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篇章新的开始

眼瞅着秋意渐浓，整座栖霞山也变得色彩斑斓起来。红黄绿三色参差交错，绿中泛黄的树叶，红色的山果点缀其中，美不胜收。一阵秋风吹过，树叶随风而落，还有一些被风轻轻的带着，打着旋儿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栖霞河面上，随着河水缓缓的飘向远方。栖霞村其实是个很美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风景再美，村民也只知道耕田种地维持生计。硬是浪费了这栖霞山丰富的物产。

入了秋天气转凉，前两天还热死个人，今天出门就已经有些寒意了。得亏妹妹早起专门给自己烧了一碗汤面，又加了些辣椒油进去，吃了以后身上也热了起来。苏若淳看了看头顶还未完全升起的太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提着铁锹往旧磨坊走去。等走到磨坊门口，苏若淳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这怕不是整个村子的劳力都来了吧，院子门口热闹非常，大家看到提着铁锹的苏若淳倒也是都很热情的打招呼。只是苏若淳和方玉珩性子相近，都不是怎么爱说话的人，也只是点头应了几句。

村民也都知道这这苏家的大小子和方家的大小子关系极好，一位抽着旱烟的大叔笑着说道：“若淳来啦，那玉珩在磨坊门口大石头那坐着嘞，快去吧。”苏若淳听罢点了点头，拎着铁锹大步向方玉珩所在的地方走去。“若淳哥！这边！”还没走到跟前，苏若淳便看见方玉琮那小子冲着自己挥手喊到，一时也笑着冲他挥了挥手，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道：“你咋也来了嘞？”方玉珩笑着接话道：“闹了一晚上不肯睡，非要来帮忙，我说他人小力气小，他还不肯听嘞。”

方玉琮听见大哥这话，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道：“我是比不上你们做惯了农活的人力气大，可是我人小跑得快啊。就算是跑腿递东西也是可以做的吧，再不济，给你们倒碗茶水也好啊。”方玉珩知道自己弟弟这是不甘人后，也是因为他真的爱读书，对学堂充满了期待，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村长赵正就来了，村民们也都安安静静的聚在一堆等着村长说话。赵正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也笑了：“今儿人来的齐全嘞，可见大家伙都是想尽把子力气的。老少爷们儿们，咱这学堂，是为了咱自家孩子盖的，老先生，也是为咱自家孩子请的，所以咱必须尽心尽力！等学堂盖好，将老先生请来，咱开一天流水席好好喝一顿！”

人群顿时轰的一声笑开了。赵正也笑呵呵的分配了任务，人群慢慢散开，热火朝天的开始干了起来。有上山砍木材的，有去河边挑沙子的，也有上房开始拆瓦片的。赵正缓缓吐了一大口烟，看着大家伙都有条不紊的干着各自的活计，笑呵呵的出了磨坊。

苏家，苏若清先是帮哥哥做好了早饭，等严氏三人起来了，又给她们端上了热乎乎的汤面。等三人吃完了，苏若清洗好了碗筷，又将剩下的面汤，玉米粉小麦麸皮混合的猪饲料加上剁地细细的猪草混成一大桶猪食，提去喂猪。

苏若清把一大桶猪食倒进猪食槽里，一边用盛猪食的大铁勺敲了敲大桶，一边用嘴发出“猪啰啰啰啰～”的声音，一大一小两头猪就哼哼唧唧过来抢食吃。

忙完了这些苏若清已是有些站不住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吐槽，这身体也太虚了吧，难道是融合的不好？严氏看着女儿有些虚晃的身子，有些担心她吃不消，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累坏了吧，去里屋歇会儿，陪着你奶奶做针线就行了。晌午饭娘做好了给你哥哥送过去就行。”苏若清很想拒绝，但是身体不允许，只好进了里屋陪着赵氏做针线。

赵氏虽然出身农村，但是性子极好。笑呵呵的给孙女倒了杯滚水，拉着她坐在炕上，不停的摩挲着孙女的手说道：“清儿，累坏了吧。以后这活就让你哥哥做。”长年累月的操劳，赵氏的手粗糙的像是村口那老树的树皮，手指上还有冻疮和老茧，无声的诉说着老太太前半生的艰苦。

苏若清轻轻地靠在赵氏的怀里，揉搓着老太太因为常年劳作而突出的手指关节问道：“奶奶，当年你一个人带着爹和姑姑那么辛苦，你为什么不再嫁呢，我小时候就听何家奶奶说过（前文中何三儿的老娘，何丰的奶奶），说您年轻时是顶顶漂亮的，性子又爽利，家里家外一把手。您要是再嫁肯定过的比之前好。”

赵氏笑眯眯的搂住小孙女：“奶奶再嫁了，你爹和你姑姑咋办呢？苏家族里有规矩，女子再嫁不能带走苏家骨肉。你爹性子软，你姑姑又小，我要是走了那准保挨欺负嘞。那不就掉进虎狼窝了吗。再说了……”

老太太轻轻晃着怀里的苏若清，像哄小婴儿一样拿手不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继续说道：“你爷爷对我可好嘞。那时候我们还在上阳村。奶奶生你姑姑的时候，你老太太（祖奶奶）不乐意，说我生了个赔钱货，三天两头的糟践我，月子里就赶着我去河边洗衣服，冻得我啊，骨头都疼嘞。知道我会做豆腐，就让我大冬日里做好豆腐在村口叫卖，卖不完回家不给饭吃。你爷爷心疼我，就跪在你老太爷（祖爷爷）的面前，说要分家，什么都不要，一定要分出来单过。你老太爷不同意，拿着大棒子狠狠地打了你爷爷一顿。你爷爷咬着牙一声不吭。你老太爷本就偏心大儿子和小儿子，看你爷爷都快吐血了也不松口，就找了村长分了户籍。你爷爷什么也没要，只拿着我们偷偷攒下来的一两银子带着我们娘仨迁来了这栖霞村落了户。那时候日子虽然苦，可奶奶心里甜嘞。就算你爷爷不在了，奶奶也没想过离开苏家。奶奶这辈子啊，就守着他，守着这个家。”

苏若清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爷爷是这样一个好男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整天笑眯眯的奶奶，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苦日子。也知道了奶奶为什么对娘那么好，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着为别人撑把伞。

赵氏看见孙女眼睛含泪，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说道：“大姑娘了，还掉金豆子，快起来，帮奶奶缝被褥。”苏若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趴在赵氏颈窝处撒娇似的蹭了蹭才起来帮着奶奶缝起了被褥。

中秋节前一天，这磨坊改的学堂总算是全部翻盖好了，连带着磨坊后面的小院儿，也重新修整的极为规整。所有家具都是新打的，被褥都是各家婶子媳妇们新做的。小院里面还打了一口井，方便老先生一家人吃用。整个栖霞村的人都在用最简单却最真挚的方式，欢迎着可以改变他们村子未来的人。就连苏若清，都开始期待着栖霞村开启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