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养得好，人也养得好

城北十五里。

何晨光骑着马，一个人，边走边找，终于发现远处一个大大的棚子。

走近一看，乖乖、一大片大猪，小猪，还有大牛，小牛，还有鸡。

“何公子，你回来了，我都去府衙找你几次了，你怎么瘦成这样，出海不习惯。你怎么不说话。”春花笑盈盈地快步迎上去。

何晨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又白又水灵灵，身材窈窕的人是春花。圆圆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红嘟嘟的嘴唇。就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漂亮的很。

“唉，我刚下船，有点不适应。”何晨光忽然有点不敢看春花。

刚到府衙，以为春苗比自己大，时常在厨房和她东拉西扯，有几次指点春苗做菜，结果更难吃。何晨光搂着春苗的肩膀，越安慰，春花的眼水越止不住……

何晨光傻了眼，怎么这么多猪。几个大爷和大妈正在切南瓜，煮南瓜……

“何公子，你进屋，我给你看看账本。”

春花的房间就是石头砌起来的，顶是木头加茅草，和猪圈一样，只是高些。一张小小的床，两摞砖头加木板的小桌子，一个木头箱子，小小的房间很干净。

“你坐，小板凳上，我给你看看账。”春苗从桌子上拿来账本递给何晨光。

何晨光打开账本，心里一惊，这小寡妇写了一手好字，记了一手好账。

“你喊我来就是要我看账。”何晨光问。

“看账是一部分，主要是猪越来越多，我们几个人忙不过来，不想养猪了。”

“不想养，就不养了，都卖掉呀！找我干甚！”

“是你要我养猪，养牛，还说养好了有奖励的，我去年，年底惹了风寒，没去找你，那现在你给我什么奖励。”春花眼巴巴的看着何晨光。

“你想要什么奖励，”何晨光受不了这眼神，低头看账本。

“我想，我想让这里的几个姐妹去你馆子里洗洗碗，洗洗菜，你看行不行，”春花有点腼腆地说。

“你不去吗？”

“要是，要是，馆子还缺人的话，我当然愿意去的。你的馆子要这么多人洗菜吗？七个人呀！”春花的眼神里有点担忧。

“何公子来了，你可终于来了，我们这几个小寡妇可被人欺负死了，你来了就好了。”一群人赶着驴车打猪草回来。

“谁欺负你们，”何晨光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小寡妇，猪养的肥肥的，人也养的好红润，气色都好了。

“下面村子的王二宝和王三强，经常过来骂骂咧咧地，嚷着只要春花嫁回去。这个养猪厂，才能开安稳。”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寡妇挤到何晨光的面前气鼓鼓地说道。

“好了，喂猪去吧！”春花促着她们。

“你想嫁，”何晨光问春花。

“不想，何公子，我害怕他们，不嫁。”春花晓得眼泪最不值钱，可就是控制不住。

“不嫁，不嫁，别哭了。”

“何公子你在这吃中饭，我给你炖鸡补补，你太瘦了。”

“这地，你们也待不下去了，你让他们赶着驴车跟我去馆子里。”

“那这些猪，和牛，会被人偷的。”

“谁敢，偷我的猪。走。”……

何晨光骑着马，十二个人坐在三辆驴车上，一路上东拉西扯。

“春花，驴车也是我的吧！”

“是的，你的。都是你的，这不就还给你啦！”

“我先去让人准备你们的饭，”

“春花，我们几个都是没田地的，回去后，还要去找工的。”

“不用了，何公子答应让我们去他酒楼里洗菜洗碗。”

“真的，何公子，太伟岸了，像个大英雄。”

“是呀，何公子，长得好看，身段好，人品好，什么都好。”…….

何晨光在几个人心里就是天下最好不过的人了。

府衙里。

“青朗，问你个事，原来就是城里居民，但是没田，没地。这些人，你们要不要照顾他们一下，比如分点地什么的。”

“这一块，没想到，也没人来问，我来办，”

“还有派张大宝，带人去把那二龟儿子抓回来。顺便把猪，鸡，牛赶回来送到乡里去。那两个龟儿子抓回来，只会我一声，我好好收拾他们。我吃饭去了。”

“你等会，茶叶已经在采摘了，二个月，你又要出海了。”青朗看着好兄弟又黑又瘦，出海多危险呀！

“出就出吧，反正，没牵没挂的，走了，大哥，好饿的。”

“走，吃饭去吧，”

春花一行在云鹤楼外面等着何晨光。

“进去，都进去。”

十二个人，第一次进到这么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步，路都不会走……

吃完饭十二个人，感谢何晨光的款待……

“春花，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何公子，还有话，你交代。”

“我的馆子是放不下你们这么多人的，你看西边那一片都是铺子和酒楼，等两个月差不多，要招很多人的，行不行，”

“行，何公子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办。”

“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去给他们分分吧，都是一个人了！走，我送你回去”

“何公子，帐上还有银子，你知道的，这钱我不要。”

“不要，那好，碗也别洗了，”

“洗碗，钱我分给他们。谢谢你。”

“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啊。”

“啊，什么带路。”

两人走了一个巷子，又一个巷子……

何晨光，看看四周围。没有一户人家。

小小的院子，三间正房，两间偏房。

走进屋里，屋里很整洁，只是落了些灰，春花打了些水，擦擦椅子，让何晨光坐。

春花去厨房洗洗涮，一会给何晨光端来一壶桂花茶。

“水壶和杯子都是新买的，家里碗筷，被褥也都是新买的。家具都用开水烫了一下。连后面池子里水都撒了石灰水。”春花担心何晨光不敢喝她泡的茶。

“哦，我是在想，你们这些人力气小，要不这样，外面荒地那么多，你们种些桂花，茉莉花，月季花，这些好打理，做做花茶，口脂，比洗碗有前途呀，你们能洗一辈子碗。？”

“好打理，我是晓得的，可是去哪里买那么多的苗苗”

“你想种，我就给你找。”

“好，我种。”春花的眼里洋溢幸福生活的期盼。

“真香呀！你晚上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何晨光喝了口热茶，桂花的清香驱散了多日的疲劳。

“有一点。”

“你男人干什么的，怎么一样男人的东西没看到。”

“捕快。”

“怎么死的。”

“水灾”

“你好像有点紧张。”

“我害怕他。”

“你男人，你为甚害怕。”

“他不喜欢我，喜欢城里的一位姑娘，人家要彩礼二百两，他拿不出来，后来就娶了我。一喝酒就喊人家姑娘的名字，好吵的。人长得和府衙里王大人一样，又高又壮。一喝就……你喝水。”春花一提到那个男人，身体就打颤。

“打你吗？”

“恩，所以我害怕他。”

“结婚多长时间，死的。”

“三个月，”

“死的好，帮我续点茶吧！”……

春苗一会开窗，一会晒被子，一会去水池里洗洗涮涮……

坐在椅子上的何晨光，眼皮合上了，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春苗从院里拿来棉被轻轻地盖在何晨光身上。

春苗买了一只鸡，一把韭菜，五斤精米。这两个菜好烧。

傍晚。

何晨光站在院子里，看着春花在灶炉里，火光忽明忽暗流离在那张天真的脸上，锅子里的鸡汤香气诱人。

“呀，最近的菜，有长进了，不错。”何晨光表扬一下。

“我，现在少发盐，还要注意火候。”……

“何公子，慢走，”

“晚上，门关好，窗户也要关好。我走了，有事去府衙找我。”

“好的，晓得了。”

何晨光，一跑奔跑，黑灯瞎火，有些害怕，

一口气到了府衙，赶着马车出去了……

春花已经睡下了，门外咚咚响起“春花，是我，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何公子，你这么晚，送什么东西”……

一只小狗，两袋大米，还有糕点，衣裳，柴米油盐酱醋茶……

“我去铺子问，女人过日子要买什么，他们就给我拿了这些东西。小狗放你这里，你给我养着。”

“我走了，不要轻易给人开门，对了，你要不改嫁吧，不至于你一个人。”

“我们这里寡妇是不祥的。回去吧”春花低着头小声地说。

何晨光，上半夜一直想事情，下半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