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兄弟对峙

洛青青怔楞地看着她眼中的求证和执着，凛川此时泪眼婆娑的样子，突然让她有一丝熟悉，好像在洛青青的心底深处，也曾有这样一双泪眼，挥之不去。

她摇了摇头：“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凛川的眼底闪过失落，但却始终坚定。

或许情绪会传染，洛青青不知怎地也变得有些颓丧，她半趴在酒坛上，看着凛川极尽美艳的面颊，笑着道：“至少你还有长久的生命去消耗，但我还要劝你一句，过于执着不只自己会累，也会使别人困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强扭的瓜不甜，前方还有一整片森林等着你，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凛川显然不服输，她冷哼一声，一脸的斗志昂扬：“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是强扭，这瓜也得是我的。”

洛青青：“……”果然是个狠人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洛青青也不再多言，更何况像凛川这样活了千年的大佬，也根本不会听别人的意见。

“来！接着喝！”凛川一拍桌子，姿态很是豪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在酒香弥漫的酒窖里，不见日月，模糊了时间。

渐渐的，在酒气蒸腾之下，洛青青彻底喝醉。

凛川的手边随意扔着十几朵带着酒香的粉蔷薇，她看着洛青青酡红的面颊，嘴角扬起一抹狡猾的笑意：“你真的是中土大金国的公主吗？”

洛青青抱着酒坛撑着下巴摇头，复又点头：“是，也不是，这件事情很玄幻，不告诉你嘿嘿！”

凛川生气地嘟囔：“喝多了还这么狡猾。”

“那你跟碧落是什么关系？”凛川小心翼翼地问。

洛青青此时一片头重脚轻，情绪飘飘然，听此站起身走向凛川，勾着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悄悄告诉你，我怀疑啊！碧落就是洛青青哦！可是没有证据，因为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丢失的那段记忆，好像很重要的记忆。”

她说着，努力去回想，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即便偶尔能想起几个模糊的人影，也依旧毫无头绪。

“不过我从不拘泥于过去，活在当下才最重要，这话咱俩共勉哈！”洛青青说着，笑得像个白痴。

凛川灿然一笑，并未再追问什么，她将手上的酒坛搬下去，将桌上的绿绮摆在身前。

“你可会《水调歌头》？”凛川状似随口询问，眼中却带着期盼。

洛青青毫不犹豫地应下：“这有何难？”

她说着，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了琴弦上，清润悦耳的琴音在酒窖里回响，丝丝缕缕，悠扬而出，恰巧飘进了正寻到此处的三个男人耳朵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女孩自弹自唱，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灵动跳跃，白皙娇俏的侧脸娴静美好，这个身影，只一眼便让人魂牵梦绕。

这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一如昨日，如梦似幻。

“碧落？”冥冶声音颤抖，语气并不确定，神情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重鸣并不说话，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身影。

只有流渊，他静静注视着女孩的每一个动作，听着曾经熟悉的曲调，眼中流淌着缱绻温柔。

凛川将那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看到冥冶这般失态了，他为别人失控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二哥哥你们怎么来了？三哥你不会这般小气去告密了吧？”凛川扯出一抹笑意故意调侃。

洛青青闻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却见流渊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便甜甜一笑：“你怎么来了？”

她说着，脚步踉跄地爬起身来：“哎？你别晃呀!”

眼看着洛青青就要摔倒，冥冶面色紧张，正想闪身上前，却见流渊已经将人揽在怀里。

“自然是担心你才来的，我们回去吧。”流渊柔声说着，如星辰般深邃的眸子瞥向凛川，眼底寒芒一闪而过。

凛川接到自家大哥的警告，当即垂下眼帘，纯血统的施压是绝对的，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触碰到了流渊的底线。

洛青青眼神迷离，她靠在流渊的胸前，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俊逸的面庞，嘴角是标准傻白甜的笑容。

流渊将洛青青拦腰抱起，下一秒，洛青青就在他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流渊宠溺一笑，抬步便要向外走。

却被重鸣一闪身拦下：“大哥是不是早已认出洛青青就是碧落？别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巧合。”

即便是平日里玩世不恭如重鸣，此时他嘴角如装饰一般的笑意也早已挂不住。

流渊坦然地迎向他幽深的眸子：“现在的洛青青，只是洛青青，至于她与碧落的关系，今后你们就会明白。”

重鸣面色微沉：“大哥说得如此讳莫如深，是不确定？还是根本不想与我们分享？”

“我会爱上她，不是因为她像谁，只是因为她是她。有些事情或许她自己也还未有定论。你们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洛青青，像今天这样的试探，我不想看到第二次。”说到最后，流渊的语气逐渐冷硬。

“表面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大哥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是吗？何必在这里与我打哑谜？”

重鸣的情绪明显已经控制不住，因为刚刚洛青青弹唱的那一幕有力地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思念的暗潮惊涛四起，淹没了他的理智，使他近乎疯狂。

面对重鸣的咄咄逼人，冥冶攥了攥拳头，选择沉默，因为他也一样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吗？”凛川说着，拽着冥冶的衣袖示意他圆场。

冥冶却甩开她的手，面色冷凝，从头到尾看也未曾看凛川一眼。

他走到重鸣的身侧，淡漠的神情下是炽热的执着：“大哥，”

冥冶刚一开口便被流渊打断：“我给不了你们答案，我想洛青青也不能，时机未到，是与不是，听从你们内心。”

流渊说完便抱着熟睡的洛青青绕过他们二人向外走去，留下三人各自神伤，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