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是夏国研发医药方面最具权威的大省之一，刚好和江奶奶的研究方向一样。
要不是这点，楼书言也不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而且苏琦玉一个学都没上过的人，是怎么懂得这些的，这一点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徐之许原本热切的心情也冷静下来。
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江老和江奶奶的身份不一般。
对待出现在身边的人，必须把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行，我明天去调一下苏琦玉还有高家苏家的档案。”
楼书言点点头：“嗯，你刚才说你和苏琦玉打扑克牌？”
徐之许：“……”真该死，秋后算账，说漏嘴了！
那边的高丽萍拉着苏琦玉的手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琦玉，你回苏家吧，大房的屋也没有人住，怎么说你身上都流着苏家的血，你跟着我住那个土屋，不是找罪受吗？”
高丽萍想把苏琦玉往回带，苏琦玉直接蹲在地上。
她昂着头，看着高丽萍一字一顿：“不去。”
女儿跟自己亲近是高丽萍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她也从徐之许那儿了解了，琦玉并不是傻，只是大环境下的自闭症。
如今她愿意和她这个当妈的接触，就已经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但是亲近也舍不得看着亲闺女跟自己受罪。
“琦玉，那个土屋太破了，你跟过去会喂蚊子。”
苏琦玉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话，就是不站起来。
这副样子高丽萍可真是没法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同意苏琦玉跟着她去睡土屋。
木屋后头就有一条河，听说这条河是当年古黄河的分支。
不过清朝康熙年间改了道，就荒废下来。
好在河里都是活水，苏琦玉和高丽萍刚到河边，扑面而来的凉气让人舒服的喟叹。
推开土屋的破门，里并不大，还有不少蜘蛛网。
地上铺着不少干麦秆，厚厚一层，除此之外，还有两块拼接的木板。
屋里窗子上还有半盏煤油灯，上面已经结了蜘蛛网。
这个年代，不是所有人家都能用得起电的，尤其是荒郊野外的田埂地头。
高丽萍从脖子上扯下来毛巾，把木板还有煤油灯拿到河边。
“这儿水浅，琦玉，妈给你看着，你先洗个澡。”
她三下五除二就要去扯苏琦玉的衣裳，苏琦玉瞬间护住了领口。
这般警惕模样，让高丽萍一阵发笑。
“我是你妈，能对你干啥，快点先洗洗，等会儿这毛巾我就用了。”
岸边的芦苇非常多，浓密到草里蹲三个大汉都能挡住身影。
不过，这个季节没有人想往这儿凑，这不是纯粹喂蚊子吗？
苏琦玉扶着高丽萍的手缓缓下水，在高丽萍的帮衬下，很快把身上擦了一遍。
她到底是没有把衣服脱了，只是拿毛巾把身体擦拭一番。
高丽萍也趁机擦了几把，随后开始清洗木板。
夏天天热，即便是夜晚，东西也很快被晾干。
等到月上中天，高丽萍和苏琦玉躺在木板上。
两个人嫌屋里太热，干脆在门口睡。
微风轻浮，吹散燥热的夏夜。
两个人一夜无话，很快沉沉入睡。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高丽萍和苏琦玉先后转醒。
即便昨夜在身上涂了足够多的薄荷汁水，也挡不住荒郊野外蚊虫的叮咬。
苏琦玉脸上就被叮了一个鼓包，其他地方更不用说。
高丽萍瞧着她那模样差点笑喷了。
而苏琦玉板着一张脸，愣是没有一个表情，最终让高丽萍收敛些许。
“去洗把脸，咱们娘俩去徐医生家里给他们做饭，徐医生昨天交代了，以后娘就负责阁楼里的一日三餐，他们家管饭。”
苏琦玉点点头，如今的窘迫无一没有验证前世之事。
就是前世的高丽萍把偷窃的罪名坐实了，没过几天，高丽萍就把自己送到福利院，而她回到城里。
想到高家那两间无从下脚的小屋和跛了脚还没养好伤的四舅。
苏琦玉沉默半晌，最终开口。
“妈。”
“哎~闺女，叫妈干啥？”苏琦玉的主动开口让高丽萍很高兴。
“咱们以后，要住在这个地方吗？”
苏琦玉抬眸看着眼前的土屋。
夏季的露水让整个屋染上了湿气，像是披了一层雾纱。
土屋上方拐角处，因为时间久远，有些泥土已经脱落，大抵是能看到有光透出。
苏琦玉抿唇，目光又放回高丽萍脸上。
高丽萍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她撇开脸，瞬间红了眼眶。
“琦玉，你喜欢你外婆吗？”
苏琦玉沉默半响，最终吐出一个答案：“不喜欢。”
“其实妈昨晚想了很多，很晚才睡着，我的户口这两天就得迁回去了，到时候应该会回你外婆家，顺便照顾你四舅，我确实想把你带过去，但是高家那两间屋，加上我们娘俩住不下六口人，妈更舍不得你去受那个罪，苏家更不用提，你奶奶偏心，我就是从她家当牛当马逃出来的，妈不想你去那儿。”
“那、我去哪儿？”
“妈有个大学同学现在X市的福利院当院长，如果实在找不到地方，妈想把你送过去。”
高丽萍擦干净眼泪，她没下乡之前，也是考上大学上了一年的人。
不过后面知识分子下乡，她跟着集体来到下岗村，学业方面也荒废了。
但是之前去城里上集的时候，见到了玩的不错的同学，也是沟通之后才知道对方在福利院工作。
苏琦玉没说话，她突然就理解了前世为什么高丽萍硬是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她前世并没有去高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那些人嚷嚷着高丽萍进城享福都是笑话。
她应当是有怨的，只是后来这股怨气被楼书言捡走后，就不在意了。
高丽萍说完空间里短暂寂静。
她有些忐忑朝着女儿看过去，却见苏琦玉突然转过头，唇角微微弯翘。
“好。”
干净明亮的笑容，就好像看到荷叶上早起晨醒的露珠，摇摇欲坠欲落不落那般夺人心扉。
高丽萍湿润了眼角，将女儿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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