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果

那个人一脸严肃不近人情，和记忆中差别并不大。他穿着一件条纹衬衫，风尘仆仆好像刚到家不久。

“认不出了吗？见到我好惊讶。”温恒说，又看见后面的许思哲。

男人高高瘦瘦，现在五月底，天气也不算是很热。他穿了一件黑T恤，带着鸭舌帽，手里提着装着衣服的包装纸袋子。

“这是？不介绍介绍。”

温如意缓冲了一下说：“哦，这是我的，嗯，同事。”

温恒伸出手说：“你好。”

许思哲回握住客气的说了句：“你好。”

温如意放下购物袋说：“都坐下吧，我给你们倒点水，我妈去打麻将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温如意去堂屋翻找茶叶。

她问：“温恒，你怎么回来了？”

温恒就比她大了一个月，温如意从来不叫他哥，温恒也习惯了并不计较这个。

“听说爷爷过世了。”

“啊，是的。刚办完丧事。”温如意说：“回来的晚了，都下葬了。”

她忙活着给他们倒水：“现在都吵着分房子呢。”

温恒是过继到他们家的，早些年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不受待见。

后来温如意去了m市上学，温恒也逐渐没了联系，今年温如意又换了手机号码两个人彻底没了联系。

如今见面也是情绪复杂，连许思哲一时也顾不上。

“爷爷好像留了遗嘱。”温恒说。

温如意眼睛瞪大，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遗嘱？”

温恒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的确。”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思哲。

许思哲意会到温恒的示意，放下茶杯：“你们聊。”

说着许思哲就要站起身。

温恒开口说：“不用。如意你跟我来一下。”

温恒站起身，温如意跟着他去堂屋。

他拉开柜子下面最后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有个小箱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温如意看着钥匙扣觉得有点熟悉：“你还留着这个？”

“是啊，用的顺手就一直没换。”

温恒打开那个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契。

温恒递给温如意，她一行一行看得飞快。

看完，温如意一怔。

她看向温恒：“爷爷说这房子留给我？”

“对。”温恒说：“我这次回来就是帮你办手续的。”

知道了这件事温如意既意外又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温如意说着有些口吃。

温恒提了提嘴角：“你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当年温如意去到m市以后就没太和a市的人联系，温恒也没有尤其是温恒。

温如意不想和他联系，温恒也是惯常缄默。

温恒也回过几次m市，只是不凑巧两个人没有碰到过。

到现在温如意也差不多能够说出：“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

温恒又将盒子放回抽屉里，灯把他的影子拉长看不清楚表情。

“很好，我过得很好。”温恒说。

温恒没有问你呢。

温如意张嘴说：“我……”

她想说我也过得还行，说不出口。

算了，想想这些年温如意过得也实在乱七八糟。

“走吧。”温如意说。

一抬眼看见温恒看着她，如果说温如意像是一摊过于沉静的潭水，温恒就像是一块儿难以融化的坚冰。

靠近就觉得寒冷。

温恒开口说：“离开你我过得很好。温如意。”

温如意笑了笑：“那就行。”

这并不是温恒想要听到得答案。

“如果当初发现你的不是我呢。”温恒又问。

温如意回答：“那可能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吧。”

温恒提起嘴角，像是讽刺的讥笑。

对话戛然而止。

两个人走出堂屋，许思哲还在长椅上。

“吃点什么吗？”温如意问。

许思哲看着兄妹俩，两个人长得并不像。温如意长相柔和，温恒就犀利了许多。两个人站着隔了一段距离，好似好长时间不见了并不亲近，但也不尽然。

许思哲说：“不用麻烦，下点面吃就行了。”

“好。”

温如意正要下厨。忽然温恒开口说：“小妹，我不爱吃面。”

“嗯？”温如意想了想，温恒的确有这个习惯，他不喜欢吃面食。

温如意翻开冰箱说：“还有些米，吃粥吧。可以吗？”

“我都可以。”许思哲说。

温恒抿了抿嘴没说话，温如意就当他默认同意。

“那就喝粥咯。”温如意说。

温如意在厨房忙活着，温恒抬眼就看见许思哲打量的目光，带点审视的意味。

温恒提起嘴角，他问：“你和我妹妹认识多长时间了？”

许思哲想了想，若是从温如意来算也不过两三个月不到。

许思哲回答：“不久。”

温恒又问：“你怎么找到我家来的？她给你说的。”

许思哲忽然觉得兄妹俩的性格差别真的很大，没见过第一次客人来家里做客这么夹枪带棒的，语气这么不客气甚至差一点就说要把人驱逐出去了。

“不是，正好碰见了。”许思哲还维持着风度。

温恒垂下眼睑，似笑非笑：“这么巧。”

“我们高中还是一个学校的。”

温恒这会儿看许思哲有些惊异，表情很奇怪：“你们一个学校的？”

“我比她大一届。”许思哲问：“怎么了？”

温恒若有所思：“嗯，没事。”

温如意简单的做了顿晚饭，煮了点白粥，冰箱里还剩了两个小菜，她又炒了一个素菜。

温如意给温母打了个电话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温恒回来了，还有件事和你说。”温如意说。

温母那边背景音嘈杂：“什么？”

“温恒回来了。”

“那小子哦。”温母说：“回来的还真是时候，等等这一盘结束我马上回。”

说着电话就被挂断，温如意有些无奈。

房子的事情，温如意还要和温母商量一下，这会儿再提遗嘱得事情那班人还不知道怎么不依不饶。

所以晚饭只有她们三个人一起吃。

等到温母回来就看到这幅场景，温如意做在中间，温恒坐在左边，许思哲坐在右边。

三个人还算和谐，在讨论今天的温如意的粥好像熬过头熬糊了。

“味道有些不对。”

“我也觉得。”

温如意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许思哲和温恒看着温如意。

温如意好久没做饭了手法实在有些生疏。

她有些尴尬，说：“太晚了凑活着吃吧。”

温恒吃着粥像是在嚼药，表情一点也不掩饰，连装都懒得装，一口一口的抿着喝。

许思哲倒是给点面子，没太嫌弃。

“下次你还是别做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温恒说着。

温如意被抱怨的有脾气了：“保证要你有来无回。”

许思哲笑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吃。有点糊了而已。”

温恒哼了一声。

温如意味觉奇怪，池早早就说过这一点。她很爱喝苦咖啡不加糖所以这点味道对她来说并不奇怪。

温母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面。

“如意啊……”话音戛然而止。

“妈。”温如意站起身。

温母看着端坐在两边的男人，温恒她认识，就是这个许思哲很眼生。

男生长了一张堪比明星的脸，温母觉得温如意这张脸长得已经够被偏爱了，却没想到男生的五官轮廓还要略胜一筹。

一时间竟然有些看呆。

“这是？”

“哦，这是我的同事。”

许思哲站起身说：“伯母，我叫许思哲。”

“同事啊，天爷哦，长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家了。”

许思哲笑，露出小梨涡。

温母实在太夸张，温如意轻咳了一声。

目光转向温恒：“阿恒怎么突然回来了？”

温恒的笑总是似笑非笑带着点嘲讽，兄妹俩的性格一个比一个的奇怪。

“没什么，突然就想回来了。”

“哦……”温母点点头：“既然回来了就住两天好了，老家最多的就是房子。”

温如意说：“其实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房子的事情。”

“哦？房子怎么。”

温恒不说话，只能让温如意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