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盛极必衰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林清梦期待的望着顾渊，想要听听那些能文能武的好二郎还有哪些壮举。

顾渊深深的看了林清梦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都说，盛极必衰，不是没有道理的，汝阳侯府如此兴盛，如此强大，可大厦将倾，谁也阻止不了！”

林清梦心里一紧，猛地抬头望向顾渊，满眼的震惊。

“什么？”

大厦将倾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意思吗？

顾渊握着林清梦的手，幽幽的声音又缓缓道：

“应该是十六七年前，边关战乱，有敌入侵，汝阳侯府临危受命，被皇上派去边关御敌，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战役，犹如汝阳侯府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可是谁能想到，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汝阳候却在战场上中了敌人的埋伏，丢盔卸甲，战死沙场，死无全尸。”

林清梦震惊的捂着唇，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

如果像顾渊所说，汝阳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以一敌百之勇，有诸葛孔明之谋略，怎么可能那样容易中了敌人的埋伏？

还……还战死沙场，尸骨无还！

不等林清梦理清楚思绪，顾渊的声音又幽幽传来。

“你不信？”

顾渊轻笑了一声。

“不仅是你不信，所有人都不信，齐家的那些骁勇善战，征战四方，保家卫国男儿也都不信，不相信如神祗般的汝阳侯会那样轻易的丢掉性命。”

“所以，齐家的儿子们纷纷向皇帝上书，求上战场查明真相，击退敌寇，为父亲报仇，哪怕血洒疆场，他们也不后悔！”

“皇上怕齐家儿郎太过伤心，想要阻止，却拧不过齐家儿郎为夫报仇，抵御外寇的决心，最终只能答应。”

“可是谁能想到，齐家八子一个接一个的赶赴疆场，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只传来齐家儿郎一个个英勇御敌的故事和一个个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死讯。”

林清梦不知为何，明明听的是齐家的故事，眼角不争气的滑下一滴清泪，似是能够感受到那种悲到极致的痛苦。

似乎眼前刚刚出现了宏大盛景，却在这瞬间轰然坍塌，只剩下一片虚无。

这汝阳侯府怎么会这么惨？

一门九忠良，怎么会全都战死沙场。

可这也太诡异了吧？

齐家一门八豪杰还有汝阳侯，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竟然尽数被敌人斩杀沙场？

果然，战场刀枪无眼，生死不由人啊。

“那敌人真的有这样厉害？”

竟然让那么优秀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上。

顾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厉害？谁知道呢？”

“我只知道，自从那以后，风头无两的汝阳侯府的男丁一个都没有了，从此落败，只剩下一家的老弱妇孺。”

林清梦眉头微微蹙起，转头望向顾渊。

“你是不是记错了，如果齐家只剩下老弱妇孺，那齐宣......难道他不是齐家的子孙？”

汝阳侯府男子战死沙场，无人继承，或许齐宣是过继的也说不定。

顾渊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他是齐家的子孙，只是在祖父两辈战死时他尚未出生，而是遗腹子!”

“遗腹子？”

林清梦眼中划过一抹震惊，望着顾渊的眼神中带着探寻。

顾渊淡淡的点了点。

“不错，遗腹子。”

“齐宣是汝阳侯府唯一存活下来的男丁，还未出生，父亲和祖父叔叔伯伯都战死了，出生时母亲更是难产而亡，从小只能跟着年迈的祖母教养长大。”

林清梦眼中的震惊之色微闪。

没想到，刚才开起来风流不羁的齐宣，竟然有这样离奇又悲惨的身世。

但很快心头又升起疑惑。

“既然齐家落败了，为何齐宣还如此荒唐，丝毫没有继承父辈和祖父的衣钵，甚至敢丝毫不顾及永安公主的颜面，当街让永安公主下不来台，连皇室中人的面子都不给，他就不怕死吗？”

正如顾渊所言，汝阳侯府曾经盛极一时，如今早落败，今非昔比，齐家成年男丁尽绝，无人鼎立门户，齐宣应该更谨言慎行才是。

甚至应该努力上进，习文学武，等到长大成人，重振汝阳侯府的门楣，就如江珉岄当初的梦想一样。

可是齐宣却没有，反而风浪浪荡成性，臭名昭着，人人嫌弃，甚至不顾尊卑与永安公主对上，这不是找死吗？

顾渊伸手轻轻的在林清梦的鼻尖刮了一下，笑着道：

“他当然不怕死，齐家男丁战死沙场后，皇帝为了彰显仁善，感念齐家一门忠烈，给齐家赐了一块免死金牌，且汝阳侯爵位世袭罔替。”

林清梦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免死金牌？世袭罔替？”

这每一个要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可都是光耀门楣的事儿，齐家竟然一下子就得了两个。

只是，想到齐家一家的下场，林清梦又突然觉得这些身外之物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对于如今的齐宣来说，倒是给了他一道保命符。

“怪得不齐宣敢跟永安公主唱反调，原来有免死金牌啊，果然有靠山就是不一样，齐宣有免死金牌，就连永安公主都拿他没有办法，皇上竟然真的这么大方。”

林清梦眼珠子转了转，如果文宣帝什么时候再大方一点儿，给她也整一个免死金牌就好了，那她在这大风国不就能横着走了？

顾渊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不错，皇上是大方，可是他的大方是在齐宣出生之前赐下免死金牌和侯爵世袭罔替的圣旨，而不是齐宣出生之后......”

林清梦开始不明白顾渊话中的意思。

“这有什么区别吗？”

顾渊唇角微微弯起一点儿弧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当然有区别，你不妨仔细想想。”

林清梦蹙眉，细细思索其中的不同，慢慢细品才发觉了不对劲儿。

齐宣如今是汝阳侯府唯一的男丁，如果齐宣没有出生，那文宣帝赐下的免死金牌暂且不论，那世袭罔替的爵位便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