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归心似箭

苏凝霜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自己的结局。

“刺啦。”

她头顶冒出白烟，之后再无动静，苏凝霜听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手心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在赌，赌远在天外天的李北辰会有办法，如今看来是她赌赢了。

苏凝霜抿了抿唇，想到从小到大李北辰为她做的一切，尤其是在这次巫蛊之事中她能够活下来全靠李北辰，恩情太大，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彻底解决自己身上的事，苏凝霜用了一天的时间与安王谈判，之后安排好后面的撤军事宜后和沈云初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经过沈漠北带领的那批人马之时，苏凝霜又征询了沈漠北的想法，见对方打定主意不准备回京，于是直接宣布了苏天晟的圣旨。

这样也好，可以避开朝堂上那些官员的口诛笔伐，沈云辰后面苏天晟会亲自派人送到这里，他的身份留在京城里确实尴尬。

要想保下沈云辰，把人送出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沈云辰在京城一天，沈家就会多处在风口浪尖上一天。

宣完圣旨后，苏凝霜和沈云初加快步伐，因为那件事情离京有半年之久，每靠近京城一分，苏凝霜心中就多了一份激动与胆怯，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五天五夜，日出而行，日落而歇，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让他们缩短到八天。

见天色已晚，沈云初建议休息一下明日早上继续启程，按照他们的速度，大概明天中午都能回去。

苏凝霜起初不愿意，可是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只能被迫在野外停留一宿。

“有那么焦急吗？”

见苏凝霜有些手足无措，沈云初只好认命的生起火来调侃道。

“与其在这里调侃我不如想想明天回去怎么交代。”

苏凝霜反击道。

沈云初脸色一垮，拉住了苏凝霜的手臂，“表姐会帮我的吧？”

“不可能，我没那个本事。”

苏凝霜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手臂抽了出来，沈云初顿时一脸生无可恋，想回去后要面对的场面，顿时打了个寒颤。

“其实也不用担心，好歹是亲的。”

苏凝霜见对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只是招来沈云初的一记白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祖父极重规矩，真要是生气了谁敢上去触霉头。”

擅离军营，而且还是这么多天，擅自离营三天就已经算是逃兵。

“放开点，不用那么悲观。”

苏凝霜拍拍沈云初的肩膀继续道，“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迟早要面对。”

“说的倒是轻松，主人公又不是你。”

沈云初抱怨道，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苏凝霜的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沈云初想过许多办法，又被一个个否定，到最后发现只有面对这个办法可行。

……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今日的奏折有些多，房间里只有批阅奏折的声音。

苏天晟不说话，苏梓礼同样也没有开口，里面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将手上的奏折批完，苏天晟抬头望向下面的人，眼中意味难明。

苏梓礼，如今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世人眼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风光霁月，他实在不愿意把那场刺杀与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他期待着苏梓礼的坦白，可惜一直没有等到。

沉默良久，苏天晟准备打破这份沉默，他在脑海中思索一下，想着怎样才能把这件事说开。

“我在流云城的时候遇到了一次刺杀。”

苏天晟道，苏梓礼身子一颤，手下的字迹瞬间歪斜。

“父皇有没有受伤，儿臣立刻派人去查。”

苏梓礼低头道。

“只是那伙刺客的目标不是朕而是小五，你的亲妹妹。”

苏天晟把“亲妹妹”三个字咬的极重，苏梓礼脸色变得苍白。

“暗影抓住一个活口，那个刺客说是受的你的命令。”

说到这里，苏天晟直接看向苏梓礼，等待着他的解释。

苏梓礼心里一凉，当即起身跪在地上，“儿辰冤枉。”

“真的？可敢对天发誓，刚才的话只要有一句谎言就与莫家女此生不复相见。”

“父皇。”

苏梓礼抬起头，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可敢发誓？”

苏天晟冷声道，事到如今还在隐瞒，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有一半怀疑，那么现在他百分百确定苏梓礼和这件事有关。

“那父皇可听过京中传言，帝凰临世，承天应命。”

“嗯。”

苏天晟淡淡回了句。

苏梓礼双拳紧握，继续问道，“若是有一天小五真的想要成为女帝呢？父皇可会不惜一切代价扶持她登基。”

这下换成苏天晟保持沉默，苏梓礼抬头，想要询问一个答案。

“她志向不在此处。”

过了许久，苏天晟回答道。

苏梓礼对这个回答似乎有些失望，苦涩的笑了笑，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所以如果小五有这个想法，父皇是一定会扶持她登基的。”

“父皇不觉得自己太偏心了吗？”

偏心，苏天晟指尖轻微的颤了颤，脸上多了迷茫。

“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样，权力是把双刃剑，用的好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若是沉迷其中，时间长了也会伤害自己。”

苏天晟走了出去，在门口吩咐宫人把饭菜送进去后起身去往梧桐宫。

心里堵得慌，苏梓礼变化这么大让他很是意外，苏天晟稍微一思索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监国半年，滔天的权力与、高无上的地位、周围众人的阿谀奉承已经让苏梓礼迷失其中，甚至丧失了自己的本心。

苏天晟倒也不是生气，这是成为帝王必须要经历的一步，在各种名与利的诱惑之中学会坚持自己的本心。

他只是有些失望，失望苏梓礼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苏天晟驻足在梧桐宫门前，精神太过投入连沈嫣出来都没有发觉。

如今沈嫣的身孕差不多快三个月，小腹已经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