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要去地下都市调查阿克曼一族

虽说如此，廖沙关于阿克曼族的问题也让她想到了些什么，

“不过，父母生前，确实跟我提到过一些事情。”

“父亲以前是阿克曼族的分家，在都市里遭到了迫害。母亲则是东洋一族的，或许是因为人种不同，母亲也在都市里呆不下去了。”

“所以他们都搬到了南方墙壁一角的希肯夏区那边，我的父亲母亲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那时候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苦。父母以前想过做生意的，但是还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给迫害了，所以我们家只能种野菜，打猎为生。”

“只是，虽然跑到了山区里，却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所以我父母才……”

三笠说不下去了，两只手攥着自己的衣角，好像又回忆起了那份痛楚。

廖沙眸色中的沉重之意愈发浓烈。

果然是这样，兵长，他，还有三笠的童年，似乎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些悲惨的经历，并不是单纯地因为他们运气不好，而是因为墙内之王对阿克曼族的忌惮。

曾经的阿克曼族是王家身边的武家，甚至是王政的中枢之一。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家却开始惧怕阿克曼族。

原因很简单，除了东洋一族，阿克曼族是第二个可以无视始祖之力洗脑能力的家族。

除了他们，便只有有着王家血脉的极少数人知道墙内的真相。

随心所欲修改子民记忆的王政，对于无法被奴役的阿克曼族深深忌惮，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在自私的王政看来，要把所有革命的火种消灭在摇篮里。

所以王政对于那些墙内群众的叛乱不甚在意，因为随时可以给他们洗脑成顺民。

但对于什么过错都没有的阿克曼族，却展开了残杀。

而东洋一族的族人在地下黑市惨遭拍卖，沦为奴隶，其实也是王政默许之下的结果。

同时身居东洋族和阿克曼族的三笠，之所以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艾伦的帮助，以及凯尼的顺服。

真是让人想起来就心惊。

看来，调查阿克曼现存族人的事情，要尽快办。要知道现存的人数越少，三笠的安全越是岌岌可危。

一个族群越是发展壮大，对个体成员的保护也就越多。

而如果这个族群被迫害到濒危，那么其个体成员就被迫各自为战。

更会因为自身的珍稀性，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不是批量生产的工业品，而是所谓孤品。

在现代的某些拍卖会上，甚至会为了提高某一幅画的价值，而把该画家名下的其他画作毁掉。

那正是为了保护画作的稀缺性和独一无二性。

而他并不想要三笠沦为某些变态收藏家的藏品。

三笠就应该自由地生活，像是这世上平凡生活的任何人一样。

虽然眼下风平浪静，可并不等于永远会风平浪静下去。

平静生活中，总隐藏着危机。

三笠忍住自己的情绪，发现廖沙半天没说话，便抬头，

“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现在那些人似乎莫名其妙消失了，想必廖沙你也很清楚吧？”

廖沙隐隐记得，是因为凯尼依附了宪兵团后，墙内之王才停止了对阿克曼族的迫害。

“三笠，你不想知道，阿克曼族真正被迫害的原因么？”

三笠拢了拢围巾，看了一眼艾伦训练的方向，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满足了。”

父母死而不能复生，而她现在有了新的家人。

艾伦需要她，没有她的话，艾伦那么冲动的性格，一定很容易死在墙外的。

她无法拯救死去的家人，至少要守护这唯一一个活着的家人。

而她明白，平静甜蜜的日常随时都会被打破，就像是那天，强盗闯进他们家，把她的父母都杀死那样。

也许艾伦也会突然死去，所以，自己要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

即使艾伦感到厌烦，可是她总觉得，若不紧紧跟上那人的脚步，艾伦就会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我说，敌人并没有消失呢？”

三笠隐隐底气不足，却还是说道，

“比起被墙内人迫害，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我更该担心的是，艾伦会不会被巨人吃掉。”

廖沙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所以就要对潜在的威胁视若无睹么？三笠，你真的这么想么？”

三笠抿了抿嘴，

“我，我不想离开艾伦。”

“而且我很强，跟以前一样不一样了。”

“他们要是来，我就杀了他们。”

廖沙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这样啊。”

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却带着些许嘲讽，

“可是，三笠你连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杀你都不知道。”

“真正的敌人隐藏在幕后，他们知道你的一切，你却不知道他们。”

“也许你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运气好。但是，人不可能永远运气好的。”

“对不起，三笠，在我看来，把命寄托在别人的好心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人在哪一天，就提着刀来杀你。”

三笠紧攥着围巾，眼睛里已经流露出怒气。

她觉得，廖沙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只是为了把她和艾伦分开。

什么子虚乌有的敌人，大概是某种幻想吧？也许是精神病犯了？

“我说了！我很强！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们杀死！”

“我以前杀死过强盗，以后也能！”

廖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但是，如果艾伦当时没去救你，你能一下子杀掉三个强盗么？”

“你怎么知道，下一波敌人，也只有三个呢？”

“如果是某个地方大势力呢？如果……是全世界呢？”

“在这狭小的墙内世界，你能逃到哪里去？”

“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艾伦。”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到三笠的眼神中出现了动摇。

那是三笠极力避免去想的可能性。

如果艾伦知道她被追杀，是一定会救她的，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怎么办？现在……脑子乱糟糟的。

“三笠，你有自己的思想，那是我不能左右的。”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是选择跟我一起调查下去，还是假装不知道，什么都不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哪一种更好。也许调查不该调查的东西，才是自己找死。”

“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不想一边生活着，一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安全，实际上却随时担心自己被杀死。”

“实际上，就算你跟我一起调查，我也不能保证艾伦的绝对安全，更不能保证你的。”

三笠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廖沙把脸转到一边，

“只是觉得作为阿克曼族，你也有资格知道这些。”

“还有就是，我一个人调查太危险了，我需要同伴。”

“当然，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你的武力值全团最高，有你在我更放心。”

更重要的是，口说无凭。必须要让三笠自己调查出真相，才会知道自己的处境多么危险。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保护三笠多久。

因为在这个脆弱的世界中，人随时会死。

所以，至少要引起三笠的警醒意识。只有拥有强大的自保能力，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才会更高。

说来也真是矛盾，明明他想做的是让三笠尽可能地远离危险。

但自己这个提议，实际上跟让三笠以身试险差不多。

可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再来一遍，他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远处传来紧急的口哨声，那是宣布全员集合的信号。

廖沙放柔了语气，

“我也不是说让你立刻决定。”

“我拜托了韩吉和兵长，让他们调查其他现存的阿克曼族。我打算到时候挨家挨户地走访，至少要知道关于阿克曼族的历史。”

“等要动身之前，我会通知你。你想调查的话，就跟我走。”

他走出好远，少女都像是雕塑一样站在原地，垂着眸子。

三天后，调查兵团总部，利威尔的房间前面。

门前已经站了几个人，都在窃窃私语，还有些担心的样子。

一道暗红色的身影闪过，韩吉大张开手臂，

“哟战友们，我来啦～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十多个啊，这么齐全？”

一边的佩特拉有些疑惑，把手放在嘴边，问，

“难道……韩吉队长也是被邀请过来喝红茶的么？”

韩吉的瞳孔微微放大，

“哎？难道你们也是？！”

“利威尔那家伙，邀请了这么多人么？”

“这可不像是那家伙的作风啊。”

就连一向是自诩最了解利威尔的韩吉，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说，今天没有任务的，都被兵长邀请了过来。”

“我们也想问，是不是喝红茶是某种最新的暗号什么的？”

佩特拉头上冒出了冷汗，瞥到了韩吉的衣着时候眼神一动。

其他的人也已经注意到了韩吉，把她围在中间，

“因为怕是我们自己误会了，所以大家都聚在门前，不敢进去。”

“韩吉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赶紧告诉我们。”

“都快到了预定时间了。”

韩吉皱着眉头，

“好像并没有从艾尔文那边听说什么暗号之类的啊……”

而且她最近在工厂都市监督蒸汽机的制造工作，连睡觉都睡在那边，满心都是对这新技术的向往。

如果这种技术能成功施行，那么大大有望减少马匹的饲养量，调查兵团的调查成本也会大大减少。

以后的经费就能更多地用在刀刃上。

所以她连总部都不回了，跟利威尔更是几天没见了。

利威尔在搞什么？

佩特拉在一边小声说，

“韩吉队长，你过来。”

韩吉有些不明所以，凑了过去。

“你的衣服穿反啦。”

韩吉一怔，脸色爆红，

“啊，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要不先进去吧？”

其余的人都是一脸苦相，

“我们不敢啊。韩吉队长，你还是快点回来吧，在约定时间之前，只剩三分钟了。”

“不是，利威尔人很好的，你们怎么都不敢进去……”

韩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众人用看着救世主一样感激的目光看着韩吉消失在拐角处。

完全没意识到在他们谈论的时候，那扇紧闭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表情冷酷的兵长倚在门框上，冷冷地说，

“既然来了，怎么都不进去？”

“在门口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

在场的人，包括佩特拉，都是表情一僵。

哎？不会是他们被发现了吧？

刚才他们没说错话吧？没说兵长的坏话把？

不好，他们现在不太敢直视兵长的眼睛了。

兵长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众人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出。

利威尔心说也许是自己平时太过冷淡了，所以这些下属们才会这么怕他。

但是他的脾气反正一时间也改不了了，索性先这样。

“进来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很快，一张桌子上，除了利威尔的主位，坐了十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杯红茶，香气袅袅。

两个位置还空着，众人们都是一头冷汗，盯着面前的红茶不敢开动。

利威尔扫视了一圈，

“韩吉呢？”

佩特拉立刻接话，

“韩吉分队长去整理衣服了，立刻就到。”

“哦，这样啊。”

房间里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佩特拉紧张地在座位上稍稍挪动了下身子。

怎么回事？怎么兵长不说话？

是生他们刚才偷偷议论的气么？还是有事情要交代？

众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韩吉，救命啊！我们完全没办法跟兵长搭话啊！

佩特拉跟兵长还算说过几句话，见韩吉迟迟不来，大家都用眼神示意她说些什么。

佩特拉看着面前精致的茶杯，清了清嗓子，

“兵长……茶杯，还挺漂亮的。”

“我也这么觉得。”

若是放在平时，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佩特拉更加紧张了，在脑子里苦思冥想，想着还有什么能跟兵长交谈的话题。

利威尔却也意识到了自己才是大家紧张的根源，便抿了抿嘴，尝试着找话题，

“话说回来，这套茶具还是一个小鬼送我的。”

“哎？”

佩特拉没想到兵长会主动搭话，便顺着问下去，

“是谁？”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唐突，像是要刻意打听什么似的。

“一个叫廖沙的训练兵。”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什么时候，兵长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而且对方还是个训练兵？

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兵长偏偏提起他？这个人对兵长这么重要么？

大家心里的八卦之火开始燃烧起来。看着这茶具特别精美，这么昂贵的东西，可不会随便送人。

可见他们之间交情很深了。

走廊里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韩吉满脸微笑，

“抱歉抱歉，我有点迟到了，刚才在说什么呢？”

韩吉很敏感地注意到有个空位，微微一愣，心说居然还有人敢迟到？

心里默默为那家伙默哀几分钟。

韩吉坐在了离利威尔最近的地方，看向佩特拉。

“刚才在聊一个叫廖沙的训练兵。”

韩吉眼神一亮，立刻看向利威尔。

利威尔的喉结微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不安。

“利威尔，你这次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喝茶的？”

毕竟从利威尔的表情上看，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别的人不知道，他们这样朝夕相处的战友，就算是利威尔整天都是冰块脸，他们也能迅速分辨他的情绪。

“是啊，得到了一套茶具，自己用的话就太浪费了。”

“所以，想着跟你们一起用。”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地喘了口气。

哦，原来真的只是为了喝茶的。

看着大家如释重负的表情，利威尔说，

“大家试着喝喝吧，这次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放松的，所以大家可以随意点。”

“如果不想喝红茶，下次你们跟我说，我准备些别的。”

然而虽然这样说，他的表情仍旧有些不自然。

总感觉，这样的自己很奇怪。

韩吉的嘴角渐渐上扬，她看得出来，利威尔是在努力表达善意。

“大家都别紧张，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么一次，该干嘛干嘛，就跟平常一样。”

有韩吉发话，大家也都开始交谈起来，气氛欢快成一片。

她像是刚刚想起来，问，

“对了，那个位置是留给谁的？居然还空着？”

她粗略一扫，就知道利威尔班能到的人都到了。

还有谁没来？

“是留给廖沙的。”

“那个新兵？”

韩吉的神色更加兴奋了，

“正好我也想见他！”

然后韩吉把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眼神中透出一丝调侃，

“利威尔，你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啊。”

“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邀请人一起喝茶，还请了这么多人。”

“是因为那个廖沙么？之前你回来的时候，表情就有点奇怪。”

利威尔把头转向一边，

“算是吧。”

就算他不想承认，可他心里也明白，那个小鬼点醒了他，让他知道了很多东西。

特别是，在乎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

凯尼的沉默离去，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他的某种伤害。

正是因此，他不能让自己也变成那样。

至少，在乎同伴的话，就要好好说出来。

周围还是喧闹的交谈声，他张了张嘴，像是第一次学说话一样，

“我想说，我很在乎你们。”

他以为周围这么吵，他的话一定只有韩吉听见。

却没想到，在他说出来的那一刻，房间里交谈声突兀地停止了。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那句话，齐刷刷地看向他。

利威尔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点红。

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做了件蠢事。

早知道不该说出来的。

他站起身，动作慌张，

“那个，我，我还有事，就先……”

他几乎是想逃离现场，却被韩吉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们也是啊，利威尔。”

韩吉转头看向其他人，佩特拉先忍不住，露出了个微笑，

“兵长，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啊。”

“不过这样的兵长，我还是第一见。”

有人大声起哄，

“兵长，我爱你！”

“来，兵长，咱们干一杯，以茶代酒！”

利威尔很快被围成一圈，他就是人群的中央。

“喂喂喂，你们不要得意忘形！”

他还想保持平时的那种威严气势，通红的耳根却把他的心情完全暴露了出来。

“兵长，你不是在乎我们么？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都不允许么？”

“不是兵长你邀请我们来的么？我们平时怎么样，兵长你也知道啊。”

利威尔抿了抿嘴，

“就这么一次啊。说好了，之后在工作里，我可还是会严格要求你们。”

说着，把自己杯子里的红茶一饮而尽，脸色却有些微红。

现在的他，还不太适应这么欢乐的气氛。

不过，看到这群人能够在他身边自得其乐，这感觉好像也不错。

忽然有声音响起，

“你是谁？是走错门了么？”

少年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微笑，

“哎？可是是利威尔兵长邀请我来着。”

“啊？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利威尔班的联谊啊，你还是训练兵吧？”

韩吉立刻起身，过去抓着廖沙的手臂往屋子里带，

“廖沙，你终于来了！坐我旁边！”

廖沙对韩吉的表现并不意外。

毕竟是疯狂科学家的人设，韩吉这么激动，大概还是因为蒸汽机。

“等等，韩吉，我还带了礼物过来，可以分给大家。”

“什么？”韩吉看着廖沙从篮子里拿出小蛋糕，水果，甚至还有餐后酒和糖果，

“知道这里开的茶话会，就随便带了点吃的，大家随便吃。”

佩特拉凑了过来，

“完全没见过的食物啊。能吃么？”

廖沙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跟着韩吉坐在了桌边。

“蒸汽机怎么样了？韩吉分队长？”

“很成功，已经制作出了复制品！”

韩吉的眼睛亮晶晶，

“而且来之前，我用它试着拉马车，真是很有意思呢，简直像是一匹不知道疲倦的马！”

“说实话，要不是利威尔叫我，我还想多研究研究呢。”

廖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是别了，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太久没睡的话，身体会垮掉的。”

然后他看向一边的利威尔，

“茶味有点淡了，不过茶叶倒是挺新鲜的。”

他看了看桌上，

“下次准备些牛奶吧，我喜欢在茶里加上牛奶。”

利威尔依旧垂眸喝茶，淡淡地点头，

“好啊。”

一边的众人看着廖沙完全是跟韩吉和利威尔混熟了的样子，心中惊诧。

居然这么自然地就融入了他们？

这在利威尔班上，还是第一人啊！

连他们都觉得被利威尔邀请很有压力，但是廖沙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就跟自己家一样。

明明兵长平时都那么冷酷，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

说来，这次的茶话会也是，听韩吉的话，利威尔似乎是接受了这个新兵的劝告。

什么时候兵长这么好说话了？！

明明他们才是兵长的战友，可是这个新兵却似乎比他们还要跟兵长要好！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在众人复杂的眼神和心理活动中，茶话会很快就结束了。

不一会儿，就只有韩吉，兵长和他三个人在房间里。

廖沙问韩吉，

“关于阿克曼家族的报告呢？有头绪了么？”

这也是他来的真实目的。

“报告在利威尔那里，利威尔对你的事情挺上心的。”

廖沙看向利威尔，利威尔垂着眸子，

“廖沙，调查结果不太好。”

“我以前也觉得阿克曼族处境糟糕，却没想到糟糕到如此地步。”

他掏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这是目前户籍科所有的，所有有记录的阿克曼族人，不到30个，大多是在地下都市的。”

“还要考虑到，其中一些是过时的老资料，也许上面的居住地早已更改。”

只是一看，就能明白，如此明显的人数衰减，绝对不是自然为之。

有人要阿克曼族灭绝，这份表格上透露出的东西就是这么简单。

“哦，这样啊。”

廖沙只是眉目有些凝重，但是没什么反应。

利威尔挑了挑眉毛，

“你似乎并不惊讶？是早就知道了吧？”

廖沙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去地下都市调查阿克曼一族。”

利威尔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你一个人去？你现在可还是个小鬼，你知道那里的水多深么？”

“像你这样的小鬼，很容易死掉，还没人知道的。”

“我是地下都市出身的，也不能说完全不怕。”

“只是，该做的，我还是要去做。”

利威尔看见了少年眼中的坚定之色。

那必定是出于很重要的理由，才会让少年以身犯险吧？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似乎记起来了那个地方。

“如果你调查过那些人，还是没有头绪的话，就先专心训练。”

“等你通过考核了之后，也许，我能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也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廖沙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不现在带我去？”

利威尔瞥了他一眼，

“你现在有那么强大的实力么？要是遇到那个人的话，你会死的。”

凯尼作为开膛手杰克，名声可都是建立在血淋淋的人命上的。

他跟凯尼大概也只能打个平手。如果廖沙实力不够的话，他是护不住他的。

一边的韩吉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不是在调查出来后就该结束么？”

“利威尔，要是廖沙在调查的时候死在了地下都市该怎么办？我的那些实验可还需要他啊！”

“廖沙，你不能死啊！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