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种感觉

“哎，你们看，那人是不是欧阳白？”

“好像是耶！”

“走，咱们过去跟他拍张照吧！”

“好啊。”

“........”

欧阳白刚和董旋两人说完话，一群学生呼啦啦围上来要拍照。

他也没拒绝，很大方的和人拍照。

刚开始拍双人照还好，慢慢的一大堆人要拍合照，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有人故意往他身上蹭。

扭头一看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

大妈穿金戴银，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吓得欧阳白骑上摩托就开跑。

连刘艺菲喊他都不管用。

........

北影校园里的路上。

刘晓丽问道：“老陈，那个年轻人你认识？”

陈京飞点点头：“远洋集团老林的儿子，以前我们一起做过地产生意。”

听完这句话后，刘晓丽看了看旁边蹦蹦跳跳的刘艺菲，眼神中出现了异样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刚回到院里，欧阳白的手机就呜呜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王佳卫。

“喂，王导，是不是让我进场？”

对面传来了王佳卫的声音：“对，你买票来上海，我让助理把地址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之后，欧阳白又给黄博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去趟上海拍王佳卫的戏。

........

下午四点多，欧阳白出了机场，打车直接来到片场。

片场在外滩，这里全是八九十年代建造的小公寓，场景有点像之前王佳卫拍的《花样年华》。

一家小旅馆外面放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剧组还在门口拉了警戒线，不让外人靠近。

欧阳白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出来领着他上去。

上了二楼，他才发现，现在属于停工状态。

除了导演王佳卫带着大墨镜，手上夹着烟，盯着镜头上的画面以外，其余的工作人员都无所事事。

楼上还传来了稀里哗啦的麻将声。

欧阳白嘴角抽了抽，王导的风格果然与众不同。

“欧阳先生，这边请，先换装。”助理上前指了指三楼，示意先让他去楼上化妆间把妆画了，让王佳卫看看。

来到化妆间。

欧阳白穿上长袖衬衣，大皮鞋，化妆师给他梳了一个大背头，油光铮亮。

“大叔，现在是啥情况，剧组咋没有开拍呢？”

没搞清楚现状，欧阳白和化妆师大叔闲聊。

“唉~！”化妆师叹口气，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习惯就好了。”

看得出，化妆师估计也很无奈，估计是被折腾的不轻。

王导是出了名的没剧本，没台词，全凭脑子想的一个人，跟他合作的人就没有人说过轻松二字。

反正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要什么。

欧阳白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一会儿自己该怎么拍。

但他打定主意了，只要王佳卫喊咔，他就问是什么问题，两个人迟早有一个先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靠在门边问道：“喂，新来的？”

欧阳白扭头一看，哟，章子诒。

他点点头：“对啊，刚来。”

章子诒走了进来，斜着脸蛋，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以前没见过啊，哪个学校出来的？”

在此之前，章子诒已经凭借《卧虎藏龙》，提名金像奖和金马奖的最佳女主角。

在新人女演员中可谓是风头无两。

欧阳白见她带着一丝娇贵的气焰，咧嘴一笑，一口山东话飚了出来：“俺是乡下来滴，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大姐？

本来还见他长得不错的章子诒，闲着没事儿想跟跟他聊几句。

但被这土里土气的话噎住了。

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嘴角抽了抽，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也是来拍电影的？”

“对，俺是！”

听了黄博那么久的山东话，这腔调欧阳白早就学会了，一脸得意的说：“俺中午来送饭，楼底下那个戴墨镜的说俺有明星相，给了俺一千块，让俺跟着你们拍电影。”

章子诒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他一副土老帽的形象，顿时觉得扫兴。

哼哼两声就走了。

“哈哈哈.....”化妆师开怀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的。”

欧阳白起身朝他摆了摆手，下楼去了。

像章子怡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是见人下菜的角色，他也没啥兴趣。

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你得意个噔啊！

来到王佳卫面前，欧阳白问道：“王导，我的剧本呢？”

“那儿有个箱子，你提着从楼下走上来敲门。”王佳卫根本不回答剧本的事儿，又冲助理说：“清场！”

助理咵咵咵往楼上跑，让楼上的人不要打麻将了，开机了。

房间内全是熟面孔，巩利、王非、刘家玲、张漫玉、梁朝韦。

四个影后坐在麻将桌上打麻将，梁朝韦像个乖宝宝站在刘家玲身后，章子诒则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哎，子诒，谁来了？”刘家玲问道。

“不认识。”章子诒撇撇嘴，这时候她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肯定被涮了。

王佳卫怎么可能找个送饭的演拍电影。

这不是胡扯吗？

“走，咱们去看看。”王非很好奇，起身就往外走。

四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咵咵咵下了楼梯，站在布景后面。

“那个仔好靓喔！”刘家玲轻声嘀咕了一句。

王非三人不禁点点头，欧阳白的长相的确没得说，五官分明，妥妥的大帅哥。

......

“收声！”

“灯光，摄影准备！”

“3、2、1，aition！”

欧阳白从楼下提着皮箱上来，噔噔噔敲响了房门。

“咔！”

“重来！”

欧阳白站在原地问道：“王导，我哪儿做得不对吗？”

王佳卫沉默了十来秒才说：“你走得太快了，稍微慢一点，你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来这里租房子。”

欧阳白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觉得他估计是诓自己的，估计十有八九是他已经习惯喊咔了，一开拍就嘴痒。

要是不喊几遍咔，估计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不过来之前，欧阳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次他就是想来打磨打磨自己的演技。

干一行精一行。

不能拍了王佳卫的电影，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提着皮箱重新回到位置上，欧阳白调整好了状态，听到王佳卫喊aition！

他提着皮箱又走了上去。

“咔！”

“重来！”

欧阳白觉得自己没做错，于是问道：“王导，这是哪儿的问题？”

安静。

现场一片安静。

这人刚来的新人有点虎啊，导演让你重拍，你重拍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过大家听起来还是挺爽的。

一般可没人问王佳卫为什么，都是自己跑去看回放，自己又回头重新演过。

等了半天，王佳卫来了一句：“嗯.....我看着你没感觉。”

欧阳白回头看着这不到十米的楼梯，上个楼梯还要什么感觉？

要不要我给你来一个前空翻一字马，再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踢。

“王导，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要的？......要想的，是一种你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孤独感。”王佳卫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说法表示肯定。

我可去你吧！

欧阳白算是长见识了，头一次见编瞎话，编得那么认真的人。

算了，谁叫他是王佳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