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青世界18

白金勇结婚得先打申请，和陈兴妮商量好之后，他就回部队打申请去了。

之前白金勇就准备过结婚的事，后来收到白婶子的信才搁置了，但材料什么都是现成的。

他的领导也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而且陈兴妮还是根正苗红的农民，没什么不好的成分，审核就很快。

申请批下来后，白金勇又请了几天假回家跟陈兴妮领证，真的就没有通知亲朋的意思，领了证稍微修缮下老房子，第二天给陈兴妮搬了东西去老房子后就走了。

等村里人知道的时候，陈兴妮已经在白金勇家老房子住下了。

让村里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们这婚结了跟没结根本没有任何差别，白婶子依然带着白小妹过日子，陈兴妮在老房子里一个人过，两边都看不到有来往。

仿佛除了一个名分和陈兴妮不在陈家住以外，其他什么事都没有改变，村里的人都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们当一家人。

而且白金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悄无声息地跟陈兴妮结婚了，结婚后那几天，白婶子还病了好久，真是他们村有史以来最没喜庆感、也最有猜想的一件喜事了。

陈兴妮本来拿到结婚证的时候高兴坏了，可接下来却发现她还是得在村里继续受苦。

她跟白金勇说要去随军，白金勇说部队里没地方，暂时批不下来，要她等等。

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已经是白金勇的媳妇了，当然不可能再去部队闹，她没有威胁白金勇的条件了。

最主要的是白金勇根本没把津贴给她，那些津贴还是会寄给白婶子，让白婶子每个月给她六块钱。

六块钱够干什么的？就算对这时候的村里媳妇来说，六块钱不少了，可对她来说，这实在太少了啊，她还想有了白金勇的津贴，她能有本钱去干些“大事”呢。

她满心欢喜地嫁给了白金勇，结果什么也没捞着？

可以说她这一回嫁人，还不如上辈子呢，同样都是什么都要自己干，却连丈夫的面都见不着了。

陈兴妮忍着气，只能用未来会有美好的生活来不断安慰自己，然后每天做些这时候还没有的小吃食，半夜出发拿去县里的黑市上卖。

在陈兴妮和白金勇的事被村里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长生也要带着小媳妇和丈母娘前往京都了。

他们出发的前一晚，金大山神神秘秘地找到张长生，拿给他一封信，压低声音：“长生，农场里有个我的老大哥想托你给他带封信，你看行不行？”

张长生没有很诧异，在到这个家里以后，他就发现金大山会在固定的时间，偷偷摸摸去农场送东西。

想了想在书里，白金勇娶了金蓉蓉和白金勇娶了陈兴妮后生活方向的不同，就是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才带来最后结果的差别。

现在金大山说是他的老大哥，也许跟这个“老大哥”有关？

金大山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真有在农场的大哥或者亲戚，村里人应该会有人知道，但好像没人提及过这事，风声都没有一点，不然村长这个位置金大山也坐不稳这么久。

除了在村里的旧识或者亲朋好友，那就只有是金大山年轻时候出去当兵，在兵营里认识的人了。

金大山有些忧虑，有些纠结。

信在他的手里快被捏变形了，“长生，这件事你可以拒绝，但是谁也不能说！现在上头什么意思咱们小老百姓也不知道，即使情况好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又变了，我怕万一情势严峻了，你有危险；但是这个人我不想拒绝，因为他是我最敬佩的人，也算有过同……过命的交情，爹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只好让你这帮爹做这个决定。不管你帮还是不帮，爹都只希望你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行吗？”

张长生难得看老丈人露出这个样子，这是第二次见到他表现出跟平时不同的样子，证明这个人在金大山心里也是很重要的。

好歹是春华这世的亲人，平时对他很不错，更别说对金蓉蓉的各种好了，张长生心软了软，“爹，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送信吗？”

金大山知道女婿这是答应了，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我去给他送东西，不知道他从哪听到消息，说他小儿子快不行了，这封信好像能救命。他现在在这个地方也只有你爹我能去看看他、陪陪他，当年……算了，你答应了就小心着些，路上有什么不对的就把信烧了、撕了或者吃了，你的安全最重要，老了老了，爹有私心了，对他也做不到年轻时那样了。”

张长生从金大山的未尽之语中，好像看到了英雄迟暮，又好像看见一个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爹，我知道，你放心。能办我就办了，不能办那到时候也是我能力不够。”

……………………

火车走走停停，不时要停下补充煤和水。

张长生有些新奇，虽然火车速度不快，但以凡人之躯能达此成就已是神举，记忆里后世更是优秀许多。

因为有金蓉蓉这个孕妇，被家里人“养”得很顺利的怀象，却因为闻不惯火车上的各种混合味道，害喜了，在火车上吃不好睡不好，还吐得死去活来，让张长生和白荷花很是忧虑，还好车上遇到个老赤脚大夫，教张长生按摩几个穴位，才缓解了些。

等到地方，走下火车那一刻，金蓉蓉才从奄奄一息的状态恢复过来。

“妈，我们先去找个招待所住下，你就照看蓉蓉，我去找房子。”说着就边找人打听路线，边尽力拿上所有行李，让白荷花好扶着金蓉蓉。

金蓉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无力的交代，“哥，你一个人去的话小心着些，别让我和妈担心。”

“我知道的，鼻子下面一张嘴，我会多问的，你难受就多休息，我会早点回来的。”接着三人找了张人力车，到了最近的招待所，安排媳妇和丈母娘住下，张长生就出门了。

为了方便他走读，房子选择相对靠近京都医学院的地方，离医院也不远，走进去是个闹中取静的小院子。

一个月房租八块，张长生付了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

因为房子有些旧，后续张长生又零零散散花了些钱收拾，等收拾好了，才去将在招待所的媳妇和岳母接来。

他现在虽然不挣钱，但是每个月学校都有补贴，加上卖了金叶子后还有些钱，张长生就自己留一部分后，交给金蓉蓉管着。

只是跟她商量，每个月除开菜钱后给岳母些零花钱，在陌生的地方，钱就是底气，他希望她们在哪都是大大方方地跟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