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虐待

日子在平淡中缓慢又飞快的度过。

白重锦娶了工部右侍郎的嫡长女袁苒，如今小夫妻两口蜜里调油。

白晏清又高升，羡煞旁人。

九月初，辰辰平安生下女儿，得了嘉昌帝和皇后好些赏赐。

生产期间，殷桦直接住在二皇子府帮衬一二，其实她可以不用来，自从女儿怀孕之后，二皇子府中就来了两个太医值守，这两个太医全程照料怀孕的二皇子妃。

但她身为人母，总想着在女儿危难时刻守着点。

殷桦看着女儿精神还算不错，她的心才彻底放下，这才有心思看襁褓中的外孙女。

辰辰初为人母，满脸慈爱地看向小小一团的女儿，虽然婴儿脸上青青紫紫的，但不影响她对女儿的爱。

她不禁感慨：“娘，我好像真正懂了你看我们四姐弟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的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平等的尊重他们，也不会因为她和圆圆是女儿而不一样。

母女俩相视一笑。

白晏清在门外急死，大喊：“辰辰怎么样了？可收拾好了？我能进去看看吗？”跟他一同在外面的还有二皇子和团团。

至于圆圆和睦睦还小，就没让他们来，免得吓到他们，两个家伙现在还在家中生闷气，觉得他们因为年龄小而被排挤了。

二皇子倒是可以不避讳的进去，但不能将岳父孤零零的扔在一旁不管不顾吧？

白晏清虽然得知女儿平安，但他不亲眼看到他就是不放心。

偏偏里头的母女俩说话声音轻的不行，他脑袋都贴门上了，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母女俩再次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点无奈。

最后白晏清进去了，也只是隔着屏风张望，哪怕他是亲爹，也得避嫌。

二皇子就没这么多顾虑，进去后直奔床前，一脸怜惜地看着妻子，想开口说不生了。

又有所顾虑。

他是可以简简单单说一句不生了，可世人愚昧。

只会将生不出儿子的过错都归结于女子身上，哪怕辰辰贵为皇子妃，膝下无子也会被诟病。

且外面那些人更有理由塞人进来。

他是无所谓这些闲言碎语，可这些话语都会化作利刃刺向辰辰，再是明媚开朗的姑娘也承受不住，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同时他又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襁褓中的女儿。

殷桦将二皇子的神色尽收眼底，见他没有因为辰辰头胎生了女儿而有所不喜，微微点头。

这才慢慢退下，将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白晏清也跟着桦桦出来，他刚刚隔着屏风跟辰辰聊了几句，也看了眼外孙女，还算满足。

就是遗憾他不能给外孙女取名。

回到侯府，许知婳正带着儿媳等着道喜，“没想到反而让你先当上外祖母。”

她的儿子比静琦还大两岁，今年七月才结的婚，就算再快生孩子也得等到明年。

“这是你羡慕不来的。”二人多年妯娌，彼此性情又比较合，自从葛如蓉病逝之后，二人说话也没那么多拘束。

许知婳哑然失笑。

两个妯娌加一个新妇还在畅聊，侯府上方突然响起一道惊叫声，将几人吓一哆嗦。

许知婳率先反应过来，问：“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殷桦同样蹙眉，看向惊叫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李嫣院里的方向。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忧虑重重。

前去查探情况的下人很快回来，同时带回一个瑟瑟发抖的十一二岁大小的丫鬟。

“这是怎么回事？”

话刚问完，阴气沉沉的李嫣突然出现在几人视线中，阴森森地看了眼许知婳和殷桦，扯出一个面无表情地笑，“让二位看笑话了，这是我院里不懂事的丫鬟，这就带她回去好好调教一番！”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忙对着许知婳和殷桦磕头，“三夫人、四夫人，求求你们救救奴婢吧。奴婢不要跟二夫人回去，奴婢会死的！”

她语无伦次的表达着她的恐慌。

李嫣指使着身后的婢女前去扯小丫鬟。

小丫鬟挣扎不休，她才不要回去，她真的会死的！

想到她刚刚看到的画面，她就害怕的要死！

许知婳眉头紧蹙，她跟李嫣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多年，彼此性子不说全了解，那也是八九不离十。

怎么自从白晏池死后，李嫣的性子越发诡异？

见小丫鬟抖得不成样子的情况下，还一个劲的往后退，出声制止，“我虽无法插手二嫂调教下人一事，却也有权过问府中上下一切，即便是个下人也不能无故受辱。”

小丫鬟听闻此话，眼里蹦出无限光芒，连滚带爬的往许知婳等人这边爬。

“四夫人救救奴婢，二夫人她不是人！她不仅仅虐待奴婢，她还虐待四少爷，四少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院中人都知晓，二夫人威胁奴婢们不准说，谁若说出去就叫奴婢等人家破人亡！”

若非虐待到她身上，她也不会说的。

谁让二夫人是四少爷的亲生母亲。

殷桦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解地看向一脸阴鸷地李嫣，这个儿子是她日思夜想求来得，怎么如愿生下来了，反而这般嫌恶？

也不能说嫌恶，偶然间她也能看到李嫣眼中对儿子的爱。

又爱又恨。

可是为什么呢？

白煜宵年纪小，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和许知婳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白煜宵长得像死去的白晏池，她们还真会怀疑什么。

“你！找！死！”李嫣恶狠狠地盯着小丫鬟，原本她院中的一切都被她粉饰太平，如今被揭开这层遮羞布，令她脸面无光。

她确实对拼死生下的儿子又爱又恨，爱他是她的儿，恨他是个来路不正的丧门星。

她每晚做噩梦，总害怕这个克星儿子会克死她。

她觉得自从她生下这个儿子后，时常心闷发慌提不起劲，得病的次数也比以前频繁。

这都是曾经没有过的。

她也不想想她年纪上来了，身体肯定不如年轻那会儿，再加上早些年几次流产，哪怕调理得当也无法恢复如初，生白煜宵的时候得知女儿去世，打击过大，又是大龄生子，身体自然变得更差。

偏偏侯府自从白煜宵出生后，确实死的人相对比较多，还都是她所亲近的，又整日无所事事，容易胡思乱想。

人一旦认定某事，就会无止境的套进去无法自拔。

一如此刻的李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