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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有孕

凌牧萧突然觉得,朝廷对他的态度,皇帝对他的忌惮,都没有那么重要的。

他现在只想杀了布日固德,屠了鞑子。

只想,替玉儿报仇!

他手一挥当即下令道:“送公主回长安。”

“全军休整,一天后攻朔州城!杀布日固德!”

全军将士齐呼:“攻朔州城!杀布日固德!”

周长乐大惊:“凌牧萧你疯了!本宫要见辰王!本宫要到父皇那里参你!”

凌牧萧理也不理她,很快凌四把人带走,押上回长安的马车。

当然,临走前得从周长乐那里要到鞑子的军需图,还有各部落的迁徙地。

先是凌四问她要,这是跟辰王说好的,救出公主,公主会将打探到的军需图给凌王。

结果公主直接无视凌四,冷声道:“想要军需图,让你家王爷亲自来。”

凌四去帐中请凌牧萧,凌牧萧正在给李玉染穿衣裳,她身边的衣裳烧的和身体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剥离。

只能再外面套上一件,凌牧萧为她穿了一件极华丽的大氅,火红的缎面,红狐狸毛的领子。

这是凌牧萧不久前让人做的,那狐狸皮是他亲手猎的,准备在告诉李玉染,太后要收她为义女时,将这件衣裳送给她。

此时,他越发深刻地体会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怎么会因为玉儿的身份,而看轻她呢?明明,自己是那么喜欢她呀。

不管她是罪奴还是贱籍,自己心中的妻子,只有她一个啊!

竟然为了那身份相配的虚名,跟玉儿离心,让她绝望赴死。

“玉儿,我真的是个蠢货!怪不得你骂我蠢,我果然,愚不可及!”

凌牧萧的泪,一滴滴地落到李玉染的脸上,他哭的像一个孩子。

凌四在帐前,久久不敢进去,直到那哭声停下,他才道:

“主子,公主说你要亲自去,她才给军需图。”

凌牧萧给李玉染盖上被子,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他要荡平北疆,屠尽鞑子,他要替玉儿报仇!

所以,他亲自去见周长乐。

看到眼睛哭的腹红,满目哀伤的凌牧萧。

周长乐便知,他又在为那个死去的贱妾哭。

真是窝囊至极!堂堂西北凉王,竟然是个情种!

为了一个妾,伤心伤神至此!

凌牧萧没跟她废话,直接道:“请公主将军需图给本王,尽快出发回长安。”

周长乐挥退左右,慵懒地斜躺在榻上,轻笑着道:

“凌王殿下可还记得,少年时,咱们在西山骑马,踏雪寻梅之事?”

“本宫在北疆多年,不时便会想过那段过往。那时的我们,真快乐啊!”

凌牧萧表情丝毫未变:“不记得了。”

周长乐一噎,既不愿说过去,那就说现在:

“本宫还未谢过凌王,将本宫从布日固德手中救走。”

“本宫被他挟持在城墙上的时候,真是怕极了,幸好,你来了。”

说到这个,凌牧萧便想起与她一同被挟持的李玉染,一阵痛苦之情涌上心头。

他紧紧闭上眼睛,半晌才死咬着咬道:“还请公主,尽快将军需图给本王。”

周长乐哪里没瞧出来,这人对她全无半分情愫,从进门至今,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

一向对美貌极为自负的周长乐,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视!

不禁冷声道:“本宫远赴北疆和亲多年,如今被王爷你救回,即便是因为北疆毁约在先。”

“朝臣和百姓也会觉得是本宫无用,这军需图和部落迁徙地,是本宫唯一能为大夏做的事……”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凌牧萧这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公主是要将它献给朝廷?”

周长乐见他终于正视自己,便朝他妩媚一笑,媚眼如丝,慢慢地走到凌牧萧身边,轻声道:

“献给朝廷,是为公。”

“为私,本宫准备将它做为嫁妆。谁娶了我,我便将它给谁。”

“凌王,你至今未娶妻。可想要这份军报?”

凌牧萧转身就走,到帐门处时,才回头道:

“本王已娶妻,她叫李玉染,为救公主而死。”

“本王之妻,高风亮节,琨玉秋霜,比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

“本王会为她,守妻孝一生一世。”

“公主的军报,本王,不需要。”

他大步走了,周长乐气的生生掰断一根指甲,凌牧萧!

你竟然如此欺辱本宫!竟然说本宫比不过一个贱妾!

你想抬那贱妾为妻,且看父皇答不答应!

她现在只想尽快回长安,将凌牧萧狂妄无礼一事,禀给皇上和太后。

那时即便你夺回北地六州又如何?军功赫赫,功高震主,又如此狂妄无尊,不尊皇族。

便是再高的军功,皇上也不会容你!

如今唯一让周长乐不安的便是,周承泽失踪了。万一他又暗中跟布日固德联络,那她如何能安心回长安?

周长安想让亲信留下,找周承泽,结果被凌四识破,凡是随公主和亲的人,全部一起回长安。

周长乐只能不甘心地离开,只祈祷周承泽别再干蠢事!

她哪里知道,周承泽现在确实干不了蠢事,因为他早就下地狱,到阎王面前去了。

凌牧萧一心准备破朔州,对周承泽失踪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没了他这个监军在一旁肘掣,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对于夺回朔州城,杀布日固德为李玉染报仇之事。

蓝松和洪阳跟凌牧萧出奇地同心,两人都在商量,万一凌牧萧不打算攻城。

他俩哪怕冒着私自带军的杀头重罪,也要带着投石机,去给李逍报仇!

所以当凌牧萧一声令下,蓝松瞬间推出百架投石机,率先行动。

一排排地架到朔州城外,把里面正在喝酒庆祝,同时又等着接周承泽消息的布日固德吓一跳。

大骂周长乐和周承泽不讲信任,明明谈好了,他放人,凌牧萧退兵,为何又来攻城?

他忙派人去联络两人,结果却得到,周长乐已经启程回长安。而周承泽,失踪了。

布日固德只好全力迎战,这一次凌牧萧的攻击,比上一次更猛,更无畏。

毕竟,上一次城中有李玉染,投石机都没怎么敢用,生怕误伤了李玉染。

而这一次,很快城墙就被砸出缺口,城门被轰的变形,布日固德陷入苦战……

朔州城这边因李玉染之死,打的昏天暗地。

而真正的李玉染,正躲在胜州道观的床上,全身涂满言司制的药膏,绑的跟木乃伊似的。

这下她是真的离不开凌十二了,说来很不好意思,她可谓是吃喝拉撒,全靠凌十二帮忙。

言司安慰她:“幸而衣裳厚,你身上的烧伤并不严重,就是脸上,小舅舅也不会让你留疤。”

这一点李玉染毫不在乎,这张脸没给她带来半点好处,反而带来不少麻烦。

宫中的朱德全,宫外的凌牧萧、周承泽,都因为她这张脸,非要将她囚在身边。

“城墙虽高,幸好下面有不少尸体,你跌在尸体上,也未伤到肺腑,只是伤筋动骨,需要静养。”

李玉染一听静养,便知要在道观待许久,不禁催道:

“我没事,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万一凌牧萧破了朔州城,下一个目标就是胜州。”

“杀周承泽留了不少破绽,咱们在这里待久了,不安全。”

“小舅舅,我要尽快去崖州。”

言司轻声道:“好!常有同门会出海寻方士,幽州有道观的船,我们可以坐道观的船去崖州。”

李玉染眼睛一亮,只觉以前她想逃到海外,遇到的重重困难,在小舅舅这里,全都不是事了。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还真不错!

很快李玉染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跟绷带怪人一样的身体,只余一双眼睛还能表达情绪。

疑惑地看向言司道:

“小舅舅,为何你只给我用外用药?用内服药我应该好的更快吧?”

言司那张娃娃脸上,少有地出现一丝慌张的神情,然后他慢慢走到李玉染面前。

坐到她床边,直视她的眼睛道:“小舅舅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先答应我,不要惊慌。”

这还没说,李玉染都开始心惊起来了,太多次逃跑经历,而没有一次成功。

这让她成了惊弓之鸟,总觉得凌牧萧随时会抓她回去。

她的声音都颤抖了:“你说。”

“小玉染,你已有身孕一月有余,你要,当母亲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李玉染总觉得,她和这具身体是割裂的,她只是被拐到这个世界的游魂,借用了这具身体。

而这一刻,她只觉自己的灵魂,好像突然生了根一样,即将扎进这具身体里。

如此一来,她还怎么找回家的路?

她剧烈摇着头,那神情,好像宁愿选择再跳一次城墙,也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

她想用手去抓言司,可手臂上有夹板,她根本动不了。

她只能用眼神渴求:“我不要这个孩子!帮帮我,把它打掉!”

“小舅舅你帮帮我,我不要当母亲,我不要生凌牧萧的孩子!”

“求你了小舅舅,快把它打掉!”

“啊!我说,我不要它!我不要它!”

她的反应太过剧烈,房间的动静太大,外面的黑虎和凌十二急忙跑进来。

只见李玉染跟得了失魂症一样,惊恐大叫:“我不要它!把它打掉!”

言司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扶她躺好。

凌十二忙轻声问:“怎么回事?”

言司示意三人出去说,待知道李玉染有孕了,凌十二和黑虎的反应各不同。

黑虎遗憾地摸摸后脑勺:“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跟李逍打一架?”

而凌十二却结合李玉染刚刚的话问:“李逍不想要这个孩子?”

“是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凌十二一时有些混乱,她对凌牧萧还是忠诚的,这是王爷的骨肉,就这样打掉吗?

可李逍的身体这么差,她又不想要这个孩子,自己怎么能劝她留下孩子呢?

她已经活的够苦了!我要尊重她的选择。

没想到却听言司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我会劝她生下这个孩子。”

凌十二和黑虎都是一愣:“为什么?”

言司答非所问,向两人讲述自己跟李玉染相认之事。

“当时,我穿着辰王亲卫的铠甲进了她的营帐,她正准备吃下了毒的饭菜。”

“我制止后,告诉她,我是她小舅舅,特地来帮她的。”

“她很欢喜,很配合地跟我走了。”

听到这里,凌十二不禁皱眉道:“不可能!李逍绝不可能如此轻信于人。”

“特别是你还是辰王的人,岂能凭你三言两语,她便认你是亲人?”

黑虎本来没想到这一茬,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就是啊!你们还是小孩子时见过面,这么多年没见,又没信物。”

“凭什么你三言两语,李逍就信了你?”

“李逍可聪明着呢!胆子大,行事又野,怎么也不会被你骗啊!”

言司轻声道:“她不是信了我,而是,她不在乎。”

两人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道士和尚最烦人了,说话净爱打哑谜!

凌十二的拳头已经握住了,她决定这个死道士再这么慢腾腾地讲,她就上手催!

“她不在乎我什么身份,只要我能把她带离,不管是去替长公主死,还是带她去别的地方,她都不在乎。”

“她就像,一个赌徒,拿命当赌注。”

凌十二脑中,轰的一声响,这话何其耳熟!

是了,她也曾这么说过李玉染,‘你真像一个赌徒!’

“玉染她,对这个世界,犹如浮萍,无根无系。”

“故而,她什么都不在乎,她时刻拿命去赌所求之物。”

“世人于她,生死于她,情爱于她,她皆未萦于心头。”

“我观许久,才发现,唯一让她心软的,还是家国大义。”

“她愿意入伍为兵,杀敌阵前。”

“她恨凌牧萧阻她逃离,有机会却不杀他。”

“因为她怕凌牧萧一死,北疆直入中原,百姓流离失所。”

“她愿意替长公主一死换自由,她想要自由,更想为平朔州出一份力,而不是被囚营帐之中……”

说到这时,言司回头看向房间,他的外甥女,胸怀之广,如九天之凤。

“天雨大不润无根之草,道法宽不渡无缘之人。”

“我想让她有根有系,不再做无根之草,不再举世无亲。”

“这个孩子,便是她的根。”

凌十二和黑虎陷入沉默,言司又是一叹:

“并且,她的身体也不能落胎。否则,会伤到根基,再难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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