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轨电车

第二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取了一份山药二米粥，一份虾仁蒸饺，一份软糯的凤爪当作早餐，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她就开始装扮自己。现在，她对细节重视了许多，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她都用深色粉底液遮盖住。

准备妥当后，她就背着竹筐朝南城区走去。

快到手表厂家属区的时候，她借着竹筐的遮掩往里放了20斤大米，20斤白面，10斤挂面，20斤猪肉，背着竹筐就走到了赵东方家里。

李秀梅已经出来进去好几趟了，她侄子也早早就到了，刚准备提着扫帚回屋去，就看到朝这边走来的张瑞。

“巧姐儿，你来了？快进屋，没吃饭呢吧？婶子给你做碗面条。”

“好嘞，婶子，俺叔哩？”

“你叔一大早就去厂里上班了。”

两个人大大方方地说着话就进了院子里，李秀梅激动地关上了院门。

“秀梅婶，你看看这猪肉咋样，一共20斤，你们要多少？”

“都要了，婶子都要了，还有这些米面。”

李秀梅的侄子看着上等的肥猪肉，也是激动的直搓手，这么好的猪肉、挂面当礼品，这门亲事八成是跑不了了。

李秀梅拿着秤过了斤两后，就和她侄子把凑好的钱塞给张瑞，笑容满面的把张瑞送出了门。

刚走出李秀梅家的胡同口，就被一个干瘪、瘦弱的老太太拦住了去路，老太太压低声音说：“姑娘，能卖给我点细粮吗？”

张瑞故作不解地说：“大娘，可不敢胡说，我哪有细粮啊？”

“姑娘，我没有别的心思，实在是家里孩子多，整日里吃粗粮，孩子们都受不了了。我那小孙子几天了，一直拉不出来，那小脸憋的通红……”

“你放心，我有钱有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嗯，你家住哪里，我一会儿去找你。”

看她不似做假，如果打算举报自己，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磨嘴皮子。

老太太指了指一边的胡同口，低声说：“闺女，我家是第三户，我现在就回家准备钱票。”

张瑞点点头，背着空竹筐走了。她找了个偏僻的胡同口就往竹筐里放了5斤苹果，20斤挂面，20斤白面，20斤大米，10斤猪肉。

她背着竹筐就慢悠悠地朝老太太家里走去，这个点儿，多数工人都去上班了。到了胡同第三户，大门敞开着，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到张瑞来了，连忙站起身，把她让进房间里，自己挪着小步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就关上了大门。

房间里还坐着两个中年女人，看到背着竹筐的张瑞，都是激动地站起来。

“同志，听周大娘说，你有细粮？”

“别吓住人家姑娘。”周大娘一边说着，一边跟张瑞介绍——

“都是左右邻居，你放心，她们都不是乱说的人。哎……都是没法子，家里老的老，小的小……”

张瑞掀开竹筐，三个人的眼都直了——尤其是那红彤彤的大苹果，那清甜的果香是直往鼻子里钻，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吞咽着口水。

“闺女，这都啥价？”

“大米8毛，白面1块，挂面1块5，猪肉1块5，苹果1块。”

苹果可是有市无价的紧俏货，尤其是这么好的苹果，那更是难得。虽然贵的紧，偶尔吃一次以她们的家底还是吃得起的。

周大娘拉着两个人到一旁商量一家要多少东西，最后三个人决定凑了钱都买下来。

三个人拿着各自的口袋把米面、挂面、苹果借着周大娘家的秤直接分了，张瑞清点了钱数，就在周大娘热情的护送下出了大门。

她又在路上蹲守到了几户购买细粮的人家，完成了几笔交易后，就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没有犹豫，背着竹篓就匆匆离开了这片区域。

找了个隐蔽角落就进了空间里，今天的销量不错，她距离万元户又迈进了一步。

张瑞清洗了脸上的妆容，换了一套自己在网上购买的海魂衫和绿军裤，穿了一双解放鞋，再扎上牛皮皮带，背上军绿色的书包——进步女青年出炉了！

出了空间，她就朝新街口的方向走去，今天，她要坐着60-80年代的公交无轨电车，观光一下六七十年代的京南城。

来到老式的站牌前等待，这里已经站了不少坐车的人。10分钟后，街道上出现了一辆蓝白相间、圆头圆脑的无轨电车，车顶上有两根电线，被同志们称为“大辫子”。

张瑞跟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上了干净的公交车上。

售货员拿着小木板开始售票，张瑞打算到终点下车，车费一毛，她付了钱，就拿着一张写着伟人语录的车票仔细查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纸质的公交车票，很好奇。

京南市真的是个很美的城市，虽然历经战火的洗礼，很多古建筑、城墙被毁，它依然散发着古城独有的韵味。

城市里广场多、绿化好，电车在宽窄不一的道路上行驶着。

到了一处站牌时，下了一批乘客，涌入了不少拿着小红书的红卫兵小将。他们一脸骄傲的展示着自己胳膊上的红袖套，自豪的抬头看着车上的乘客。

大家都默不作声，售票员也无奈地放下售票的木板，听之任之。

他们或坐或站的在车上朗声吟诵着伟人的语录，宣传着革命思想……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下一站的时候，张瑞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