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愤怒

王有台第二次尝到那种哭笑不得欲哭无泪的滋味——有货发不出去，对方又催的急，还有那该死的一条长一条短，找了好多人都不要，说当下脚料回收还得拆线。

程瑛又找了余彩霞和赵叔制造舆论，王有台就怕工人要走，走掉几个倒没事，可人走要给工资。那不把王有台掏空都不够。一家三口就坐在一起商量，最后还是儿媳妇想了招道：“现在社会上女的不是流行格子衬衫吗，很好卖，我们也试试。”

这一说王有台想起来了，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内销，流行什么我们跟着做什么。我们又不图在这上面赚钱，只要稳住工人就行。听说这格子衬衫是沈过厂生产的，我们杀杀价，也恶心一下他，报一报上次黑我们的！”

王前前道：“爸那我们的资金够不够？”

王有台道：“我们又不长期做，就是安一下工人的心，这点资金还是有的，等通关正常了，我们就停下来。”

王前前听到有钱有点胆怯的道：“那爸我最近开销有点大，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王有台一听要钱就发火了，自己这儿子天天在外面瞎混，就知道花钱，交代给他的事情倒是都做了。可王有台心里清楚那都是儿媳妇做的。现在在这燃眉之急还想着要钱，瞪着儿子道：“钱钱钱就知道花钱，没有！”

王前前可怜的道：“爸真的没有，你刚才还说有的，要不少给点？”

王有台气的指着儿子道：“败家子！你要是把那一脚长一脚短的给我卖出去，那都给你！”

王前前一听有门道：“真的？爸那你等着，说话算数！”赶紧出了办公室。

王有台那个气啊，儿媳妇劝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沈过约了许慧芸来家还有程瑛也在，现在没上班程瑛还是每天和沈心一起学习。沈过约许慧芸来是商量事情的，台湾大学生运动会的服装承办方也不满意现在的衣服设计，现在让供应商自己提供样品。而且时间很急。沈过想来想去只能找许慧芸，许慧芸是服装设计师。正和许慧芸说着呢，有人上门，进来一看不认识。

沈过问道：“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那人自我介绍道：“你好沈老板，我是王有台的儿子王前前，首先我代表我父亲王有台感谢你上次的帮助，帮我们解决了那的衣服。今天我来还是有一事想请沈老板帮帮忙。”

沈过一听王有台，先是愣了一下，后来王前前说有事，笑了笑道：“哦，王老板还有什么好事想到了我沈过？”

王前前小心的把一个袋子递给了沈过道：“是这样的，我们厂最近又出了一批不合格的产品，沈老板你看看。”

沈过睁大了眼睛，还真的说什么来什么。打开了袋子，是一条白色的裤子，款式还挺新潮的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沈过看着没问题啊，这王有台派儿子来演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把裤子递给了许慧芸，对王前前道：“这不是挺好的吗，王老板说笑了。”

王前前刚想说话。程瑛开口了：“一条裤腿短”其实程瑛一直在听，怕王前前没说实话，所以赶紧开口。

许慧芸也道：“程瑛妹子说的对，裤腿一条长一条短，而且短的太多，没法改了。”

王前前忙道：“对对对，两位小姐好眼力，沈老板，你是大老板，不知你有没有办法，价格好说。帮帮忙。”

沈过想这怎么帮啊，先不要说是王有台的，这裤子没法穿啊，又改不了。只能道：“不好意思王老板，这我也无能为力，你请吧。”

沈过不想看到王有台的人，而且自己还有事，想送客。王前前看沈过的态度，看来没门了，他是知道父亲王有台和沈过的过节的，只是自己实在需要钱，今天来碰碰运气，就转身走了。

许慧芸忙叫道：“你等等，你给我拿十条过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王前一听这话，忙转身过来道：“真的？小姐你有办法卖出去？”

许慧芸道：“你先拿来我试试，不过就是卖出去价格也不高。”

“价格没事，只要有人要，我这就回去拿，很快你等着。”说着像兔子似的跑走了。

沈过有点搞不明白，看着许若芸。程瑛也是，这时候想，当初只想着帮孤儿院，却没想到这样的裤子大哥哥也没法卖。

许慧芸眨眨眼睛，狡猾的笑道：“等会就知道了。”

王前前还真快，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把裤子送到了，生怕不够，拿了二十条。许慧芸让回去等消息。等王前前走了，许慧芸叫上程瑛，许慧芸拿了剪刀，把一条裤子的裤腿剪到差不多膝盖的位置还开了十厘米的口，下了个纽扣口，让程瑛缝。

缝好后看了看程瑛道：“程瑛妹子，本打算让你试的，不过我也真的想试试，这是我来大陆后的第一次灵感。”

程瑛无所谓的道：“慧芸姐你试吧，穿在我身上也显现不出来。”

许慧芸上了房间去换了，看房间里有一件格子衬衫，也换了。照了照镜子把披肩的长发扎了起来，像个大学生。

当许慧芸出现在门口时沈过和程瑛都认不出来了。

许慧芸道：“沈大哥，像不像一个大学生？”

沈过欣赏的道：“像，太像了。”突然反应过来道：“什么你说像什么，大学生？”

说着跑过去抱着许慧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谢谢你慧芸！”

许慧芸让沈过抱着不好意思的道：“沈大哥……”

沈过反应过来忙放开道：“我太惊喜了……”发现程瑛在看着。

程瑛忙道：“我什么也没看到！”说着转身酸溜溜的去了沈心的房间。没想到沈心站在楼上叫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羞羞羞！”把沈过和许慧芸说的红苹果似的……

王有台可郁闷了，那格子衬衫在社会上销路这么好。怎么自己就卖不出去呢。其实是王有台没有销售网，只知道找零售店，那才有多大量啊，也就便宜了那几家零售店的老板，没有中间商，多挣了点。王有台越想越这气不过来啊。为什么沈过干什么成什么，而自己干什么，什么不顺。自己以前一个小混混，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不做格子衬衫前资金还转的过来，可现在全都压了上去。没法，只能硬着头皮给贵人打电话。那贵人钱台中也没招，上次给那官员没办成事，到现在还不见自己。想找商会帮忙，又得罪了许如海。

思来想去，沈过最后不是登报坏了自己的事吗。自己也可以如此如此一举两得……

没过几天，孤儿院的主管单位招开新闻发布会。有他们的孙局长亲自主持。说台湾商会的副会长准备给孤儿院捐钱，把孤儿院改扩建成华南最好的孤儿院。准备过两天先去考察一下，如果满意的话，会立即实施。

于是有孙局长打过招呼，那报纸是漫天飞。没两天，那孙局长带着钱台中开着车浩浩荡荡的向孤儿院开去，后面照样跟着一大堆的记者。

那前台中刚进孤儿院还有说有笑的，参观了一大圈。还是满意的。最后要求见一见孤儿院的领导和全体员工。孙局长忙叫人去安排。这人一到齐，钱台中一看阵式脸就暗了下来。转身就走。

孙局长马上追了过去，上了钱台中的车，又下来了。

记者一问，孙局长说，钱会长对孤儿院还是满意的，就是孤儿院的这管理班子年龄太大了，都是一帮老头老太太。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一个现代化的孤儿院，管理也要现代化。要我们把管理团队建好了，就来捐款。

孙局长说了一大堆，那是有根有据，合情合理。那帮记者回去一加工，就乱假成真。满社会的反应都是孤儿院赶紧换人。顺理成章老院长一班老员工暂时回家休息。孙局长的亲戚顺利上位。

孙局长那位亲戚叫吴大光。那是老婆那边的侄儿。一来是妻管严，二来这侄儿还挺会办事。那马屁是拍的孙局长眉开眼笑的。这不自从上次沈过在报纸上登了孤儿院的事情，台商，和华人华侨捐款踊跃，看着眼红，很多干部领导来说情。把自己的谁谁安排到孤儿院。这不一举两得，自己那外侄儿吴大光当了院长，那接下来安排领导的谁谁进孤儿院不就顺水人情的事吗？办了事，在官场上有了照应。自己更上一层楼就指日可待了。想想就爽，想那钱台中还真是个人才。想到这马上给下属打电话，马上给王有台厂开五个，不，是十个集装箱通关优先单。

再说吴大关这带着一班，基本上都是官二代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孤儿院的现金有多少。

这一查不得了，一百多万。其实这也是事发突然，老院长还没接到通知呢，就被撤了，要不老院长非像上次一样，狠狠的把钱花完。

吴大光马上通知全体开会，宣布现在开始。以前的所有项目都停止。特别是接收新孤儿的事。马上联系建筑队，把孤儿院装修一下，改善形象，争取把钱会长的捐款拿到手，然后扩大孤儿院。最后把会计和出纳留了下来，这可是自己带过来的心腹，把现金拿了十万，给孙局长送去，账面从装修里出。还商量了以后这人员的分配问题，那进项自然是自己全权把握。至于出项大的也得有自己把握，小项的吗，也得分点别人，毕竟这班人可都是有来头的，不给点好处可不好办……最后通知那班二世主们晚上新院长请客，大家联络下感情。

其实这一些程瑛都看在眼里。就是不行动，毕竟孤儿院的主心骨是老院长和沈过。这不，老院长和十来个正式老职工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沈过。十来个老头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

总的意思是，其实孤儿院换人大家都没意见，可不能什么人来都成，像现在的吴大光就不行，像他那样孤儿院迟早要关门。要是关门了那班孤儿怎么办？让沈过想想办法，自己这班老头老太太留不留都没什么，主要是来一个真正爱这些孤儿的人，也就放心了。

沈过看这帮为孤儿贡献了一生的老人。心酸酸的。再看看程瑛，程瑛眼睛里含着泪花。还有许慧芸满脸气愤，刚想开口，小沈心抓着拳头道：“爸爸我们应该找女侠去把那些坏人都消灭掉。”

沈过听的没好气的道：“小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的，爸爸有办法你放心。”

说到女侠，程瑛和老院长心里最有感触。这也许是最后的办法。沈过把脸转过对着老人们道：“叔叔阿姨们，办法我想到了，不过需要时间。你们先回去消息一段时间，也忙了大半辈子了，就当给自己放几天假。我不会让你们一辈子的辛苦成就白费，让那班孤儿露宿街头的……”在沈过的保证和劝说下。老头老太太们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