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在做其他事情之前，先把我们的韩吉副团长找回来吧

萨克雷哼了一声，双手交叉，手肘放在了桌子上，

“不过是找了一群怪人，玩数字游戏而已。”

“虽然廖沙在报纸上出的那几道数学难题，对我来说也看不懂。”

“我还听说，廖沙跟女王申请，想要把韩吉这样墙内公认的怪人招进技术兵团做副团长，而艾尔文也同意了。”

“这样一来，技术兵团的成分就更杂了。照理说为了避嫌，不管是旧王政留下的余党，还是韩吉这样的争议性人物，廖沙都该避免让他们加入技术兵团，或者低调点做才对。”

“这样也好，他得到了实验场地，研发经费和人，我们也不用担心有人跟我们争权。”

匹克西斯点了点头，思忖道，

“能够这么和平相处的话，老夫也很欣慰。”

“但是，以那小子的才能，呆在后方当个普通技术员，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就算研究成果再突出，也不过是让我们能更好抵御巨人。当然，从精神上来说，还是挺崇高的。”

“你听说了么？那小子甚至和利布斯商会合作，以他自己技术兵团团长的名义借钱来搞研究。”

“真不知道搞一帮人在故纸堆里算数，到底为什么会需要花那么多钱，而为什么利布斯商会那小子还点头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有远见，还是头脑发热被廖沙带歪了。”

“我们就等着看他以后的成果吧。如果他们能研究出比蒸汽机更好用的运输工具的话，以后老夫想要到处搜罗美酒的话，也就不那么费力了。”

“对我这种老骨头来说的话，马车还是有些颠簸了。”

萨克雷推了推他的圆框眼镜，

“当然，如果有什么能用在我的新艺术品上的技术的话，我也是要试试的。”

一向是严肃的匹克西斯的脸，在听到【新艺术品】几个字的时候，饶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如他，也忍不住出现了几丝裂痕，

“你还在搞那什么艺术呢？那个贵族还没死啊？”

萨克雷低头，

“当然不会。我可是很小心地照顾它呢。”

匹克西斯不再问下去，对于这个老友的某些特殊爱好，他始终不能苟同。

“明天就是技术兵团的剪彩仪式了，想必大家都会出席吧？”

“老夫也想见见，技术军团里都是什么牛鬼蛇神，那个廖沙，究竟想干什么。”

“他可不像是会这么奢侈地玩过家家酒游戏的人啊。”

萨克雷没说话。对他来说，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什么都好说。

而对他威胁最大的，是调查兵团。

他说，

“我听说调查兵团最近换了服装和装备，训练工具也从刀刃换成了雷枪之类的武器。训练兵团这次的新生人数也早就招满了，一个个的都喊着要加入调查兵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事情。”

“以前调查兵团只是个几百人的小组织，之后，大概也会扩张成几千人的存在，成为堪比宪兵团和驻扎兵团的存在吧？”

“不做点措施，是不行的啊。”

萨克雷意味深长地说。

事实上，他已经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做自己的眼线。

只是，之后调查兵团的发展方向，何去何从，还得他亲自问了艾尔文，才能知道。

【】【】【】

另一边，托洛斯特区靠近外墙的区域，原本破败的房屋已经被修整一新，还在周围砌了新的墙，把这一带围了起来。

这就是技术兵团的临时驻地，女王希斯特里亚亲自签署文件，批准这块地给技术兵团使用。

此时，在房屋前面的空地上，已经有人在搭建着明天要用的脚手架和台子，安排座次位置。

一绿一蓝两个人影从匆忙的士兵们中间走过。

阿尼披着深蓝色星空披风，那是她特意托希琪从史托黑斯区带出来的。

而其他的士兵们，有的穿着私服，有的穿着调查兵团的衣服，还有的穿着宪兵团的制服。

这也没办法，技术兵团刚刚成立，此时连正式的制服都没有，人员也少的可怜。

他们倒是为新人准备了衣服，不过那是从调查兵团淘汰下来的绿披风和黄色制服，是艾尔文看不过去，代表调查兵团友情赠送给技术兵团的。

可以说，调查兵团现在就相当于技术兵团的娘家，不管是从人员构成还是从别的看，都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连廖沙自己也披着绿色披风，听着阿尼跟他报告，

“之前在报纸上发表的几道难题，现在来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对于符合资格的人，我们已经寄过去了通知书和制服，还有通行证和钱币。”

阿尼顿了顿，

“但是，第一封来信并且解出难题的人，他不肯过来。要求你亲自过去跟他见面。”

廖沙挑了挑眉头，

“是么？”

“他有说原因么？”

阿尼看着手中的文件，

“似乎是因为他觉得题目虽然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但他想要见到出题的人，因为觉得这墙内难得有个能说得上话，跟得上他思路的人。”

“他的回信上还带着地址，看样子是希娜之墙内的。”

“他能够第一时间回信并且给出正确解答，地址又是在希娜之墙，说明他不仅聪明，而且消息灵通，手中应该也有一定的资金。”

廖沙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对方贸然要见他而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觉得很有趣，

“嗯，看起来我不得不见一下他了。如果他真的是个人才的话，别说让我见了，他想要什么都行。”

“如果他真的那么天才，那么如此狂傲也就不难理解了。如果他不是，那么这次行动，就当是技术兵团礼贤下士的证明吧。”

“我们也只当游山玩水了。”

他看向阿尼，

“除了这个呢？”

“我看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的行程是你来安排的，但是我看你今天也没提前安排马车什么的，是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么？”

对于别人来说，阿尼总是冷着脸，难以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绪，什么态度。

但对于从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后就跟阿尼一起的廖沙来说，解读阿尼的情绪已经变成了很简单的事情。

虽说一开始他也只是为了盯住阿尼而这么做的，但是时间长了，两人的相处模式是越来越融洽。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阿尼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怎么别人就是看不出来？

阿尼的头发放了下来，头发也比之前显得更长而柔顺，微微挡住了她的目光。

跟之前比起来，此时的阿尼少了几分冷冰冰和咄咄逼人的感觉，垂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邻家少女。

只是如果有人冒犯了她，只是在抬眼之间，对方便能看到潜藏在那双眼睛里的慑人锋芒。

真把她当邻家少女的话，迟早要被咬一口的。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

而且廖沙也不是不好惹的，对阿尼的占有欲看起来也很强。

不然两人怎么天天在一起？

阿尼点了点头，淡色的嘴唇抿了起来，

“有个人想见你。”

“我觉得这件事关系重大，就先让他去房间里等着了。”

“你见了就知道了。”

看着阿尼严肃的神情，廖沙明白大概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不一会儿，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沙发上坐立不安的男人。

男人的神色紧张，听到他们的推门声的时候更是瑟缩了下。

看清来人之后，廖沙皱了皱眉头，

“莫布里特？”

“怎么你一个人？韩吉呢？”

“她的组织关系已经被转到我们这边来了，就差她本人过来签字确认了。”

莫布里特颤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咬了咬嘴唇，看向廖沙，额头上冒出大颗的冷汗，

“廖沙副团长，不，廖沙团长，大事不好了。”

“韩吉分队长她……她失踪了……”

“而且好几天了，我一直没敢说，想自己找，可是找不到。”

廖沙示意阿尼给莫布里特倒杯热茶,自己把莫布里特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你慢慢说。”

“失踪……这可不像是韩吉的作风啊。”

“那在失踪之前，你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么？比如说她说要见什么人？去做什么事情？”

“还有，你觉得她是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作为韩吉副官的你，应该对她的情绪很敏感才对。”

“为什么现在才上报？你是在担心什么么？”

莫布里特看向地面，一脸的自责和担心，

“其实，从我们回到城墙的时候，那时候韩吉桑就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我当时还以为，是她太累了的缘故。”

【】【】【】

五天前，调查兵团总部。

外面的阳光已经强烈到刺目的地步，屋子里却拉着窗帘，到处都是黑洞洞的。

在这样的黑暗里，依稀能看清床上的一团鼓起，被子从头盖到脚，整个人都团成了个球。

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然后是莫布里特担心的声音，

“分队长，您还好么？”

“您开开门啊，我很担心您！”

韩吉在被窝里不太情愿地动了下，然而全身的疲惫感让她无法起身。

她头发凌乱，床头堆着几个乱七八糟的酒瓶，瞳孔中的那股单纯的热情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有人此时盯着她的眼睛看，只能从里面找到空洞。

好像有人一下子把她所有的精气神都抽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副躯壳。

韩吉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做，她不想被打扰。

真想一直这样睡下去啊，这样就什么都不必想。

可她也不想让莫布里特担心，只好极力用自己平常的语调，故作欢快地说，

“啊，是莫布里特啊。”

“没事，我就是喝得有点多，啤酒还真是挺好喝啊。”

“我打算给自己放假几天，把以前没喝过的酒都喝个够。”

她顿了顿，

“所以，莫布里特，你回去吧，我很好。让我休息几天后，应该就行了。”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重新入睡。

只是，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说明了她连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莫布里特的声音有些失落，

“韩吉桑……”

他能感受到韩吉的情绪不对，可是却无法帮她解决。

莫布里特忽然想起什么，说，

“韩吉桑，我这边还有个好消息。”

“廖沙副团长跟希斯特里亚女王申请，成立了技术兵团。”

“他想要让你过去当副团长，专门做巨人实验，研究巨人的秘密。”

“伽利略，阿尼，还有艾伦，他们都会协助您的，而且技术兵团已经抓捕了几只无脑巨人了。”

“韩吉分队长，您终于能做您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了，不用担心其他的了，开心吧？”

所以，振作起来吧。

莫布里特心里这样想。

可是，房间里却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幽幽的声音，

“这是真的么？”

“艾尔文怎么说？”

莫布里特大喜过望，韩吉终于主动问他了，

“艾尔文团长同意了，只是还要走一下程序，这几天您的档案什么的大概就会被转过去。”

里面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

“我知道了。”

“但是，今天实在是不行，，帮我请个假，其余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谢谢你，莫布里特。”

莫布里特觉得这道谢来得莫名其妙而且有点奇怪，但还是压住了心里的不安，

“那，韩吉分队长，明天见。”

然而，第二天早晨，等他再去韩吉房间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问起别人，也只是知道了韩吉离开了兵团驻地，而且是晚上悄悄走的，没有把去向告诉任何人。

仿佛要就此消失一样。

莫布里特说着说着，甚至眼睛里有了泪光，

“韩吉分队长任性出走什么的，这还是第一次。”

“起初我以为这就是个玩笑，或者，韩吉分队长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什么的。”

“我怕是我多心了，小题大做，也就没有上报。”

“我去了一趟韩吉桑的故乡，那边的人说她没有回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有负责的人过来要韩吉桑的档案，我就帮她转移了关系什么的。”

“但是，到现在韩吉桑还不回来，我真的怕她不打算回来了。”

“而且，我去过伽利略，艾伦那边了，他们都说没见过她。”

“甚至利威尔桑那里，我也是问过的。”

莫布里特废了很大的劲，才压住自己心头的那股情绪。

他抬头，看向廖沙，

“韩吉桑一向对巨人都爱得深沉，可是她却忽然要丢下这一切？丢下我们？”

“难道我们不是她的同伴和战友么？

“我，我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廖沙听完，心里有了计较。

他问，

“你之前不上报，还帮着隐瞒，是为了保全韩吉的名声吧？”

“毕竟被寄予希望的副团长，还没到职就喝得烂醉，还玩失踪什么的。”

“要是被外面知道了，恐怕队友们对她的信任要一落千丈吧？”

“虽然有你的隐瞒，但是这么久我们都没发现韩吉失踪了，这确实不太正常。”

阿尼有点内疚地低头，

“抱歉，是我没有仔细跟进这件事。”

自从她成了廖沙的助手，技术兵团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管理，她以前在宪兵团工作过，对人员调动的程序这块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廖沙说，

“这事情不怪你。”

“关系转进转出的时候，确实容易出现纰漏。关系落实之前，调查兵团那边不好管，我们这边也是一头雾水。”

“加上韩吉和莫布里特的良好口碑，大家大概也不会觉得莫布里特在骗人，韩吉随便出走更是无稽之谈。”

“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韩吉。”

“并且韩吉失踪的消息要先压下来，不能走漏风声。”

“明天就是剪彩仪式了，韩吉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意外。”

“而且，艾尔文忙着调查兵团的事情，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先不要惊动他了。”

“如果我们能内部解决的话，就最好了。”

莫布里特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口渴，喝了一口红茶，

“那，我们该去哪里找韩吉桑呢？”

“韩吉桑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都找过了，都没有。”

也是这个时候，莫布里特才发现，自己对韩吉在想什么有多么不了解。

廖沙双手支在桌上，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莫布里特，

“莫布里特，你说一下你认识的韩吉吧。”

“也许我们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莫布里特有些犹豫，

“可是，我……”

廖沙说，

“你是陪韩吉最久的人，比我和阿尼，都要更加了解她的事情。”

“想一下你跟韩吉的相处经历，想要找到韩吉，我们只能靠你了。”

莫布里特犹豫了下，终于下定决心道，

“好吧，如果是为了找到韩吉桑的话。”

“在我看来，韩吉桑是个为了研究巨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对于别人都怕得要命的巨人，她主动靠近。”

“虽然墙内对巨人的认识，大多要么觉得巨人是神，是天罚，应该被崇拜比如城墙教那伙人。要么觉得巨人是恶魔，是吃人的怪物，应该统统杀光，比如普通的百姓。”

“但是韩吉桑看来，巨人是有灵性的东西，她经常说，自己觉得巨人能理解她的某些情绪。”

“所以为了抓捕巨人做实验，她经常跟艾尔文团长吵架，不要命一样冲在前面。明明跟她同期的好几个分队长，要么被巨人吃掉了，要么直接把调查兵团当跳板，时间一到就跳槽到宪兵团之类的地方做高官的朋友了。”

“而韩吉桑因为研究巨人，名声尽毁，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甚至有人当面骂韩吉桑是十恶不赦的疯子，朝她扔石头。”

“所以，除了调查兵团，大概也没有别的组织敢接受韩吉桑了吧？”

莫布里特苦笑了下，

“虽然韩吉桑本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看到巨人的时候，依旧会一脸兴奋地扑上去。”

“比起在王都陪大人物们应酬，韩吉桑更多的时候，更喜欢做实验，甚至彻夜不睡觉，24小时跟巨人呆在一起，就是为了验证她【巨人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更加虚弱】的观点。”

廖沙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跟着这么臭名昭着的人，莫布里特你的升迁之路也无望了吧？”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追随她？”

“如果说韩吉眼里除了巨人，容不下别人的话，那么也容不下你吧？”

莫布里特垂着眼，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样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必须有个人站在韩吉桑身后才行。”

“不然以韩吉桑的性子，如果没有人在一边阻拦的话，一定会早早把自己累死的。”

莫布里特似乎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不过，我好像也没为韩吉桑做过什么，只是在韩吉桑身后喊这个不要啊那个不要啊什么的。”

“所以说，是我太无能了，觉得自己了解韩吉桑，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连韩吉桑都找不回来。”

“果然，也许我不能胜任韩吉桑的副官这么重要的位置。”

然而他的思绪却被廖沙打断了，

“我想，你已经找到了线索了。”

“你没有发现么？”

莫布里特抬头，

“啊？”

廖沙说，

“既然韩吉的大半时间都用来和巨人呆在一起，那这次的失踪，也一定和巨人有关。”

“也许是因为研究巨人，让她有了无法释怀的心结。”

“如果说她是在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后出现异常的，那么，可能的导火索，就是……地下室！”

“也许她是被某种事实困扰着。但是，既然她是在听到继续巨人实验之后才失踪的，那就更能说明问题。”

“排除那三本书里政治啊艾伦他父亲的家庭什么的，那能困扰韩吉的只有一个事情。”

“那就是，无脑巨人，其实都是人变成的。”

“以前这个事情只是推测，现在因为地下室的书，已经成为了铁板钉钉，无法更改的事实。

廖沙拿起冷了一半的红茶，喝了一口，

“也许韩吉后悔了吧？做了那么多无脑巨人的实验，却发现对方其实是人类。”

莫布里特抽了口冷气，

“可是，没有韩吉桑的实验，我们人类就不可能战胜巨人啊？”

“她做的是好事，没有人会因此指责她啊？”

廖沙轻轻开了口，

“也许，她是想要有人来制裁她也说不定。”

“啊？”

廖沙继续说，

“如果无脑巨人都能变回人类的话，那么你那个用无脑巨人做了无数实验的韩吉桑，可能就是这世界上最十恶不赦的人吧？”

“剪舌，扎眼，电击，砍肉，如果现实生活中，你遇到这么个对同类动用酷刑的人的话，你会怎么想她呢？是不是觉得这种人死了比较好？”

“以前没人知道无脑巨人是人类，只知道它们是吃人的怪物，所以用它们做实验，是正义的。即使不被理解，但你那个韩吉桑，大概也认为这是为了人类的进步，所以这么做可以心安理得吧？”

“但是现在，确认了巨人是人类这个事实之后，她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把实验进行下去么？”

“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自己是受害者的信念，其实是错误的……她只是个对那些被马莱抛弃还被变成巨人的可怜人动用酷刑的罪犯，比其他只是砍掉巨人后颈肉来杀掉巨人的人，甚至比在墙内的其他无所事事的人，性质都要更加恶劣残暴吧？”

“之前那么正义凛然地对他们吐出最恶毒的话，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杀掉……现在一看，都是扇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巴掌。”

“所以，她心里产生动摇了吧？”

“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逃避职责，又无法坚定信念，所以，她才逃走了吧？”

“不过，一辈子和巨人纠缠在一起的韩吉，就算逃走，也大概会去和巨人有关的地方吧？”

莫布里特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他忽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韩吉桑在哪里了！”

“她一定在旧调查兵团总部！”

廖沙抬眼，

“为什么？”

莫布里特的手在身侧握得紧紧的，目光坚定，

“因为每次韩吉桑做巨人的实验的时候，都是在那里。”

“索尼和宾，还有其他的无脑巨人们，之前也都是被关押在那里。”

“就算韩吉桑要抛弃我们，也一定会先去一趟那个地方的。”

“虽然韩吉桑之前爱得巨人有多深，现在就被巨人伤得有多深。”

“可是，巨人对韩吉桑来说，不可能是那么轻易，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毕竟巨人，曾经构成了韩吉桑的大部分人生啊。”

廖沙起身，

“唉，又来活了。”

“在做其他事情之前，先把我们的韩吉副团长找回来吧。”

他跟阿尼说，

“阿尼，找人把利威尔和雷娜塔叫出来，要悄悄的，随便找个理由，别说是为了找韩吉。”

“时间紧迫，让他们快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