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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七更

稷阳亲自将江慈送回了江宅。

出宫这条路上众人旁观,无不觉得他二人恩爱有加。

待马车行至江宅门口时,三殿下亲临的消息也像一阵风般吹遍江宅,一直吹到江钧这头。

玉桑刚刚提笔的手一抖,笔尖墨水滴至纸面成墨点。

“你说姐姐今日进宫学规矩,还被三殿下亲自送回来?”

玉桑不出门,江薇也懒得到处跑,破天荒静下性子和她一起在家写字画画。

不过她终究不及玉桑的定性,时不时出去溜达,两边宅邸有个大小事情,她都能从奴才那里听说。

“这还有假,三殿下的为人你不知道吗?那时从不在外人面前失仪失态的,虽然阿慈姐姐是他未婚妻,但尚未行礼就做此亲密之态,绝不是他会做的事。”

说着,江薇感叹起来:“想来人总会变,三殿下也终究因为阿慈姐姐破了例,真是……”

话没说完,面前扫过一阵泛着幽香的风,玉桑已搁笔走了出去。

……

换在往日,三殿下若来江府,必定会被奉为座上宾。

然而二州之事刚刚发生,朝中心生疑云,三皇子再来江宅,气氛就微妙了。

倘若暗中操控的人真的是稷阳,那这门婚事就是催命符,别说是江慈,就连整个江家怕都会受影响。

是以,当看着江慈与稷阳携手而来,江老夫人的脸都垮到地上了,不断给花氏使眼色。

花氏也是无奈,既不能当面顶撞长辈,也不能真的对稷阳一个皇子甩什么脸色。

场面便持续尴尬着。

稷阳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个情形,他眼中划过一丝讥诮,唯有看向江慈时泛着温柔。

“阿慈近来受累,人都病了,本殿不放心,便送她回来。大婚之前,还要劳烦夫人好生照看,莫让她病情再加重。”

说着,稷阳慢慢松开江慈的手。

花氏连忙把她接过来扶着:“多谢殿下关心。”

过门就是客,人已经来了,江家万不可能为了避嫌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见花氏将江慈拉到身边,江老夫人的神色略松,也奉了客气笑脸,请稷阳入座用茶。

稷阳随和应下,江慈则是被花氏带回院中。

母女二人刚走出厅门,就见玉桑急忙忙走过来。

花氏尚未有反应,江慈却是一怔,眼神往厅内方向瞟了一下,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挣开花氏,主动迎上去截住玉桑。

“姐姐……”玉桑气息微喘,看一眼江慈,又看看她身后的厅堂。

“我正要回房,你陪我一道吧。”江慈不由分说,挽住玉桑手臂,花氏也走过来:“你这孩子,身子还没好,着什么急啊。”

花氏看向玉桑,笑了笑:“桑桑是来探望阿慈的?”

玉桑略略定神,顺着意思点头:“是。”

花氏没再说什么,将她二人一并带回院子,就去忙别的了。

“姐姐……”玉桑着急开口,江慈竖手止住她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玉桑更不解了。

她以为江慈想通了,不再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知道及时止损。

可现在她又重新进宫学习规矩,还在大庭广众下与稷阳携手归来,难道她所谓的想通,还是要一脑袋扎进去,所谓释然,是无论结局为何,依旧要和稷阳在一起?

“桑桑。”江慈笑了笑,轻声唤她。

“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和三殿下在一起。我有些好奇,你是纯粹怕我被辜负,还是担心我的加入,让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势同水火的斗争横生枝节,会让太子殿下遭受什么?”

玉桑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江慈与从前大不相同。

病痛或可磨去一个人的精神气,但换不掉处事态度和神情举止。

江慈说的这些话,她看人的眼神,让玉桑在一瞬间鼻酸眼涩,直愣愣的盯着她。

她是……她是……

玉桑轻轻抽气,脚下步子踉跄后退,下一刻,江慈忽然起身迎来,玉桑被拉住,继而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江慈抱住玉桑,直至两人都瞧不见对方的脸,她才笑着涌泪,极力平稳道:“别怕。”

原本的猜测忽然成为现实,玉桑颤声道:“姐、姐姐?”

江慈闭了闭眼,低声道:“姐姐在……”

玉桑大受震惊,不大能回神:“你……为何你……”

江慈知道她要问什么。

那日从宫中回来,她大受刺激,夜里真的发了热。

因为没叫人,她生生熬了一夜,忽然间,脑中涌入许多陌生的画面。

直至一觉醒来,无数错综复杂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她就这样回来了。

江慈眼中划过一道冷色,却温柔的拍拍玉桑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桑桑,我知道你此刻一定有许多话要问,但现在我还有些不舒服,你让我歇一歇,晚上的时候,你来我这边睡,我们像以前一样共枕夜话,好不好?”

玉桑终于回神,点了点,又飞快摇头,她握住江慈的手臂推开她:“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你先告诉我,你与三殿下是怎么回事,还有……”

“你到底为何痛恨太子?”

面对玉桑的追问,江慈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了然的笑了笑。

她抬手抚上玉桑的脸,“你还是对什么都好奇,不同的是,从前只会藏在心里一个人闷闷的想,如今也会当面追问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笑!

玉桑刚要开口,江慈再次打断她:“我说了,你晚些时候来找我,我此刻真的累了。”

玉桑一怔,冷静下来。

江慈的脸色真的不大好。

可她不依,像是抓住一件好不容易找到的宝物:“姐姐尽管休息,我安安静静绝不打扰,你别赶我走,我想守着你!”

江慈失笑,认输了,“好,不赶你走。”

玉桑就这样扎根在江慈的院子。

江慈睡下前,就见她安安静静抱膝坐在茶座里,隔着一道丝屏,偏头看着床榻这头,江慈不用想就知道,她此刻满脑子问号,又有点不敢相信。

江慈看着屏风上的影子,眼底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她也不敢相信的。

可现在,她的的确确重新活在了一个新的世间,找到了这个让她满怀愧疚的少女。

她可以向所有伤害过她的人报复声讨,却不知要如何对这个被她毁掉一世又一世的少女补偿。

桑桑,若我终究走不住这个困局,我也只能认下了。

但这一次,姐姐定会护着你。

……

玉桑满脑子想着江慈的事,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沉,醒过来时,下意识抬手挡住窗外刺.进来的日光,艰难睁眼。

脑袋有些发沉,她吸吸鼻子,眼刚睁一半,忽然顿住,继而猛的睁开!

这里……还是江慈的房间,可她不知何时已经睡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姐姐呢?

玉桑扶额轻柔,意外发现枕下夹着一封书信。

她连忙拆开读,继而脸色大变,手忙脚乱穿鞋起身。

顾不上梳洗装扮,她极力忍住心中惊惧,所幸不曾碰到什么人,一路回了这边宅院,直奔卧房。

推门而入一瞬,玉桑的心凉了半截,冲上去扶起昏倒在地的冬芒,摸到了她脑后干涸的血。

她抖着手验了验,好在还活着。

“冬芒?冬芒?”

玉桑稳住心神,出门喊人:“请大夫!”

不多时,听到动静的江薇跟大夫一并来:“发生什么事了?”

玉桑已不在府上,留在房中照看冬芒的下人说,冬芒姐姐昨夜在攀高取物摔了一跤伤了脑袋,刚巧三娘子昨夜在隔壁院,今早回来才发觉。

江薇挠头:“她又跑那边做什么?”一看冬芒,又摇摇头:“罢了罢了,救人要紧!”

……

玉桑换了身去行宫时穿过的圆领袍,作男装打扮,一路奔赴宫门,然后被拦在宫门口。

玉桑掏出江慈落在房中的腰牌,这是她奉命进宫学习规矩时由皇后娘娘所授,凭此进出宫廷。

“我姐姐乃江祭酒孙儿,未来的三皇子妃,因身体抱恙需告假一日,所以请我代为进宫,还请两位大哥放行。”

然而守宫侍卫仍将她拦住。

“这腰牌对应身份,乃皇子妃之物,娘子作男子装扮,又持他人腰牌,恕我等不能放娘子入宫。”

玉桑这段时间她安安分分留在府中,除了陪江慈那阵,连出门都很少。

每次与稷旻见面,都是他突然出现,以前还能让冬芒传密信给稷旻,现在冬芒人事不省,她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立刻见到稷旻。

又不能直接闯进去。

就在这时,玉桑身后驶来一辆马车,守门侍卫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当即放亮目光,伸手推开玉桑:“让路——”

玉桑正在专心想法子,被两个大男人一推,脚下不稳,踉跄两步,斜身要倒。

电光火石间,一道清影冲至跟前,一把将她扶起。

两个守卫愣住,赶忙见礼:“韩大人……”

韩唯看也没看他们,护着玉桑站稳,冷眼看着她:“你在这干什么?”

玉桑看着面前清冷的男人,意外的发现,他的打扮也变了。

还记得当初在益州见到时,他分明更偏爱花哨的打扮,如今的他,竟与江慈有几分异曲同工的味道,整个人变得冷清许多。

想到江慈,玉桑顾不上别的了,伸手拽住韩唯的袖子:“韩大人,求你带我入宫!”

韩唯眯眼:“要见太子?”

玉桑只想省时,直接道:“是!”

韩唯轻嗤一声:“求我带你进宫,去见太子?你倒是会想。”

说着,他已拂开玉桑的手,转身进宫。

“韩大人!”玉桑追了两步,两个守卫见状,又要上来推她。

韩唯忽然侧首,眼锋凌厉,英栾已一跃上前挥臂打开二人的手。

两个守卫连玉桑衣角都没碰到。

英栾看一眼韩唯,冷声道:“没瞧见这为娘子是我家大人随行吗?大人与娘子奉命进宫,你们还敢拦?”

饶是现编的,也没人敢顶撞韩唯。

玉桑眼眸一亮,连忙跟上去,韩唯看也不看她,继续往里走。

原以为韩唯只是顺手做好事,待到路口时,玉桑才发现他依然同行,似乎也是去东宫。

她心中焦急,干脆用跑的,韩唯眼看着她一路跑得没影,脚下步子慢慢顿住,眼神也沉了。

明明是他在一路护着她,可无论何时,她总是义无反顾跑向那个人……

……

玉桑一路跑进东宫,这里的内侍都认得她,虽然诧异,但谁也没拦。

没想,她才刚进来,就见稷旻神色慌张的往外冲,身后跟着杀气腾腾的黑狼和飞鹰。

两厢撞见,稷旻生生愣在原地,直直盯着玉桑。

怎、怎么了吗?

玉桑尚未开口,稷旻忽然三步并两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中!

玉桑浑身发紧,怔然无措:“你、你这么了……”

稷旻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哑声道:“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府中,哪里都别去?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乱跑?”

玉桑精力一番慌乱,此刻鼻子也发酸,小声道:“我没有乱跑,我来找你……”

稷旻却是不肯松手,一直抱着她,庆幸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玉桑想到进宫初衷,连连拍打稷旻收臂:“先、先放开我。”

稷旻哪里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里走,同时吩咐下去:“将闲杂人清退,孤暂时不见外人。”

……

玉桑被稷旻抱进宫中,小心翼翼放到软榻上。

他不放心的将她上下扫了两眼,还是那句:“没事就好。”

她是没事,可江慈有事。

“殿下,姐姐被抓走了!”

“江慈被抓走?”稷旻蹙眉,结合早上收到的信,隐约猜到什么。

玉桑平复心神,将昨日的事情全都说了,包括江慈想起前情的事。

“原本我想多问她些事,可一觉醒来,她已不见,夹着的书信里说,她有事要出门,不要与家中声张,只当做无事发生回院子,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只当不知。”

“可我回院子时,冬芒重伤倒地,不省人事。”

“现在想来,我像是被迷晕睡在那头,紧接着夜里有人闯了我的房间,今早醒来姐姐就不见了,你说会不会是姐姐中途去了我房里,然后代替我被抓走了?”

稷旻看她一眼,心道她虽不知真相,却也猜的七七八八。

瞒着她也没意思,他轻叹一声:“若我没有猜错,是稷阳抓了她。”

他摊开手掌,那张揉成团的信纸递到她面前。

玉桑拿起来展开,一个字一个字读来,双手微颤:“这是……”

稷栩抓获的犯人正移送至京城。

与他们暗中联络往来的,就是稷阳。

但这个时候,稷阳不可能再派人去杀他们或救他们,从而露出马脚。

相对的,他也将目光落在了玉桑身上。

昨日他主动登门,怕是早已派人潜伏在江宅,虽然稷旻早有预料,已派人在江宅外保护,但没想去到玉桑房中的会是江慈。

江慈应当也猜到了稷阳的动作,对方能如此顺利的掳走她,说不准有没有她刻意的配合,动静小到连稷旻的人都没察觉,只放倒了一个守在屋内的冬芒。

稷阳想擒住玉桑,试试看稷旻会不会为此退让。

与其他亲手去处置那几个古剌人,由稷旻或稷栩动手会更方便。

而今早落入东宫的纸条上,也是这样威胁的。

他以为玉桑真的被抓,情急之下准备出宫,结果就见她扑棱棱朝自己跑来。

玉桑脸色发白,指尖冰凉,书信掉在地上。

“姐姐若猜到三皇子会有动作,正常情况下,应当是及早告知我,好让我有防备,而不是用自己来替换我被抓走!稷阳已被逼急了,若见到被抓去的是姐姐,定会觉得她背叛自己,那他……”

她看向稷旻,“她这样做,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想鱼死网破,和稷阳同归于尽?

“桑桑。”稷旻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平稳的语气含着稳定人心的力量:“别怕。”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唇角微扬,欣然道:“我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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