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性

人年纪大了，睡眠本就浅，加上心中多少有些挂念，自然更加容易惊醒，年轻人倒是睡眠好些，但是船上的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心里都有不少事儿挂念着，睡不好已经是常态了。

付於催动自己的能力的时候控制力还是弱了些，水浪的波动比较大，这下船上的人都睡不着了，纷纷起身出来查看情况。

看到船边翻转着几艘舢板，上面还趴着几个男人，衣着简陋脏污，形容狼狈，再怎么单纯也能意识到这些人来者不善。

曲菱忍不住躲进了父母怀里。

“救命，救命，杀人了！”有两个刚才出言不逊的被付於重点关照了一下，趴在舢板上头还是能浸在水里，已经呛了许多污水，付於还是没有停手。

“好了，付於，别脏了自己的手。”曲釉制止了付於的举动，这种人渣确实该死，但是现在秩序还是存在的，她记得离这里不远的镇子上就有官方的船队，为这几个人渣坏了在官方面前的形象可是赔本买卖。

“看你们这副样子，这舢板也不是自己的吧，抢的？”看着几个人邋遢的样子，和舢板上的一些划痕，曲釉能猜得出来这船的来路大概也不太正。

“我们动歪心思是不对，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带头的马哥看这副场景，知道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很可能会被送交官方，今天这出顶多就是抢劫不成，被抓起来教育一顿也就能回家了，要是暴露了些别的，那可就悬了。

他可是知道的，官方现在奉行乱世用重典，要是罪行比较严重，直接剥夺终生自由送去干苦力，伙食也很一般，果腹罢了。

曲釉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看清楚，力量是这么用的。”

纤细的手指张开，淡淡的蓝光凝聚在指尖，水流缠绕上马哥的脖子和胳膊，被生生悬在了半空。

马哥头上的花布头套在挣扎间已经掉在了水里，现在整张脸都暴露在众人面前，只见他的脸颊和下巴处都有不少抓痕，结合他们的反应，曲釉有了猜测。

本以为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就领头这个有几分实力，其他都是普通人，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变态心理，这舢板的主人想来不仅凶多吉少，还遭遇了一些非人的虐待。

“是你自己承认呢，还是我直接送你亲自去向他们道歉？”曲釉挥手把马哥向船边带了些，五指微紧，马哥的脸色就变得涨红，青筋爆出，五官狰狞。

尽管如此，马哥还是咬死了不肯开口。

冷笑一声，“希望你的同伴和你骨头一样硬。”手上的蓝光越发浓郁，剩余几个人也被水流吊在了空中，在众人的目光中，水流形成的枷锁一点点收紧。

“我......我说......放......过......我”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船是抢的一家渔户的，他们一家六口，两个老人，一对夫妻和两个女儿，都死了，马哥他们把两个女孩，关起来，玩了三天，马哥嫌养着她们费粮食，昨天把人杀了装进袋子里，绑上石头扔进了那边的水库里。”年轻人喘了几大口气，似有几分羞愧，一口气把他们的暴行揭露出来。

年轻人叫黄信，是个高中辍学的小混混，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也只敢找几个初中生收收保护费，讹点饭钱上网钱，连偷车都不敢。

他运气不好，和朋友在网吧里打游戏的时候遇上了马哥一群人，没想到洪水来临，被困在了一起，马哥他们抢了网吧老板的钱和吃的，那会儿黄信就有些害怕了，想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但是马哥这种人，怎么可能让看到自己作恶的证人离开，威逼利诱之下，黄信只能跟着他们一起。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丧心病狂，连杀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而且，想起那一家六口的死状，黄信就寝食难安。

本就有些害怕的曲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曲小姨有些担心女儿，但是也没让女儿避开，菱角就是太单纯被她和丈夫保护得太好了，一点看人的能力都没有，不然怎么会被一个霍可怡蒙骗这么多年。这个世界的残酷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没有下限，早点看清这一点是件好事。

“没想到还是条大鱼。”曲釉嘀咕了一句。

“怎么办呢，我最讨厌的就是强女干犯，不然这样吧。”曲釉操控着水流化作一柄剪刀，“咔擦”一声，马哥目眦欲裂，两腿之间很快泛开大片大片的血迹。

在场的男性，即便是曲姥爷杜老爷子这个年龄的，都忍不住想要并腿。

这一招对于任何一个雄性生物来说杀伤力都是最顶级的。

曲釉眼风扫过黄信，黄信连忙给她指认，不过两分钟，这世界上就又多了四个太监。

“你这样，官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个男人怨毒地看着曲釉。

“乱世用重典，听过吗？你们杀了一家六口，就算是和平年代都很难逃过法律制裁，更别说现在了。”

“如果不是我自己实力够强，今天晚上我们船上的人也会是相同的命运，不是吗？”曲釉冷漠地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转头看了一眼家人和杜家人，曲釉没有再解释什么，“早点睡吧，明天把他们送到官方的船队那里去。”

等曲釉和付於上了楼，众人才从今晚的事情里慢慢回过神，得罪过曲釉的杜薇母女俩飞快地回了船舱，霍珩沉默了许多，虽然知道曲釉和自己可能不大，但是今晚这一出才真正的让他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他们之间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

曲家人也沉默着回了房间。

邢莹看着那几个男人的惨状，眼神中闪过一抹坚毅，这段时间因为船上的奇怪氛围，邢莹也不太好意思经常去找好友，但是现在她看清楚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