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场上再见到波尔克的时候,莱纳为了避免尴尬主动打了招呼,
“波尔克,又见面了啊。”
“哦。”
得到的依旧是波尔克敷衍的回答。波尔克看向四周,
“小鬼们呢?他们不是说好要来的么?”
皮克若有所思地说,
“乌德和索菲亚说临时有事不来了,不过法尔科和贾碧还是会过来。”
“其实这也是好事,会场上人太多了,我们也会有顾不上他们的时候。他们不来正好。”
远处,吉克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磁性,
“大家都在啊?看来我来得巧了。”
“战士队久违地又重新凑齐了呢。”
皮克微笑地看向他,
“吉克,听说你已经成了马莱军部的红人呢。刚才又去巴结上司了么?”
“明明你都没几年剩下了,居然还不把时间留给自己一点。”
吉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镜反射白光,
“哎呀,我只是放不下跟长官们的情谊嘛,习惯了。”
贾碧走了过来,一只手还拿着棒棒糖,
“吉克桑,好久不见!”
吉克笑着摸了摸贾碧的头,
“好久不见。”
贾碧然后看了看四周,
“哎?法尔科没来么?明明他比我还先过来的说。”
柯尔特一听贾碧的话,有点担心地左右环顾,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今天一整天法尔科都有点奇奇怪怪的,是因为要参加开幕式所以太激动了么?”
“以前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这时,法尔科穿着他平日里的那身衣服,依旧背着包,从远处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抱,抱歉,我来晚了。”
皮克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法尔科,你怎么了?刚刚是去哪里了?”
法尔科只是摆摆手,然后看向莱纳,
“莱纳桑,我,我有话跟你说,你有空么?”
莱纳点了点头,
“当然。”
另一边,已经有士兵过来请他们入席,吉克难得地主动揽起了责任,
“那我就先带他们过去,莱纳你们不用着急,距离入场截止还有一段时间呢。”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皮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只是觉得今天吉克的态度分外地宽容。
对于一向不关心别人的吉克来说,这种亲热的举动似乎不太平常。
反观旁边的波尔克早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经开始大谈特谈吃过的异国风味的小吃什么的,一边的柯尔特还是认命地听着,看起来两人已经重归于好了。
贾碧看了法尔科的方向一眼,但为了防止皮克他们看出她的心思,还是选择乖乖跟在吉克身后。
另一边,法尔科领着莱纳来到了一处地下的入口,
“就在这边!”
看着通往地下的漆黑的入口,莱纳猛然觉得一阵胃痛,这种熟悉的感觉跟他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相似的墙壁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每当看到墙壁,他总会想起跟以前同伴们在城墙上的时光。
他已经受不了了,然而,过去的记忆还是会时不时地涌现出来,就像是现在这样。
“布朗副长,有什么问题么?”
法尔科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莱纳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是啊,法尔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隐痛也不过是藏在他心里角落的秘密而已。
“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
跟着法尔科的脚步,他一步步地踏入黑暗深处。在黑暗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底微微透着昏黄色的灯光。
“就快到了。”
似乎是以为他怕黑,法尔科还鼓励一般地加了一句。
“嗯。”
莱纳没多说,他害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会透露出他现在脆弱不安的情绪来。
他本能地感觉到,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法尔科开心地打开那扇门,
“克鲁格先生,我把莱纳桑带过来了。”
说着,法尔科还故意跑到了一边,防止自己阻挡两人的视线,别提有多开心了。
莱纳本来没怎么注意,特别是克鲁格先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于陌生。
也许是某个分队长也说不定,他接触过的人也多,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
然而,当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张脸上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嘴边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艾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即使这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艾伦了。他记忆里那个艾伦有时候很迷茫,谈到妈妈的死和驱逐巨人的时候却会放射出不屈的光芒,像是有一团愤怒的烈焰在那绿幽幽的瞳孔中燃烧,有时候却也会显示出少年的调皮。
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艾伦成为了帕拉迪岛叛乱分子的领袖,可始终无法想象那样的艾伦会是什么样子。
可再怎么说,面前的这个艾伦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少年一身艾尔迪亚伤兵制服,长长的头发垂在肩膀上,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颊。他一条腿的裤管是空荡荡的,眼睛上更是绑着绷带,胡子拉碴以及眼神中的生无可恋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彻头彻尾的落魄大叔。
“哟,四年不见了啊,莱纳。”
那人的语气很平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莱纳意识到艾伦一定是很早就渗透进来了,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但既然艾伦能说服法尔科把他带到这里来,也一定在法尔科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甚至断腿瞎眼的残疾状态,都可能是这人为了博同情接近法尔科刻意营造出来的卖惨人设。
一边的法尔科看着莱纳的表情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这跟他想象中的老友重逢画面似乎不太对得上。
莱纳的表情与其说是跟老友许久未曾相逢意外相见的惊喜,倒不如说是被吓到了。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之前哥哥柯尔特处理过的那个案件。
案件里那个抛家弃子的男人隐瞒婚史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再次结婚后,被原配带着小孩找上门来后,表情就像是莱纳一样惊恐中带着些许的愧疚。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搞错了什么吗?
“克鲁格先生跟您不是很好的友人么?至少我是这样听说的。”
法尔科看看莱纳又看看一边的克鲁格先生,只觉得现在的两人对他来说都好陌生。
为什么莱纳先生会怕成这样啊?
“啊,我们是很久的朋友了,忽然这么见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莱纳的嘴唇依旧颤抖着,
“不可能,艾伦!这不可能!”
外面正在进行的可是马莱举办的多国会议,会场上有各国的高官,马莱的军官也齐聚一堂,还有很多雷贝里欧收容区的观众们也被放了进来。
算算时间,也应该是马莱的实际统治者,戴巴家族的家主威利·戴巴开始演讲的时候了。而他还记得路,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里的正上方,就是搭建好的舞台。
而艾伦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坐吧,莱纳。”
“这里位置很好吧?能清楚地听见舞台上的喧嚣声。”
“上面则是普通的民居,有很多观众正在期盼着大幕开启吧?就在这里的正上方。”
艾伦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指向天花板的方向。
莱纳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像是个痴呆儿一样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睛盯着艾伦鲜红的手心。
那里,赫然是一道鲜红而刺目的伤痕,地上不明显的地方有一摊暗红色的血迹。
也就是说,艾伦是带着伤痕等着他的,他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变身成巨人,为了避免被阻止就提前制造了伤口。
现在的艾伦,跟以前那个被他和贝尔托特刚抓走时候只会大叫的艾伦已经截然不同了。他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就潜入了马莱,然后又通过法尔科找到了他,因为法尔科是战士队的人,没人会怀疑他跟敌人勾结,法尔科自己也根本不知情。
可恶……不知情的法尔科………被艾伦骗了。
不好的记忆涌现在心头,而法尔科还呆愣愣地关心着面前的人,
“克鲁格先生,你的手受伤了?没关系么?”
“没关系,只是擦伤而已。”
艾伦淡然地回答道,眼神却一刻都没有从莱纳身上移开过,
“莱纳,你坐啊。”
莱纳这才注意到艾伦对面的椅子,他刚进来的时候太过震惊,连周围的环境都没看清。
他认命一般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仿佛是接受审判的犯人。
法尔科心里还是有点疑惑,但是他心里觉得老友见面的场合,自己不适合呆在这里,毕竟作为信使的使命他已经完成了。
更何况马上就要开始演讲了,如果他不回去的话,贾碧会担心的。
“不,法尔科,你留下。”
克鲁格先生这样说。
“啊?”
法尔科还在疑惑的时候,一边的莱纳却说,
“乖乖听他的话,法尔科。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
虽然这么答应着,法尔科仍旧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人,不太明白自己留下的意义在哪里。
同一时间,民居之上,被深红色的帷幕和戴巴家族的贝壳家徽旗帜装饰起来的舞台已经没有了贾碧他们看到时候的简陋,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大而空旷。
威利·戴巴面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的眼眸,虽说自己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向自己注定死亡的命运,到底还是有点畏缩。
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在死亡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卫兵过来报告说,
“威利家主,关于宾客,有点小小的意外。”
“首先是中东联合的哈里沙陛下,”卫兵面露几丝尴尬,
“据我们的情报人员说,他昨天还陪着黛安王妃和他的孩子一起逛花园,但是今天似乎突发恶疾卧病在床,根本来不了。”
“黛安王妃也需要陪着他,所以中东联合的位置是空着的。”
威利·戴巴哼了一声,
“没关系,他们的态度我们也不是不知道。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袖手旁观了。”
“一山不容二虎,随中东联合去吧。”
“还有什么吗?”
卫兵继续说,
“还有,希兹尔国的亚兹玛比特家族,他们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态度是难得的强硬。”
威利·戴巴惊讶地哦了一声,
“亚兹玛比特家族,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很会逢场作戏看颜色的家族,没想到这次格外硬气啊。”
“他们就那么相信他们选择的是胜利的一方吗?还是说,这只是东洋族那愚蠢的武士道精神在作祟呢?”
然而,毕竟希兹尔国是个小国,威利·戴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卫兵还没走,继续说,
“还有,您的夫人朱莉过来看您了。人就在外面。”
威利·戴巴更惊讶了,
“好吧,我这就出去见她。”
他的妻子朱莉一向是温良恭俭,时时事事都听他的话,这也是他当初选择了朱莉的原因。
戴巴家族不需要第二个声音,他也不需要枕边人时时刻刻给自己提意见,他也不喜欢有太强个性的人做他的妻子,因为会打乱他的安排。
就像是现在,朱莉忽然在会议开始之前造访,这让威利的心里有点不痛快。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家里好好照顾长辈和孩子么?跑到这凶险之地干什么?
见到在外面等待的人影的时候,威利的语气根本算不上友好,
“你怎么来了?”
话里埋藏的是深深的失望和指责,朱莉低下了头,又鼓起勇气看他的眼睛,勉强笑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威利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他暂且可以将妻子的这种行为解读成用情过度,也许是看他快死了所以不舍吧?
但即使这样,也太超过了,若不是他还需要朱莉帮他照顾拉拉他们,而他也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他一定会把这个妻子换掉。
“你非要送命不可么?”
来到了黑暗的小巷里,朱莉对他说的就是这么一句。
“是的,不然各国不会信服的。”
朱莉忽然快速地说了句,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抢走始祖巨人呢?我们已经有了王血,而现在的艾伦·耶格尔的身上有着百分之百的始祖之力,你不是也推测出了这一点么?”
威利恼怒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偷听,然后说,
“我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拉拉没有。所以,她才是最适合当新时代戴巴家族的家主的人选。”
“让帕拉迪岛的叛乱分子逃回去,借着盟友们的势力逼他们交出艾伦和希斯特里亚,在世界还没发现始祖巨人的真正用法之前,这些我们必须做到。”
“第二稳妥的当然是让我们留在帕拉迪岛上的人趁乱夺取始祖巨人,只有这两条路是最稳妥的道路,其余的都太冒险了。还是说,你觉得要让拉拉去战斗么?”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现在在跟你解释这些?你不是政治家,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我让卫兵送你离开。”
威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也没打算听到朱莉拒绝的回答。
朱莉噙着泪光,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么?其实你更在乎拉拉对不对?所以宁愿自己赔掉性命也不肯牺牲她,还主动揽下那么多脏活,就是为了这一天把她推到台前。”
威利·戴巴连头也没回,
“我已经尽到了做丈夫的义务,其余的你没资格管。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情,别再惹我生气。”
说着,威利·戴巴整了整帽子,大步离开。
威利·戴巴跟卫兵都离开之后,朱莉还站在原地,看起来比平时老了十几岁。
巷子后面,转出来了个一只手抓着自己手肘的女人的侧影,她低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个圆形的发髻。
“你听到了吧?”
“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死而已。仅此而已。”
女人没说话,转身又消失在了小巷口。
舞台的侧边,卫兵正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都快开幕了,但是拉拉小姐和威利先生这一对兄妹都还没来。
这可怎么了得啊?没有了戴巴家族的人,他们还怎么办得下去?
这时拉拉掀开了帐子走了进来,可以看出她来得很急,呼吸都有些急促。
“拉拉小姐,您终于……”
“哥哥在后面。”
拉拉示意,成功把卫兵的注意力转移了出去。
威利·戴巴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如同计划的那样布置完毕,只是拉拉的脸比平时有些红。
许是被夜风吹冷了吧?
主持人已经过来递话筒,已经没有给威利戴巴太多的思考的时间,他直接走上了舞台,强烈的白光便打在了他身上。
威利·戴巴露出平日里那种风度翩翩而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温和笑容。
台下是无数的快门声以及闪光灯的白光,舞台一侧的军乐队正用管风琴演奏庄严宏大的音乐,让人不自觉地对接下来的内容产生隐隐的期待。
台下,贾碧弱弱地问,
“怎么莱纳和法尔科还没回来?”
“担心他们干嘛?我们还不了解他们么?再说了,最好莱纳就此失踪,再也别回来的好。”
“反正我要专心看剧了,会有什么样的表演啊?”
波尔克正看得兴致勃勃的时候,面前忽然被一道阴影挡住了,
“各位马莱的战士,马加特队长在召唤你们。”
“啊?”
波尔克看起来十分不满,
“真是的,不能等我看够再叫我们么?非要等开场了才叫?”
宏大庄严的声音同样传到了地下室里,法尔科心思单纯,满脑子都是自己现在一定迟到了,还会被贾碧念。
“帷幕似乎拉开了,让我们听听看吧。”
艾伦盯着对面的莱纳,莱纳却不敢看艾伦的眼睛,而是兀自抱着头,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
“就让我来说一些众所周知的历史吧。一百年前,世界仍旧是被艾尔迪亚帝国统治着。而自从始祖尤弥尔出现距今为止,一共约2000年,在这两千年中,无数的人类被巨人吞噬,无数的民族的历史和文化也惨遭破坏。”
“然而,原本强盛的艾尔迪亚帝国因为九大巨人之间的内战而逐渐四分五裂,这个时候,有一位马莱人看到了机会,他就是英雄荷洛斯。他通过巧妙的情报操纵,让艾尔迪亚帝国走向衰败。”
“之后,英雄荷洛斯联合戴巴家族和维克托家族组成了同盟,夺走了除了始祖巨人之外的所有智慧巨人,在世界上第一次击败了巨人,逼得弗里兹王退守到帕拉迪岛上。”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弗里兹王依旧保有着力量,那就是在帕拉迪岛上城墙中成千上万的超大型巨人。”
“这些足以踏平世界的巨人们,至今仍旧静静地伫立在岛上。我们的世界没有被践踏,完全是因为偶然,巨人学会只能这样解释。”
“之后,我们马莱为了探查这一情报,将几名智慧巨人送到了岛上,中间有了些许误会,但马莱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此时,马莱的军官们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
卡尔毕元帅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作为最高元帅,他已经隐隐地预知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果然,人要为做过的事情偿还代价,而他的审判日大概就在今天了。
各国的外交团们也都议论纷纷,明明艾尔迪亚人跟他们都差不多和解了,怎么忽然又提到这些?
再说了,就算帕拉迪岛真的计较起来,那帕拉迪岛先对付的也应该是攻击他们城墙,造成他们高层死亡,还抢走他们大部分成果的马莱和戴巴家族吧?这跟他们这些小国有什么关系?
难道戴巴家族想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说服他们对付帕拉迪岛么?
威利·戴巴无视了现场的状况,继续说,
“但是,以上这些,跟真正的历史,多少存在些许差距。接下来,请容许我公开继承自战锤巨人的,一直以来由戴巴家族保管的真相。”
“当初让那场战争结束,拯救世界的,不是戴巴家族,不是马莱,也不是维克托家族,而是弗里兹王。”
“他悲叹着艾尔迪亚帝国残酷的历史,不愿意看见同族互残,而且也深深同情被残害的马莱。”
“他在继承了始祖巨人之后就和马莱筹谋,让某位马莱人当英雄,那就是英雄荷洛斯。然后,他们尽可能地将艾尔迪亚人迁移到帕拉迪岛上,关上了墙壁大门,而且宣称,若有人打扰他的安宁,必定以数以千计的巨人加以报复。”
“然而,报复并不是弗里兹王的本意。他为了让自己的和平思想传递下去,创造了不战之约。自此,卡尔·弗里兹的思想代代相传。保护世界的,是卡尔·弗里兹。”
“同时,他也宣称,若是以后马莱强盛起来,要夺取王室和始祖巨人的力量的话,他们也坦然接受。”
“因为艾尔迪亚人罪孽深重,不是轻易能偿还的。他唯一的心愿,则是在与世无争的乐园里享受唯一的安宁。”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所谓的补偿和和解,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吧?之前的帕拉迪岛威胁论岂不是也站不住脚了?”
“所以维克托家族跟戴巴家族其实上什么也没做?”
威利戴巴说,
“是的,戴巴家族不过是跟在别人后面,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但是,我之所以今天揭露这些,告别虚伪的荣誉,是因为世界即将陷入一场危机。”
“那就是,那些帕拉迪岛的叛乱分子似乎找到了破解不战之誓的方法。而一旦不战之誓被破解,墙内成千上万的巨人将会走出来,整个世界都会被夷为平地。”
下面依旧有小国的成员们在嘀咕,
“就算巨人踏平世界,也是先猜马莱吧?我们用不着担心什么。”
“是啊,帕拉迪岛的叛乱分子也是针对马莱的,我们也没有害死雷娜塔·阿克曼跟廖沙·阿克曼,我们最多算从犯,帕拉迪岛会从轻发落吧?”
“就是,反正我是不会给马莱当枪使,不过凑个热闹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拿还可以,别的不行。”
威利戴巴顿了顿,又说,
“而且,我们收到了重要情报,帕拉迪岛的叛乱分子似乎已经得到了宝库的秘密,其人名为艾伦·耶格尔,以前就是廖沙·阿克曼身边的人。”
“【宝库】里是那位廖沙·阿克曼留下的东西,其珍贵程度不用我多说,各位应该很清楚其中的价值。”
说到宝库,小国们本来蔫巴的样子忽然就抖擞了起来,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各位虽然不站在我们马莱这边,可在帕拉迪岛看来,你们也没站在他们那边吧?抢他们东西的,也不止我们马莱一个。”
“如果宝库里藏着能毁灭世界的科技,你们就一定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帕拉迪岛毁灭么?”
“当帕拉迪岛的民族主义抬头的时候,一百年来不间断迫害着艾尔迪亚人的世界各国,真的不会被清算么?我承认,廖沙·阿克曼的确有过和平思想,但他的思想明显没被现在的帕拉迪岛继承。”
各国人员的表情微微有点动摇,的确,他们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不会遭到追究。
若是帕拉迪岛是一座搁浅的巨大鲸鱼的话,在场的各国中,谁没从那头巨大鲸鱼的身上割下几片肉来尝尝呢?
另一边,地下室中,艾伦静静地开口,
“莱纳,那就是你们打破城墙的理由吧?为了拯救世界。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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