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你两个妹子好像也都还没成年吧，你要是不在了，也不知道家里其他人还撑不撑的起那个家。
还有你，石头，听说你就快攒够仙石能娶饼铺家的女儿了，说来那家女儿为了等你也都熬成大姑娘了，你这要是一走……唉！”
“够了，头，我要活！我们得先活下去，什么仁义道德那都是之后的事情。”
“宴哥，我也想活下去！”
“头儿，我们动手吧！我们明明只是按章办事，而且比谁都尽心尽力，凭什么没错的我们要因此枉死！”
“头儿，我也决定了，我要活着回去！”
“宴哥，我也是，就我们这情况，也顾不了其他人了。”
“对不起，我也不能为了陌生人牺牲自己！我在生死面前根本没办法伟大！”
……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下定决心后，蔺煦宴才拿起手中的刀带着众人出了屋子。
等日光透过晨露再次撒在这片大地时，这里已经只剩下了下界点的众人。
众人浴血站在阳光之下，再也没了昨日的轻松氛围。十几个人的队伍回程，路上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
这样的氛围里，蔺煦宴带着苏辛走在队伍最后，几次转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辛看不得这种场景，在他再一次转头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久，今日才第一次做恶人吧？”
蔺煦宴嗤笑着叹了口气。
“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像我们这样的人，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是对这个世界负责了。
而且我不喜欢纠结过去，会让我觉得愧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去做。”
“你一个内勤，竟还生了副铁石心肠！”
“不必这样暗戳戳的讽刺我，我做事至少干净利落。
我反而更好奇你这个性子，就你这样优柔寡断、既要又要的，究竟是怎么坐稳这个位置的？”
“那是因为我有人性。”
苏辛不禁轻笑出声。
“你，有人性？
说白了，今日这事若是没有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只会活的更加水深火热，那些作恶的人只会迫害更多的弱者。
比起这个，你们平常做的那些事，才是真正的罪恶吧？
将努力从深渊爬上来的人推下地狱，让没有过错的人们接受无妄之灾。
就算是要讲人性，你们也先该为之前的事情感到愧疚才对，不是吗？”
蔺煦宴闻此眯起了双眼，警觉的看向一旁的苏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辛嫌弃的上下扫视蔺煦宴一眼。
“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所以你进下界点也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你倒是给我时间预谋啊？我进点的那个下午，你们已经去我家探查过了吧？
这样说来，从我被家族逐出到你们动手，也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啧，这样说来，还是你们外勤冷血。
在那样传闻下还肯下界的，那个不是有了牵挂，想要借此挣扎出生活的泥潭的。
结果他们好不容易赌赢了命运一次，却输给了你们，从时间来看，你们灭口的速度比内勤换个桌子还要快。
那你们在毫不犹豫的灭口那些人时，也会像今日一样愧疚吗？还是因为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无所畏惧？”
“算了，和你这种人讲不通。”
“嗯，是，你会无言以对都是因为我的失言，而不是因为你发现了被自己掩藏许久的良心。”
“苏辛！”
“好，我的错。”
苏辛摊开双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就安分的跟在蔺煦宴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到了城里之后，苏辛先被蔺煦宴安置在大厅，他们一队人则是先去了后面的外勤处交工。
大厅里人声鼎沸，全是利益纠葛的人间百态。苏辛没兴趣关注，就先躲进了监管房。
胡月娥见她回来，眼睛里瞬间溢满了光。
“你可算回来了，这是要直接上岗吗？”
苏辛闻言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看窗外有成群的人影闪过，她才回握住胡月娥的双手温声道。
“我失踪这么久，倒是麻烦你一个人值班。”
胡月娥眼珠子动了动，最后抿着嘴委屈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之后的日子你可得还班给我。”
“嗯，我这刚回来精神有点不济。但我等下就去找林姐报备，看耽误了你多少时间，等好了之后一班不少的还给你。”
胡月娥闻此皱了皱眉头。
“就这点事还值得麻烦林姐，我们之间私下调整就好。”
看来还是舍不得孩子钓不着狼，苏辛思索了一下敲着桌子说道。
“是吗，不过林姐这……，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一个人熬过来得？”
“可不是吗，你是来得晚不知道，我告诉你林姐这个人啊，她……”
林姐听到这里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蔺煦宴和领路过来的卫萱朗。
“我怎么了？”
胡月娥看到林姐，嘴巴瞬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是，林姐，我这是……”
“你这是一个人上班上糊涂了，对吧？
不过我这可要问问老孙，他这待岗这么久，找了我几次，我这好不容易才说动点政使，让他先来代班过渡一下，等苏辛回来之后再让他恢复原职。
没想到，他竟然支使你一个人上班。”
“不，不是的。孙哥来了，我刚刚是记错了，林姐你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上班呢。”
“是吗，是你记错了？”
“是我记错了！”
“那下次要是再记错，在外污了我的名声？”
“下次不会了，林姐！”
林姐瞥了胡月娥一眼，给苏辛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然后就没再理会身后的胡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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