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算来算去没算过

一处山坳。

白色人影一把将葬岗扔在地上。

“爷爷，这样葬哥哥会死的。”

此人正是白发老头，然然的爷爷。“乖孙女，吃了这颗丹药，好好歇息。”

“不要！爷爷又哄我，吃了会睡觉，谁去管葬哥哥。”

白发老头心中一叹，女子外向，胳膊往外拐，古人诚不欺我。

他无奈道：“唉，好吧！这小子一时三刻死不了，你别担心。”

地上，葬岗悠悠醒来，“前辈，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还能是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听说过？居然主动去找死。”

“前辈，是我掉以轻心了，没想到玄界宗隐藏了实力。”

“没想到？早知如此，就不该把然然托付于你，你真是一个混小子。”白发老头气鼓鼓的。

然然却不依，“爷爷，你别啰里啰嗦的，快治好葬哥哥，我要报仇！”

白发老头扔给葬岗一粒黑不溜秋的药丸，“吞下，不可运功，一日便好。”

又扭头对然然温声道：“你坐小子旁边，好好休养。”

一夜无话。次日早晨，葬岗和然然依次睁开眼睛。

白发老头问：“玄界宗肯定会报复，小子你有何打算？”

“先回宗门，再想办法。”

白发老头一哂，“呵，你隐宗已被围，回去找死呐？”

“那也得回去，不然宗门之人会有杀身之祸。”

“那你的命呢？然然的命呢？”

葬岗思忖片刻，肃穆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然然跟着你，我一人回去。”

然然急道：“不行！爷爷，我要跟葬哥哥回去！”

葬岗见状，心念一转，一阵后悔口出豪言，“要不前辈亲自出手？”

“我若能轻易出手，还需将然然托付于你？”白发老头哼了一声。

“小子，我问你，那黑石头呢？”

“没了，炼化小世界用完了。不信你问问然然。”葬岗面不改色。

“真用完了，葬哥哥真是浪费好东西！”然然倒是很配合，一脸惋惜。此时，葬岗十分庆幸，自己把鹌鹑蛋交给她保管。

“真没了？”白发老头有些不信，盯着然然。自己孙女什么样自己可清楚的很。

然然小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

“算了。小子，凡事谋定而后动，此次就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定不饶你！”白发老头依旧气不平。

葬岗低声嘀嘀咕咕：“你又不能出手，怕你做甚……”

“小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葬岗连忙道：“小子多次承蒙前辈关照相助，想问问前辈名讳，存于心中时常感念，不知可否告知？”

“老而不死是为贼，老朽还要什么名讳，早忘了。有缘再会吧！”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你爷爷为何不能轻易出手？”

“大概说是，有人在牵制爷爷。”

“你爷爷很厉害吗？”

“那是当然！”然然傲娇道：“若不是爷爷，然然早没了。”

“我这么弱，那你爷爷为何让你跟着我？”

“因为爷爷黔驴技穷，跟着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

“吃肉多，睡觉少，长个子，以后变成大美女。”

“就这？”

然然肯定的点点头。

葬岗一琢磨，笑眯眯道：“你拿了这么多好处，作为交换，教我时光逆流可好？”

“不是我不教，是你学不会。”

“你不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

“因为你笨。”

“我觉得我很聪明。”

“我觉得你很愚笨。”

“那我以后把你扔在隐宗，不带你出去玩。”

“我和竹姐姐玩，不带你。”

“我不让筱叔给你做花衣裳。”

“我自己去找筱叔，用兽丹换。”

“不在我身边，你睡觉多，不长个，变不成大美女。”

“我……葬哥哥你欺负人！”瞬间，一滴滴眼泪刹那间滚落。

葬岗：“……”

葬岗败下阵来，连忙抱起然，服软擦泪，“是葬哥哥错了，刚才逗你的。你待在我身边，愿待多久便待多久，好不？乖，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然然突然咯咯笑了，“葬哥哥，不就时光递流吗？赏你了！”

幸福来的有点突兀，葬岗说话都结巴了，“为何忽然改变主意？”

“爷爷说，逼狗进穷巷，必遭反噬。待承认失败者，要仁慈，穷寇莫追，还要给点甜头。”

葬岗：“……”

“葬哥哥发什么呆呀？不想要么，也不是不可以的。”

小丫头片子，回头收拾你。葬岗心中腹诽，口中却道：“要，当然要，多谢然然妹妹。”

然然小食指一点葬岗眉心，一道幽光没入。

“人叹时不待我，逝者如斯，此大谬也。时间可加速，亦可纾缓，甚至逆溯。”

“若速度极致，时光压缩极致，便可倒流。然此法乃逆天之举，常人不可习得。”

“……”

“然习此法者，便染大因果，非大气运者不可解，切记切记！”

一刻钟后，葬岗睁开眼睛，然然问道：“好习修吗？”

葬岗摇头，然然傲娇道：“我没骗人吧？连我爷爷也只习得时光压缩，你想逆流时光，不可能的。”

“为何你可以？”

“因为我聪慧漂亮，何事不可为！”

“呃……我们先回宗门。”

葬岗很是好奇然然的思维逻辑，凡事定有来源，“然然，你从小与爷爷待在一起，接触外人不？”

“除了飞禽走兽，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外人。人类狡黠贪心，不好相与的。”

“呃……那你爷爷呢？”

“他就是一个神棍，整日之乎者也的，好是烦人。”然然悄悄看看四周，低声道：“他经常蒙骗我的东西，那块黑石头原来就是我的，被爷爷给骗了去。”

“所以你说黑石头没了，也不告诉他鹌鹑蛋的事？”

“幸好爷爷不知黑石头里有内核，不然真不好蒙骗。”

“内核？”

“你真以为我认为那只是一枚鹌鹑蛋呀？”

“呃……那里面的人影真的像我？”

“像极了，可惜你看不清。爷爷说，一人一相，万物万相，皆在人一念之间。”

“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我看见的人影是你，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你。”

“你爷爷真厉害！你更厉害！”

“那是。爷爷还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纵你奸似鬼，还是喝了洗脚水……”

然然不停的爷爷长爷爷短，把白发老头的语录翻个遍，让葬岗终于找到然然难对付的根源。

这白发老头为何尽教然然狡诈狡黠之术，就不怕带坏小孩子？

“那你爷爷有没有说过，让你怎么去报仇？”

然然警觉的瞟了一眼葬岗，“他可没说，说是让葬哥哥自己想办法。”

“那就麻烦了……”

“葬哥哥，你别再打我的主意，我还没恢复好，无法施展时光逆流。”

葬岗琢磨的是，若毕方鸟苏醒，一个厄运，一个逆流，二者配合，神仙也没辙。

见葬岗一脸苦相，然然不忍道：“其实也有一法，我们可以躲在小世界里不出去。”

“玄界宗精道阵法禁制，破开小世界只是迟早的问题，此法不保险。若这样，不仅无法报仇，说不定性命不保。”

然然有些发急，“葬哥哥，那可怎么办？”

“你忘了飞禽走兽了？只要找到它们……”

“不行！我一时找不到逍遥境的禽兽，因为它们刻意躲着我。哎呀，我可强行叫醒毕方鸟的！”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伤及毕方鸟的根基？”

“会伤一点，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嘛！“

最终看来，白发老头要不真没给然然宝贝，要不她舍不得用，葬岗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