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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采良材逸归风后 访大贞不信洪崖

“必审象以合乎理,候炁以验乎数,然后准诸晷度,则重泉高穹,不遗累黍。其中之理数,天以六节,地以五制。用天炁者,六期为备;终地纪者,五岁为周。五六合者,岁二千七百二十炁,为一纪,六十岁,千四百四十炁,为一周,太过不及,斯已见矣。”

帝闻此宏论,叹曰:“探赜天地之始,穷幽法象之原,可谓智参造化者也。”遂尊为经历公,以泠伦为副师。于是鬼臾区居灵台之上,因五量,治五炁,起消息,察发敛,以作调历,岁纪甲寅,日纪甲子,而时节定。是岁交已酉,实帝之五十年也。

时冬至日,有日南人获神策百茎来献,并进一兽图,云南土所产。其鼻似勾,牙长于外,身大可四牛,交媾水面,三年一字,其胆四季流行四足,不知何名。

帝谓但见图象,遂呼之曰“象”。遗使求之。逾五岁,得十六足以归。以其能负重,命用以驾车。神民之丘得宝鼎三座来献,不炊而熟。盖昔逸神氏之丹鼎,按天、地、人者。

帝使冕侯常先赍诸物,问鬼臾区主何祯祥。区曰:“策?即蓍草也,历千岁,一本百茎,下有灵龟守之,此必含帝之在位年数。若夫宝鼎,乃炼神之器,天机微意,未敢直陈,当以嘉征之语还报。策可留此听用。”冕侯拜辞复命。

鬼臾区乃以方圆勾股之数,测天地之高深,度日月之远近。土圭臬表,候炁异同,衡尺矩弧,缀述烦简。

盖土圭日至之景,即勾也,臬表即股也。以臬之高若干,得景若干,即知离地若干,所谓偃矩以望高也。

以日月之高为昼,其夜相等,即得地之下深,所谓覆矩以测深也。以日月之高深,得天高地下之径而三之,即为天体之圆,所谓环矩以为圆也。

得天之圆,因以方之,测其弧,知周天经纬之度数,所谓合矩以为方也。

得其方数,因以平之,而两极之出地入地,天中之在南在北,皆可得矣,所谓衡矩以正绳也。

天有北极,四隅有高下,因而设管以望之,则七政之高低远近,无不具得,所谓卧矩以知远也。

复思七政之参差,两仪之广袤,必以算术,乃能极其奥,遂命隶首作《九章算数》而齐约之。

帝闻隶首号曰黔如,精于数术,知即皇人所言者,故令其掌算数。

鬼臾区因教以炁朔转交闰为五应,立表为历元章蔀,以乘除加减归并法算之,累成岁策,逆以日月朔望、未来之数而推之,积邪分以置闰,十九年七闰为一章,配甲子而设蔀,六十年一周为一部,造成十六神策长历,于是时惠而辰从矣。

帝更念大挠有淑言进规,常命作戒书于盘盂,以弥缝其阙,即以为孔甲史,黔如为虑首史。

帝谓经历公既事历日,何暇更占星象?车区占风角多验,复命并占星之炁色休咎。

容成天公常指点“其星之紫宫为皇极之居,太微为玉帝之廷。明堂之房,大角有席,天市有座,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雀奋翼于前,灵龟圈尾于后,黄神轩辕于中。六扰既畜,而狼蛔鱼鳖,罔有不具。在野象物,在朝象官,在人象事,动用毕备,占之辄应。”车区悉皆领会。

帝曰:“吾闻知天者圣,天公非圣而何?”凡象纬之事,悉兼而总之。

命柏常于天中建皇极,施禁令,国无邪教,市无淫货。

帝以风钜配上台以同天,天老配中台以录教,五圣配下台以道级,谓之三公。

知命受纠俗以正臣民,窥纪受变复以弥祸变,大填受补阙而寡愆尤,地典受州络以明土脉,力牧受准斥凡事合宜,鵊冶受决法而民不枉,赤诵受版牍而事不惑,是为七辅。

又立六卿、三少、二十四官,共理万民。

由是民不习伪,官不怀私;市不预价,城郭不御;见利不争,风雨时若;人无夭枉,物无疵疠,虎豹不妄噬,鸷鸟不妄搏,裔夷之人罔不来享。

天地治,神明通,有异草生于庭,佞人入则指之,名曰屈轶。凤凰止于东园,巢于阿阁,麒麟游于苑囿,天下咸称至治。

岁在庚戌,上应开皇十劫。帝临朝曰:“昔吾祝融君听鸟鸣作歌以和神氏,太昊造琴瑟作乐以理身心,女皇制笙簧以通殊风,炎帝断苇龠以协群音。今赖公等匡维,亦欲作乐以识盛。”

泠伦进曰:“臣探发音者有八,金、石、丝、竹、匏、土、革、木。然金革之音鸿而远,丝竹之音柔而和,匏石之音清而脆,土木之音朴而实。众材随地可得,唯良竹能和众音,必求节疏而直、干坚而圆者方可,近处未易得也。”

风后曰:“臣在中条时,吾师令汲泉于嶰溪,有修竹千竿,劲节凌云,垂枝映水,堪为妙选。臣愿同泠伦前去采取,亦得一省师尊。”帝即备礼物,令致谢天姥。

共鼓、化狐、邑夷皆愿同往,得采巨材,以造舟楫大辂。帝悉许之。风后偕众起行,帝亲率群臣送至郊外,叮咛“蚤回理政。”诸人带从者百余西行。

在路月余,将至中条,风后谓众曰:“今我入山,不复还都矣。”

泠伦等大惊曰:“太师公何出此言?帝前不露片言,我等如何回覆?”

风后曰:“但言‘鼎成时再会’可也。此去大夏之西,阮瀚之阴,可得美竹。只我欲求一作伴,未知孰允?”邑夷愿从,遂与众作别,驱车疾驰同去。众彷徨叹息,越宿乃行。

至嶰溪,见水势奔溢,隔溪谷口果有千竿修竹。造浮梁过溪,砍伐得数竿,竹林有人喝曰:“尔欲作假凤鸣,伐去此竹,教真凤栖于何处?”

泠伦止众勿伐,入竹里寻之,见一人趺坐,古貌野服,知是异人,即上前拜问,不答。

叩问再三,乃曰:“予洪崖生也。广成是予后辈。汝主慕其道,遍处访求,然未若予之简易也。”

泠伦欲讽其入补风后之缺,其人笑曰:“方事声色为乐,奚暇治性命哉?”

泠伦愿拜为师,从游林下,其人曰:“未可也。且令汝主同来,当语以至道。”

泠伦恐其踪迹不常,己在竹林追陪,令共鼓、化狐截竹为段,载于车上,回都报帝自来敦请。

鼓、狐采伐巨材,连夜造成舟楫,装载竹木车仗,顺黄河东流,由济水北上。入朝将诸事奏闻,帝惊喜曰:“太师公克定大乱,奈何遽去!我必强之出山。洪崖既与广成相识,务往会之,见大贞不难矣。”

以政事尽委力牧,带近臣数十人,命方明执舆,昌寓骖乘,张若、謵朋为前马,昆阍、滑稽为后车,凤石负书,离朱载图,吃诟、象罔执戈戟,柏常荷剑以从。命化狐为乡导,备载行粮。发轫紫宫之阙,朝涉洹沙之河,夕宿阴浦。

岐伯知之,与寒衰、王冰赶至漯水。天明,帝登舟将渡。岐伯至前曰:“闻帝西狩中条,愿随车驾。”帝曰:“天师不惮跋涉,足纫至意。”遂同渡而行。

旬日将至中条,阴雾漫空,迷失道路。岐伯曰:“冬雾终朝,天将雨雪,恐旅中不便。”

化狐曰:“何不先至嶰溪,见过洪崖,顺途归迎风后。”帝允之,俟雾开驱车西去。

众不知嶰溪即王屋后窟,乃远远转过大夏。

遥见泠伦来接,帝问:“洪崖安在?”

伦曰:“日在林中讲究。昨晚有五老人乘灰、黄、苍、白、玄五色之鹤,邀先生入空同会广成子先生,即折竹枝化彩凤,跨之同去。临行嘱曰,帝若来,云在空同相候。”

帝曰:“空同有五,不知何处为是?”

岐伯曰:“少居北豳泾水之北,有山曰空峒,其间峰峦卓越,襟带中原,圣贤会集之所,或是此处。”

帝即命驾北访,水陆兼程。过泾河,见乌仑山势险峻,戒众缓行。至山半,寒衰踹巉暖危石,忽失足坠下。众大惊。帝急令运转大石,不见皮骨。寻至山左,寒衰卧石岩,手招岐伯。岐伯扑身而入,王冰尾后亦进。众赶至岩前,石遂闭合。帝令开凿,坚如钢铁。连开三日,不得见。帝泣曰:“天何屡夺良佐耶!”只得起驾。

一路问至空峒,果是景致异常。从人驻山下,帝与泠伦诸人缓步而上。见双松下洞门紧闭,额上横镌“广成洞”三字。

帝喜曰:“今番得见矣!”亲自叩门。

有二童子启门曰:“已知大驾降临。但我师朝往须弥会友,归期难必。曾嘱转达至尊,异日再来相晤。”

帝曰:“越岭循川,往来万里。宁守几日,以俟一见。”

二童曰:“既决意,不敢久屈。送一信去,或可归矣。”

进内取小盒,邀帝同陟高峰。上有石炉,大可数围。童拈盒中香少许,投于炉,篆烟腾起。洞口有人曰:“洪师至矣!”

帝信是广成已回,趋下峰头。远见道者,年可半百,泠伦先拜陈说,帝知是洪崖,略述企慕之诚,洪崖曰:“顷在须弥会中黄子,忽见信香起,知贵客在门。”

帝曰:“予闻须弥在北海之北,而何往返之易?”

洪崖曰:“两仪间有四大须弥,中须弥为大地,南望松桧郁然者,南洲之须弥也。远在极北,近在目前,此皆中黄子寄迹之所也。”

帝急问广成所在,洪崖曰:“此亦山野慵夫,寡言语,一号力默子,无甚道德可重。何亟于究问若此?”帝心微愠,以为峨眉皇人谅不虚言。洪崖延入洞中。帝因天色昏黑,权且留宿。

是夜彤云密布,下一天大雪,向晓不止。帝殊焦躁,勉强与洪崖谈论,洪崖反梗于义理,所以愈不合意,只欲辞去。

洪崖曰:“广成在西空同静炼,去恐索兴而回。”帝得此消息,一候天晴,便要踏雪上路,洪崖亦不再留。临行赠《自然之经》、《金丹之诀》二篇,曰:“此皆清静要领,玩之自得也。”帝受而谢之,同泠伦等西行。

日暮,共入大林歇宿,先有数人在内煨榾柮向火。中一黄面长髯老翁,捧九节竹杖,举手向帝曰:“愿以此竹见赠,中有九品之方,与子观玩,受用无穷。”帝异而拜受。剖视之,每节有篆书三字,其文曰:

守飞门,逸户门,启咽门

巡喉门,安贲门,会吸门

沁幽门,约阑门,导魄门

帝问其精义,但云:“试反求之,可得矣。”是夜同宿林中。明且起视,已失数翁所在。询问土人,知是须弥山下,始悟中黄子现身垂诫,遇而不识,诚为懊恨。复趱行西去。

一路履冰雪,夜宿晓行,又值冬尽春初,有几座峻岭高山,犹是粉堆玉砌,惟乔松万株,挺立天表,帝皆命之曰雪山。

抹过焉支删丹口,是西番地界,遍山多结杞子,映雪较红,采食味极甘美,名其地曰甘。

帝与众披荆棘草木,直至西空同,峰岭一似鸡头,因名鸡头山。帝登鸡头四望,遥见天山、黑山、昆仑、合黎万山环拱,皆积雪未消。

俯瞰青海、红池、渥洼弱水,一派浊流,绝无行人问渡。

远见一人西来,帝率群臣迎视之,仿佛赤松子,问之果是,云自龟台还。

帝告其所以,赤松出中诚箴一轴授之,嘱曰:“当勇为急退。”抖擞遂行,帝留之不得。启箴诵其语,皆修身制命治性之法,宝藏车中。

此山上当斗柄,戴北极而立。山下有滕姓六家居焉,帝遂止宿其家。

化狐告以西来求真之故,滕老答曰:“兵为阴象,帝用以治乱。雪为阴气所结,帝适遇之。吾闻真道贵阳而恶阴,恐帝未应受箓也。”化狐以其语闻,帝不之怪。

帝于山之前后访问广成子,四五日无有知者,帝叹至道难闻,将命驾东归。从人报:“有樵子在林伐木,可拘问之。”

帝亲往问曰:“此地有广成大贞否?”

樵曰:“居人皆以杀伐为事,残暴成风。虽有高人隐贤,岂肯驻足于此!”

帝自省:“灭蚩尤,擒榆罔,杀戮生命诚多。如是罪过,何能得见圣真?樵子其谓我矣。速回修省,再议访求。”别樵者,取原路而还。

经赤水之北,登昆仑之丘,南望归途。夜半下丘,遗失玄珠一颗,使智者索之不得。无何,复使吃诟举火索之,又不得。离朱目力最明,暗中能见微物。帝使其遍索,亦不得。象罔无意得之于枯草间。

帝曰:“异哉!明智者不得,象罔无知乃能得之。我于是知智能之不足恃矣。”为访广成,反失去诸子,兴味萧然。

行近泾水,泠伦曰:“洪崖曾云‘兴尽而返’,今果然耶!”帝曰:“狂徒之言何足凭!”

行数日,至中条山口。时已三春天气,遍岭桃花,如一片红霞。帝率众上山。山有二洞,皆被桃花护定,乃分枝拂瓣而进。

及至洞中,光明通达。望其后,深邃莫测。中设石床、藤椅、竹杖、棕团,悄无人影。

帝顾问泠伦曰:“太师公临别,曾有何言?”

泠伦以“鼎成再会”之言为对,帝莫知其意。惆怅良久,叹曰:“来去自如,真高人也。天师三人亦未必不借景遁去,谅不肯复出。”

那知:后会已不遥,分手亦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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