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幽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对于沉渊，她打自内心深处，都没办法忤逆。
现在沉渊的实力远远强于幽若，但是，假设有一天，幽若的实力会强过沉渊，想必她也是不会忤逆沉渊的任何话语。
这就是幽若。
当下，见主人如此执着，就算幽若内心抗拒，但依旧是没有勇气继续违背他的意志。
良久，幽若才缓缓点点头。
见此，沉渊嘴角微微上扬。
仅仅是舍弃自己身上的血肉，就能探知夜蝠一族进化的秘密，对于沉渊而言，这是相当划算的交易。
“来！继续！”
沉渊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以后再继续吧……”幽若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之前，主人入魔，用禁制铁索强行捆住他自身，而且还位于伏魔阵法的中心。
他既要承受铁索之上的铭文伤害，又要受到伏魔阵法的镇压。
甚至，还要让自己吸食他的血。
幽若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他对别人残忍无情，对自身亦是如此。
“以后再继续好吗？主人，现在您才刚刚从入魔的状态当中解除。有些太过虚弱，万一入魔之后无法恢复原状了呢……”
幽若的语气已经是哀求了，她没有资格让沉渊做任何事，想让主人改变想法，也只有苦苦哀求这一条路可走。
尽管，她所哀求的事情都是为了主人好。
沉渊淡淡望了眼前的幽若一眼。
她虔诚的跪在自己的面前，犹如忠实的信徒。双瞳之中蕴含着浓烈的哀求与关切。
沉渊目光一转，又望向地面被自己破坏，而出现的巨大陷坑，以及周围的碎石乱砖。
旋即，他微微叹息一声。
“也罢，日后再说吧。”
闻言，幽若大喜过望。
如今沉渊已经从魔化状态解除，之前他自己布置的伏魔阵法自然无法再禁锢他。
旋即，沉渊重新披上外衫，将他的上身掩盖。再度进入闭目盘膝的修炼状态。
见此，幽若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主人终于暂时放弃了那疯狂的想法。
而她也赶紧调息体内的灵力，在喝下主人带魔蕴的血液之后，幽若只感觉体内有一股炽热的能量在躁动。
与主人推测的一样，夜蝠一族若是想要进化，那单纯依靠修炼是不够的。
还需要借助魔蕴。
但九尾灵狐族的进化，就完全不需要魔蕴。
此时，幽若内心当中也有了一个猜测。
是不是越低等的血脉，想要进化，需要借助的东西就越多呢？而高等血脉就截然相反，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单纯依靠修炼就能完成进化。
最为鲜明的对比，不就是九尾灵狐族和夜蝠一族吗？
九尾灵狐族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单纯依靠修炼灵力，就能够完成进化。
反观身为夜蝠一族的幽若，即便是得到了帝体凰血，而且还拥有了半步至尊的修为，依旧是无法完成进化。
而现在，在主人的试验之下，发现魔蕴对于自己的进化有所裨益。
凰血、帝体、魔蕴……
这三样东西，随便拎出来一样，那都是幽若以及像幽若这种低等妖族，穷极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东西。
可幽若呢？即便是在主人的帮助下，得到了这三样东西，目前依旧是没有进化成功。
好在，有了魔蕴之血，能看到进化的希望了，要是换在以前，这点微弱的进化之光都是看不到的。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想到此处，幽若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公平？”听到幽若的话语，闭目的沉渊徐徐开口，“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公平，只不过是弱者乞求强者怜悯的借口而已。只有弱者，才追求公平！”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自己就是公平！”
“蚂蚁，大象，都是生命，但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碾死一只蚂蚁，却无法杀死一只大象。明明都是相同的生命，为什么有的生命会是蚂蚁，有的生命会是大象呢？”
“就像世间人，明明都是生命，什么他们成为了人呢？”
“人，或许没有其他物种强壮，但有着足高的智慧。”
“他们在捕食那些弱小生物的时候，怎么不会想到公平？而当他们被其他的强者欺凌之时，他们怎么就想到公平了？”
“公平！只不过是弱者的吁情罢了！”
“他们捕杀那些弱小生物之时，他们就应该想到，还有强大的存在，会把他们当做猎物。他们捕杀错了吗？也没错！他们这么去做也是完全没错的！”
“弱肉强食，亘古如是，永恒不变！”
“只是，他们不应该在捕杀完弱小之后，面对更强的存在，便开始呼吁公平。”
“这太过恶心。”
“就像我一样，当年被长老们针对之时，我从未想在他们那里取得公平！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有实力凌驾于他们之上，我就是沉家公平的象征！”
幽若闻言，若有所思，旋即叹息道。
“是啊，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恐怕真正的公平，只有死亡吧。所有人都会迎来死亡。”
“哈哈哈！”沉渊似乎想到了什么，“幽若，你错了，公平这种东西，生不会有，死也不会有！”
“你知道皇帝死了，被埋葬的地方叫什么吗？”
“叫陵。由无数工匠所修筑的皇陵！而那些达官显贵死后，他们埋葬的地方会叫冢。”
“稍微有钱一点的普通人，死后会入棺材埋葬，立碑，此为墓。”
“而还有一种最为底层的存在，他们甚至在生前连一具棺材都买不起，死后只能用草席包着，然后埋葬，堆一个小土包也就算完事了。
“这就是坟。”
“陵、冢、墓、坟……明白了吗？你活在世上都得不到的公平，死了还想得到？简直痴人说梦！”
一时间，幽若面色略显苍白。
是啊，活着都得不到的东西，死了还想得到吗？
见此，沉渊缓缓抚着她的脸颊。
“所以，我们要成为强者……”
“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已经千辛万苦，想要出人头地，成为真正强者，自然难如登天。”
“可一旦我们成为了真正的强者，那么我们就是所谓的公平，我们就是所谓的正义……”
“而欲成就宏图霸业，问鼎至高，小小杀戮在所难免！”
“就像北齐那些民众，万民跪拜祈愿，只求我能破圣，希望我能保护他们那样……”
“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公平，我就是他们的正义，呵呵呵……”
沉渊狞笑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终，我从未在意过他们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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