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愧疚

空气渐渐变得让人窒息，戈德里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态度伤了萨拉查的一颗心。

萨拉查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迫切的期望的回归，期盼着见到戈德里克，然后带着一颗炽热的心，向心爱的人倾诉自己的感情，得到的却不是他期待中的回应。

萨拉查有些茫然，他甚至后悔没有偷偷带回来一块时间转换器，要是能回到前一刻，他一定会跳出来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要那么傻乎乎的跟眼前的人表述自己的那些心意。

他怎么可能不委屈呢，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明明当初你就偷偷的喜欢我。

萨拉查盯着戈德里克渐渐苍白的脸，他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戈德里克没有接受自己的这份情愫。

戈德里克暗恋萨拉查的事情，戈德里克自己清楚，赫尔加罗伊娜清楚，而另外一个当事人，萨拉查自己也清楚。

只是他们谁也不敢点破。

戈德里克不敢，因为他自卑胆怯，他知道萨拉查和自己之间的差异巨大到他不敢奢望萨拉查会低下头看到自己的那些隐秘的感情。

赫尔加和罗伊娜不敢点破，是因为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一旦破开，他们不一定会坦诚相见，说不定也会形同陌路。

而萨拉查自己，是明白他要是无法脱离斯莱特林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掌控，他带给戈德里克的只会是注定的灭亡。

他们谁都不敢说这个事情，他们比谁都不希望看到友人受到伤害，还是无法挽回的伤害。

可是，萨拉查觉得现在应该可以说清楚了啊，他战胜了自己的父亲，他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了，他那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戈德里克，他想着戈德里克或许也会和他一样是愉快的，是兴奋的，是充满期待的，唯独不应该是这样冷漠的态度。

为什么要和他分析那些利弊？

那些人就算是说什么，萨拉查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都可以不用在乎的，他能保护戈德里克了啊？！

戈德里克低着头，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萨拉查现在是什么心情，大概是很失望的吧。

以前的那个戈德里克打算一辈子不说的，带着这个秘密直到死亡，只要不会因为自己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去拖累萨拉查就可以了，他不想带给萨拉查麻烦。

可是萨拉查怎么就敢亮明他们彼此的那些暧昧呢？

“如果我说，那些事情都可以想办法解决的话，你会怎么回答我？”

萨拉查压下心中的不安，他看着戈德里克，眼中带着一丝丝的期许。

所以，其实萨拉查根本不在意那些对吧？

戈德里克心中很明白的，可是他没有那份勇气，他觉得自己的那些感情没有厚重到他可以去牵起萨拉查的手的地步。

拒绝的话在嘴边，戈德里克觉得自己很理智，他很冷静的，他不应该给萨拉查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他应该拒绝，现在不可以，这样忙碌的时机，萨拉查怎么能有心思跟自己谈情说爱呢？

戈德里克只是说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他就觉得有一股钻心的痛苦从心脏深处传递出来，绝对不可以拒绝啊！

如果一个人曾经让你一见钟情，那么你忘记了他所有的记忆，再次看到那个人，已经会动心，因为那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对于戈德里克来说，萨拉查就是那样的人，他见过很多人，很多出色的人，无论是才华灼灼的，还是容貌绝世的，他都见过，很多人都会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么惊艳的人，一定很招人喜欢的。

可是让戈德里克升起一丝独占欲的只有萨拉查，他希望萨拉查的眼中只有自己，希望他可以永远的陪在自己身边，只要每天都能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他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就觉得人生是值得的。

或许是因为萨拉查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他对这个人是有依赖的，可是后面戈德里克遇到了很多的人，让他希望能谈恋爱的大概就只有萨拉查一个人。

谈情说爱，那是幻想一下，就让戈德里克觉得很开心的事情。

可是，他偏偏知道了萨拉查的身份，斯莱特林的少族长啊，那一代斯莱特林最强大的巫师，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巫师，他没有那份家世和实力去站在那样耀眼的人面前。

哪怕后来，戈德里克和萨拉查成为了朋友，那也是戈德里克自己经营出来的。

萨拉查那样骄傲的性子，普通人怎么可能入他的眼。

就是戈德里克也受过萨拉查的脾气，所以戈德里克比谁都努力，如果天赋不够，那么就努力来凑吧，当他从萨拉查眼中看到对自己的一丝诧异和欣赏之后，戈德里克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

他只觉得自己进了那个他曾经向往的少年眼中的那个世界中，他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了，他还会在发现自己知道的东西超越他的时候，露出敬佩的眼神。

那个时候，就是戈德里克再怎么告诉自己要理智，他走路都是轻飘飘的，那种被喜欢的人认可的感觉让他浑身都有些酸软无力。

那大概是戈德里克最大脑发热的时期，就是罗伊娜都忍不住找到戈德里克面前。

直截了当的跟戈德里克说：“你喜欢萨拉查.斯莱特林！”

他大概在罗伊娜眼中成为了一个很不要脸的痴汉一样的人物，可是戈德里克就算是盯着罗伊娜和赫尔加八卦的眼神，都不舍得从萨拉查身边走开。

那个时候，他大概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掩饰吧。

戈德里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知道害怕了，是被亚尔维斯.斯莱特林嘲讽自己痴心妄想的时候，还是听到萨拉查跟自己的家人说，他其实知道自己的心思……

谁都看得出来啊，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那么喜欢萨拉查.斯莱特林，可是他却成为了一个十足的胆小鬼，他不敢告诉萨拉查自己喜欢他，他不敢……

萨拉查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寒意，落在戈德里克的太阳穴位置。

戈德里克一动都不敢动。

“我……”萨拉查缓缓开口，露出纠结的神色。“你明明不也是……”

不也是什么呢？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是戈德里克闭上眼睛，不敢看着萨拉查此时此刻的神色。

“你在顾虑什么啊？”

萨拉查的手指停在戈德里克的太阳穴位置，一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戈德里克觉得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的，那么含糊的把话题转移出去也是好的，可是所有的话都堵在自己的嗓子上，迟迟不能脱口而出。

“你什么时候这么沉默寡言了。”

萨拉查再次开口，他脑子脸面闪过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苍老的面颊，至少萨拉查觉得邓布利多教给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浪费年华，真要等自己和戈德里克都老了的话，那就算是说清楚了，他们陪伴彼此的时候也会少的可怜。

留下遗憾？

萨拉查才不愿意。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要是再不开口，不要怪我用其他的手段让你说清楚了！”

萨拉查眼睛微微泛着红，看着戈德里克别扭的偏过头去，他将自己的手指按压在戈德里克的太阳穴位置，这个奇怪的动作终于逼着戈德里克说话了。

“你这是要准备做什么？”

戈德里克看着萨拉查，要不是萨拉查手里没有举着他的魔杖，他都以为萨拉查要对自己摄魂取念了，怎么，这是可以脱离魔杖使用咒语了吗？

戈德里克微微皱眉，将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面清除出去。

“无杖魔法……就是那个意思。”萨拉查眼眸微微发红。

戈德里克先是一愣，然后他心中闪过疑惑，自己是把什么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像不是，所以是自己的神色很好猜？

他偏头，一边躲避萨拉查的手指，一边观察着萨拉查的神色。

萨拉查的回应是，他将自己的中指和食指都按在了戈德里克的太阳穴位置。

戈德里克：“……”

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读自己脑子想的什么东西吗？不用魔杖？！

什么时候能做到的事情啊！！！

“那边的巫师都喜欢用除你武器，我一来二去的干脆练习无杖魔法了。”

戈德里克：“！！！”

“还是那个问题，我想着和你相伴一生，是伴侣，是情人，是恋人，是爱人，是夫妻的那种，所以你呢？”

萨拉查难道就不混乱吗？

他也害怕啊，害怕戈德里克拒绝，害怕戈德里克说什么都不愿意，可是要是这样的话，他回来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因为那边没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这个人，他为什么要回来啊！

戈德里克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很快，他觉得自己都要大声的尖叫了，又来了，又来了！

萨拉查小声的，委屈的，甚至手指都在颤抖。

“你平时在脑子里面也是这样无意义的发癫吗？”

他利落的放出一个形容词：“吵死了。”

戈德里克咬着后槽牙，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这样什么都不说的看我的脑子，难道就很礼貌吗？！”

“我知道不礼貌，可是你怎么也不回答我的表白就很礼貌吗？”萨拉查不甘示弱的反问过去。

戈德里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求薇薇安放自己回去陪着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不是跟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学坏的才怪！

可是……

戈德里克咬着下嘴唇，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心中唉声叹气，然后干脆豁出去了，闭上眼睛，抓起萨拉查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

“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没有说话，没有发出声音，其实如果当你有意识到有人试图进入你的大脑偷看什么信息的话，你自己会本能的产生一些反应，尤其是本身精神比较敏锐的。

可是，萨拉查觉得自己的魔法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一点凝滞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眼前的人整个人都是朝着自己敞开的。

“戈迪……我喜欢你……”

萨拉查小声的说着，他突然感觉到什么，嘴角渐渐弯起。

戈德里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他的耳朵，在萨拉查的手腕下，渐渐的变得粉红，是一种很赏心悦目的粉红。

萨拉查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自己手腕下的那块皮肤上。

萨拉查的皮肤是苍白的，甚至还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是一种不见阳光的看上去不健康的白色。

可是戈德里克不一样，他大概是在教廷做骑士的缘故，皮肤肉眼可见的偏向小麦色，看上去就很有生机的那种健康的感觉。

萨拉查将自己的手从戈德里克手里抽离，然后手指从戈德里克的额头划过，最后落在戈德里克的脸颊上，他甚至还轻轻的不怎么用力的戳了几下。

戈德里克睁开眼睛，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萨拉查。

萨拉查轻笑了一下，然后迎着戈德里克不满的眼神，手指滑动，最后落在戈德里克的嘴唇上。

戈德里克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

但是萨拉查没有继续做什么，他触电一样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戈德里克不可置信的看向萨拉查，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就被萨拉查占了便宜，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分明就被人撩拨了一下。

他磨着牙，盯着萨拉查，一言不发。

萨拉查心虚的躲开戈德里克的视线。

“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可以说。”

戈德里克挑眉，依旧是眼神锐利的盯着萨拉查。

萨拉查忍住心中的那些繁复的心思，说道：“我总不能一直偷偷查看你的脑袋里面是什么想法吧？你肯定会不乐意的。”

戈德里克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在萨拉查的注视下，先是用手指去戳萨拉查的脸颊，然后将食指小心翼翼的落在萨拉查轻薄的嘴唇上，十分用力的按压着。

萨拉查不适的扭开头：“我没舍得用力！”

戈德里克：“我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