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叔我可是很努力了

「这是真的吗……？」

艾琳娜探身向前。

「所以说了还不确定啊。我能调查到的就仅此为止了，现在正在由别人确认」

「……？会长你亲自去调查了？不是查文献而是去了现场吗？」

「算是吧……你想啊，职员们都是普通人，也只能是把查文献的工作交给他们。现役的冒险者也都忙得够呛，只能大叔我亲自出马了啊。但是动不动还得跟中央公会那帮大人物或者领主进行交涉，还有各种申请手续要处理，所以进展就比较慢啦……」

「但是，也可以派低阶的冒险者……」

「不不不，说不定有可能会出现灾害级魔兽啊，怎么可能派低阶冒险者去呢……有些安全的地方倒是可以派他们去，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下这种地方也不多啊」

「但是……那就趁高阶冒险者有空的时候……」

斯坦伯尔苦笑着挠了挠脑袋。

「我说艾琳小姐啊，调查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啊……光是四处奔波消灭魔兽已经让你累得要发火了，再去让你调查还不得把大叔我给吃了。而且说实话也已经有些冒险者因为生气而离开了啊……」

「……那就让公会的教官之类……」

「需要教官指导的都是些f级或者e级，最高不过d级的人，所以教官里最高的也就是a级而已。这次调查至少需要出动aa级或者更高的人，所以也不行啦……而且要说的话那些高阶的人都是天才类型的，也不善于教别人呢」

「啊，那就找蒙特维斯或者其他地方的冒险者来支援……」

「艾琳小姐……委托这个东西啊，提出者是要付钱的哎。个人提出委托就个人付，城镇提出委托就城镇付，如果我们公会提出委托的话就要动用公会的预算了啊？但是现在为了能留住你们这些高阶冒险者，不得不给你们发固定工资，还动用预算增加了每次消灭魔兽的委托费用，所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再去其他公会请高阶冒险者了啊。其实最开始也请过一小段时间，但后来预算不足了他们就拜拜了。冒险者就是这样的人啊」

「但、但是、都是兄弟公会吧……？你跟他们好好说说，打个白条之类……」

斯托姆黑伊公会也有帮周围其他公会处理过工作，艾琳娜也接受过此类委托。斯坦伯尔尴尬地挠挠脸颊。

「姑且也是有说过的啦……但是冒险者一般都是等级越高就越不愿意妥协啊。搭上性命白干活有谁会愿意啊？咱们这边有时候是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所以让艾琳娜你们去帮忙，实在抱歉啦」

「你那时候有付酬金所以也没什么……但是，虽说冒险者是那样，你们各兄弟公会之间也应该都有联系吧……？看在情面上帮助一下之类……」

「公会之间的横向联系其实意外的弱啊，虽说也有部分原因是源于中央公会的政策问题，总之对于那些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遵守的约定，还是金钱来得更实在啊。毕竟那些有地位的人更看重既得利益和自保啊。而对于冒险者来说追求最多的到头来还是钱，在地方公会预算也被缩减的情况下，这种不一定有成果的工作都不太愿意干呢……说起来，就算是付了工资还是有很多人离开了呢，大叔我真的好受伤啊……」

「那……你就一直是一个人去……？」

「……算是吧。拜此所赐，好几次我得一个人跟灾害级魔兽对战啊，而且最近半年来都没怎么睡过好觉，真的是累死人啦……我当年现役的时候也没这么疯狂过啊……」

斯坦伯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笑了笑。

「但是啊，输给艾琳娜以后重新开始的锻炼居然还能派上用场，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艾琳娜有时候会想要找斯坦伯尔抱怨，但大部分时候斯坦伯尔都不在，艾琳娜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假装不在，所以非常恼火，但看来他似乎是一个人去调查魔兽突增的原因去了。同时他还要独自承受来自冒险者、中央公会以及领主等人的不满与牢骚，并进行妥善应对。怪不得上次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他就是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

平时的话，现有公会结构还能勉强维持机能，但遇上这种异常事态就几乎瘫痪。然而毕竟是经历了很长的和平时期，由既得利益和明哲保身导致已经相当固化的制度很难完全颠覆，在魔兽大规模持续突增的情况下，斯坦伯尔就被夹在中间，如风箱里的老鼠般两头受气。即使是这样，他仍几乎凭一己之力好不容易的找出了原因，可以说不愧前s级冒险者之名。

这个人虽然经常偷懒，工作完成很慢，但却始终会优先考虑那些没有力量的人，是个笨拙又温柔的人呢，艾琳娜不禁这么想。她的脸稍稍有些泛红。

「……你早说不就好了」

「唉呀……感觉说出来就像是在找借口一样，实在不太好，所以就……不过这回还是说出来了啊……」

「但是，你也并非什么都没做是吧……？上次我那么自以为是对你说教，现在想起来就像傻瓜一样，真不好意思……会长，对不起……」

看着艾琳娜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斯坦伯尔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哈哈，算啦艾琳小姐，你没有任何错误，我无能也是事实啦……而且要说的话，会那样子对我发怒的也只有你啦。普通人对公会有不满的话通常是什么都不说就默默离开了。不过上次你是真的生气了对吧？那次让我下定了决心，也算是推了我一把呢，谢谢啦」

「姆唔……」

泰兰大笑着将手放在艾琳娜垂下的头上，使劲地揉了揉。

「嘎哈哈哈！！好啦艾琳！！比起无聊的大人来说还是勇往直前的孩子更能改变世界呢！！要不是你催促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斯坦伯尔！！你自己一个人乱来之前为啥不早点找我们！！是不是你不适合当会长啊！？」

达威茨也赞成似的点了点头，温柔地轻轻拍了拍艾琳娜的肩膀。

「就是说啊艾琳。都是因为这家伙采取对策时一再拖延，才会导致如今不得不亲自出动的事态，可谓他自己的失态。居然会让冒险者心灰意冷逃离公会，正常来说是绝无可能的，正是因为他平日怠于工作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被两位老人如此斥责，斯坦伯尔再次失落地垂下头。

「您二位太过严格啦……本来现在国家和中央的公会系统就是一个有着很多缺陷的空架子啊……不管跟他们说多少次，中央公会那帮大人物和领主都只会推卸责任，还总是削减地方预算……大叔我也不过就是个前s级冒险者而已，你们要我怎么样啊……要我去和那帮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们斗，这负担太重了啊……」

「哦！？啥！？斯坦伯尔，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啦！走啦！一边走我一边跟你们解释，赶紧出发吧！」

斯坦伯尔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气鼓鼓地走出屋外。

老兵们豪迈地大笑起来，跟在后面。艾琳娜她们也跟着一起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