的战士留下来为部队服务。

对于万祥在自己的努力下跳出了农门,我和战友们除了心服口服就是由衷的为他高兴,可我们的服役期满,不得不从哪里来又得回哪里去。

一想到朝夕相处三年,结下了深厚友谊的弟兄们,将各奔东西去讨生活,心里难免一阵阵的惆怅和难过,人人心绪激荡泪眼婆娑,战友薛明紧抱着万祥的双臂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我噙着泪花在心里默默祝福我的万祥哥,能在部队有个好前程,改变他乃至他一家人的命运。

可事与愿违,自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把万祥推入了无底的深渊。万祥转成志愿兵后的第一个春节,他回家探亲,早就知道他已在部队混出点名堂的村支书,便主动上门来道贺。

万祥觉得当初入伍时,虽不是村里的领导特别的提携他,可不管怎样没有当时一把手的一语定乾坤,便没有他的今天,因而他心里还是很感恩的,于是便又邀请了村里的民兵连长,弄了很好的饭菜招待了他们。

酒席结束,又赠送了厚重的礼品以示报答。席间万祥一家当然是千恩万谢,村里两位领导,当然在一番勉励后,话语间也流露出了他们是郇家的恩人,希望他们知恩图报别做白眼狼。

酒酣耳热中村支书,又提出让万祥与他的堂妹(他二叔的女儿小玲)处对象,理由是他堂妹漂亮乖巧心性绵软,足以配得上万祥。

接着他又热情洋溢地指出,如成全了这段姻缘,万祥一家会得到村里的格外照顾。

另外,现已分田单干,有了这层关系,小玲就可名正言顺帮到本身有腰疾的万祥父亲干些农活,又可帮到万祥智商偏低的母亲做些家务,还可抽空辅导一下正读初中的万祥妹妹的学习。总之巧舌如簧的村支书,把这门亲事说得锦上添花美满无比。

虽是本村,小玲姑娘比万祥小三岁,尽管认识,可在万祥的脑子里并没多少印象,又加之万祥刚转志愿兵,并未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又不好当面驳了支书的面子,只能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做了回答。

可万祥父亲觉得自己单门独户,在村里一直吃不开,能攀上这门高枝亲家自然是大喜过望,他趁着洒劲,有点受宠若惊的连说:“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就是这一连串的叫好声,为以后出现的不幸事件埋下了伏笔。

万祥来到我家,虽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未见面,可我们还是如隔多年未谋面的老友一样,热烈地握手,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甚至两人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相互询问了各自的近况后,万祥便把他回来后遇到的上述情况一一告诉了我,又让我替他拿拿主意。

我客观地对他说:“你眼看已是公家人,就是以后转业肯定也再回不了村子,以后你与小玲结合,天各一方两地分居可不是个好事情。”

万祥一脸忧郁地说:“我现在也没考虑这种事情,可又怕当场拒绝驳了支书的面子,我父亲又对这事满口满应,弄得我很为难,我也不知怎么办好了,我估计他们还会纠缠这事的。”

我有些同情地对他又说:“你不想得罪他们,就答应跟小玲谈一谈嘛,恋爱不一定就能到谈婚论嫁嘛,若二人没有感觉你回了部队,不再联系也就淡了,他们也就明白了一切,也不会怪罪你更不会迁怒于家里人了。”万祥深沉地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吐出了一句话:“看来也只有这样应付一下了。”

当他了解到我近期就要成婚,先是表示了祝福,又说他怕是赶不上我的婚礼就得回部队,很是过意不去,便把他微薄的积蓄中挤出了一百二十块钱,硬塞到我手里算做贺仪。

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更知他的为人,猜度着他现在手里大概只有回部队的路费了,我感激的望着我的战友加兄弟,心里酸酸的。

后来,万祥提前结束了假期回到了部队,他来信详述了,他与小玲的恋爱经过,他信中说:他对小玲毫无感觉,感情止于她就是邻居家的一个小妹,他们在一起的谈话没有超过二十分钟,只是在她家人的撺掇下,去临村看了一场电影,走走过场而已,他已给小玲去信表明了态度。

我为万祥这样轻松地摆脱了这件缠人的事感到很高兴,殊不知事情并没完,万祥遇上了大麻烦。

几个月后,万祥突然接到他父亲来信说:小玲已有了身孕,让他马上回来结婚。万祥在惊愕之余气愤难当。

他与小玲连手都没拉过,仅看过一场露天电影而已,她肚子里竟有了孩子,还要强要跟他结婚,这不是明讹人吗?年轻气盛的他便没理这个茬。只是有些怨恨的跟父亲去信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就跟谁结婚,此事与自己不相干!

没想到几天后,小玲的母亲和大哥,竟然要挟着万祥的父亲来到了部队,要求万祥与小玲在部队成婚,这当然遭到了万祥的坚决拒绝。

为此,小玲的母亲找到厂里的领导,大哭大闹耍泼施赖,大骂万祥是当今的陈世美,把自己女儿搞大肚子不认账,要是万祥不娶了她女儿,她一家人就死在部队上。

部队上对这种影响军民关系的事是非常重视的,指导员跟万祥进行了严肃的谈话,严峻地指出:如果一切是事实,组织上要严肃处理,甚至有开除党籍军籍的可能,部队上绝不许这样不负责任玩弄女性的人,有好下场!

比窦娥还冤的万祥哭诉着:“自己与小玲连手指都未触碰过,怎么能承认这个孩子是自己,怎么能跟她成婚?”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事难倒了连里的领导,只好把问题上交。倒是总厂的田玉国政委,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问题解决了。

有一天,田政委单独找到小玲对她说:“今天我们就带你跟万祥到省城哈尔滨医院做检查,你肚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万祥的,就立马见分晓,如果孩子是万祥的,我们决不姑息轻饶他,如不是,你们这就是诬陷军人罪,后果是严重的!是要坐牢的!你好好想想,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对我说实话还不算晚!”

小玲哪知道这么严重的后果,便浑身颤抖着哭诉了她失身的经过:她是被她当小学教师的姐夫,多次奸污受孕的,当她母亲发现她有了身子,她不敢说出真相,怕她蛮横的姐姐和暴戾的父亲轻饶不了她,才编了瞎话说是与万祥有了肌肤之亲,才导致怀孕的。

一切真相大白,又羞又恼又丢尽了脸面的小玲一家,才不得不狼狈地逃回了老家。

虽然事情过去了,也还了万祥的清白,可这一事件给他留下了抹不去的心灵创伤,他从激情满满活力四射,不知疲倦是什么滋味的有为军人,变得懈怠慵懒,木讷又忧心忡忡,时常呆滞抑郁的目光盯着这片广袤无垠的黑土地,愣愣着出神,他已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家里又发生了两件让他揪心的大事,导致他的精神彻底崩溃,脆弱的神经彻底被摧毁,最后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神经分裂症患者。

又一年他回家探望父母,除了遭到玲子一家甚至冯姓家族人的鄙视和谩骂外,他还看到自家的宅基还被邻居侵占了一间的面积。(四间房的宅基,他家只盖了三间),为了这一间宅基地,父亲与人家争执,被打伤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父亲怕他担心当时并未告诉他。

现在他知道了心里很气愤,便要去跟人家理论,又要去找村支书处理,可父亲的一番话,让他放弃了这些念头,只有在心里憋屈着。父亲说:这户人家是支书的近亲,人家兄弟三人,房子已经盖好你还能给人家拆了?你找支书,你与玲子的事得罪了他,他还能替咱家说话?

还有一件更大的事发生了,玲子的光棍四哥,为了报复万祥家,竟无人性的将暑假里,到玉米地里割猪草的万祥的妹妹强暴了。

这么大的事他父亲只好拍电报将儿子叫了回来。虽罪犯最后被绳之以法判了六年徒刑,可万祥的妹妹却被惊吓出精神出了问题,最后跳崖丧了性命。

万祥抱着他妹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嚎啕着,让人惊骇不已。我把他拉到我家中,极尽安慰劝抚,两三天他才恢复了神志。

后来,回到部队的他来信告诉我,他得了神经分裂症,在长春的部队医院治疗,让我费心照顾一下他的父母,他又告诉我,他的病时好时坏,好时像好人一样,犯病时砸东西撞墙,光着屁股往外跑。他不想活了,他不想再给部队添麻烦,给国家浪费资财了,他已是个无用之人,连自己的父母也照顾不了,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他大概自杀过几次,因为我们的指导员曾给来过两封信,要我写信劝慰一下万祥,别让他胡思乱想安心治病才好。大概我写给万祥的信起了些作用,从此他在给我的信中,只询问他父母的情况,再也不提死呀活呀的事情。

治疗两年后,他的病况得到稳定,犯病次数锐减,可组织上本着为战士负责的态度,专门派人护送到全国最好的神经医院,北京广安医院做彻底的治疗,一年半后康复,被安排转业到本县待遇丰厚的烟草部门做安保工作,直至去年退休。

他有过短暂的婚姻,离异的原因是他已做不了男人,已丧失了性功能,从此,他就将父母接到身边,孝敬着他们,再也不找老婆。他父母在十年前先后过世,从此,他再没有一个亲人活在人间,只有他孤身一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几十年来,万祥大哥始终愧疚自己,为部队上添了不少麻烦,耗费了国家无数的资材,感恩着组织的关怀和照顾,让他转业到这样好的单位,做着轻松的工作,享受着丰厚的待遇。

他除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地工作,几乎把所有的工资捐献了出来。汶川地震和九十年代末长江流域那场大洪水,他倾尽所有,把全部的积蓄捐献给国家。

此后的日子,他先后救助帮扶了多名有困难的战友。

有个叫王吉田的邻县战友,因孩子不小心纵火,烧掉了三间草房,他几乎尽其所有帮扶重建了三间新瓦房,有一个战友的孙女得了白血病,他又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万元救助,直到他过世,一直资助着两个失去了父母的大学生。

万祥大哥知道我有两个儿子,生活压力大,从早年的每年春耕秋种时节,他都雇车拉着给我购置的化肥,亲自送到我家,还帮我干几天农活。

到后来我儿子的上学,买房,娶妻生子都给予了无私的帮助,当我归还他这些资助时,他总是说:“你用着就是,我一个人花销不大,手里拿些钱也没大用处。”我却觉得白用大哥这些钱心里过不去,都是硬塞给他才心安。

直到前年,我妻子得了脑瘤,需到省城医院做开颅手术差三万元手术费,我只好难为情的又向大哥张了口,他却硬给了我五万,还专程带着贵重的滋补品去医院探望,感动的我妻子,旁若无人的嘤嘤的哭泣。

本来我想春节前凑够了五万还他,没想到他突然就走了,不由不使我心里格外的难过。

更令我敬仰的是,侵占万祥家宅基的那个邻居,在五年前孙子得了一种罕见病,花费巨大,在镇里村里开展慕捐活动,他知悉后,不顾前嫌亲自回村捐了三千元,使这户人家既汗颜的无地自容,又感激得热泪盈眶。

他的村子冯官庄,无论修桥铺路还是通自来水,他都捐出了不菲的资金,这常使我心里不舒服地为他抱不平。

当我问及村里人这样待他,他为什么还这样做时,万祥大哥却说:“虽村里有的人对我家不厚道,甚至有失德之处,可这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为村里力所能及地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我的大哥呀,当今的功利社会,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去哪里能够找到啊!

大哥去世后的这些天来,我的心情沉重,寝食难安,脑海里一遍遍回望着我与万祥哥的过往,真的是感慨万千,像万祥哥这样人品高洁,善良无私的人,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

又想到,恐怕今生今世我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大哥,好战友,只能期盼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相会,此时,我的胸间就翻江倒海般的涌动着一股热流,瞬间又转化成无尽滚烫的热泪盈满我的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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