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白三年

三年前——

C洲通往中国的国际飞机商务舱内，寥寥无几的乘客中，坐在某排窗边的两个女生格外显眼。

黑T女生外套帽子遮住了半张脸，肩膀上靠着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女生，从外面看哪怕一个露了下半张脸一个露了上半张脸都能看出惊艳。

让人不敢上前的原因是她们二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们感觉到了很强烈的血腥味。

黑衣女生靠着椅背，浑身都倾泻出‘我不好惹’的几个字，明显的大佬，肩上白衣女生眼睛红肿，蹭了蹭黑衣女生的肩膀。

嗓音沙哑说了几个字：“77，我们没有爸爸了。”

——

三年后——

“栖栖，因为知道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愿愿她很难做，都主动离开去燕京做交流生了，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这是我们和你的条约，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你才是景家真正的二小姐。”

——————

——强过你的人有很多，但我，无人能敌。【大小姐·雾】

***

阳光透过树叶留下斑驳倒影，八月底的天气，热浪翻滚。

某处小区，墙壁斑驳，墙面上都是风雨留下的痕迹，陈年的气息像是历史的画卷。

在小区的停车位里，有辆四轮车在小区一众自行车、电瓶车里显得独树一帜。

气派炫酷的路虎揽胜。

某栋某层楼里，室内陈设简单，一眼望到底就会发现该有的这间屋里都有。

靠阳台的破旧沙发上坐着位年轻男人，白色的衬衫解了上面的一粒，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他皮肤很白，外面的阳光照进，更像是镀上了神圣的薄纱，浑身贵气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而在他对面，是长相温润，却有些拘谨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洗发白的短袖。

只见他神色复杂看着对面的男人，“迟少，您回去吧，我的儿子女儿都还在上学，我不能离开。”

对于这个回答，男人点头表示了解，来之前他就调查过，雾博远有一子一女，女儿开学高三，儿子开学高一。

只不过就是这女儿……

他思绪还没想完，就敏锐地听见房屋钥匙转动的声音，多情地挑花眼挑向门口。

下一秒，门打开。

门口的女生长发及腰甚至还微微带卷，一身休闲服，一边肩上还挎着一个老旧背包，帅气又冷酷。

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睛在看见屋内的陌生人时，闪过狠戾，雾博远听见声音，转头看去，脸上不再是牵强的笑，“栖儿回来了，你快坐，爸爸去给你热饭。”

卓雾栖（qi）看着雾博远进厨房的背影，然后自顾自在餐桌边坐下，手臂撑在桌上支着头，脖颈处因为她的动作，露出了用红线穿着看起来很普通的戒指，漂亮的杏眼又不自觉的变得无神。

迟淮衍静静看着，女生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皮肤也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雾博远的女儿，他救命恩人的义女，听说这个女生以前经常逃课打架什么的，三年前才突然出现在南城。

卓雾栖察觉到视线，杏眼朝他那边看去，盯了他几秒总结出一句话：好看的艺术品。

这个时候雾博远将热好的饭菜端出来，她收回视线慢悠悠起身去厨房拿碗筷，并没有把男人放在眼里。

出来就见雾博远坐在她位置对面，夹了两口菜吃，“爸，阿铭呢？还没回来？”

清冷的外表，面对雾博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柔和。

“是啊，阿铭说初中有和自己玩的不错的同学也考上了南中，明天开学，今天有时间就约着一起去玩。”

卓雾栖点头吃饭，没有再问别的。

然而，她不问，不代表某人不会。

迟淮衍朝这边走来，视线扫过卓雾栖落在雾博远身上，“您心系自己的儿女，这没有关系，我可以在南城等你们一起。”

雾博远：“……”

迟淮衍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临走前再次扫了卓雾栖一眼，等人走了雾博远才敢问，“你去景家了吗？”

卓雾栖摇头，面无表情，“没有那个必要。”

于她而言，景家景重山这一支只是南城白手起家的新贵，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而且——

卓雾栖从兜里到了一张卡，还有一张协议纸，杏眼清冷，“爸，以后景家的事没必要再提及，我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保密协议，上面所说之事，大部分都是在保证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比如：她才是景家的小姐。

总而言之就是封口费。

卓雾栖吃完最后一口饭，拿起那张卡，协议上面写着是一千万，一千万啊……

“啪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掰断了那张卡，然后丢进垃圾桶，往后一挪，推开椅子，“明天要去学校报到，我先回房收拾东西。”

***

楼下，迟淮衍拉开路虎揽胜的门上车，然后一脚踢在驾驶座，看见人一激灵的直起身，他才漫不经心道，“睡舒服了？”

驾驶座的人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然后趴在椅背上望着后座矜贵男人，“阿衍，雾叔叔怎么说？”

“先回去。”迟淮衍按了按眉心，看向窗外雾博远的楼层，悠悠道，“看来我们得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了。”

陆际言坐回去，眉梢轻挑，“你这意思是说雾叔叔不愿意跟我们去燕京？”

“废话。”

……

九月一日，早晨七点。

卓雾栖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去跑步，七点的时候天气已经有点热了，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就准备回家。

到楼底下的时候，看见了位穿着休闲风的年轻男人，卓雾栖走过去，脖颈处的毛巾擦了擦汗，顺便将露出来的戒指塞回衣服里面，“你来做什么。”

冷淡的声音，让那个男人缓缓勾出一抹笑，“听温温说大小姐在这儿，就过来了。”

卓雾栖微微蹙眉，眉宇间有点不耐烦，“说重点。”

那个男人这才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温温那个学校开学要让家长去开个会，看着和这里顺路，就过来了，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卓雾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头朝楼道偏了偏，“上去坐，等会儿送我弟弟去一趟学校。”

上了楼，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客厅的少年，男孩儿五官很端正，一双眼睛和卓雾栖很相似，都带着似有若无的冷意，睫毛很长一扇一扇的，可以从中看出他冷漠。

但这冷漠在看见自己姐姐的时候，变得暖了几分，“姐姐，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学校吗？”

卓雾栖走进去，拍拍比自己要矮一丢丢的男孩子，“先吃饭，等会儿有人送你去学校。”

***

吃过饭，盛予送雾薄铭去学校，卓雾栖等雾薄铭先走了才出的门，“爸，我先走了。”

他们住的小区离南城一中有点距离，在路边打了辆车去学校。

……

南城一中。

校长办公室——

“卓小姐，您的养父和义父还有您兄长曾对南中贡献很大，只是您有三年的成绩是空白的，好的班级您肯定暂时进不去。”

秦校长看着手里的资料，露出的笑很温和。

三年时间，除去放暑假，那就是高一高二都没有读过，直奔高三。

三年没有成绩这可以先算了，小学、初中就是个刺头，打架什么的样样在行，这也可以先算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都这样了小学初中成绩还次次满分，这就是传说中的逃课都能考满分的学生吗？！

卓雾栖懒洋洋坐在单人椅上，垂着眉眼，敛下眸底的情绪，吐出两个字，“都行。”

秦校长松了口气，这个小姑娘毕竟是那两个人的女儿，到时候真说要进重点班的话，他说不定还没辙。

“我叫了十班的班主任过来。”

南城一中，月省最好的一所学校，曾经连名头都没排上号，但因为多年出过两个全国状元，这才有了全省第一的名号。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戴着眼镜微胖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

“这是十班班主任，季央，主教语文。”秦校长介绍。

卓雾栖起身，微微颔首，礼貌道，“老师好。”

季央看着女生漂亮有礼貌的举动，心理压力松了不少，这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季央看了卓雾栖的档案，忽然想收回那句‘乖孩子’的话，但看到后面笑了。

除了空白的三年，其余的都算好，打架逃课都能考这么好的成绩，能力应该不差。

“校长，这孩子我领回去了。”十班不算最差的班级，班级排行在中间。

把卓雾栖安排进十班，秦校长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季央，要知道明年可是有优秀教师评选的，而且季央能力也不差。

季央带着卓雾栖往外面走，放缓着声音，“卓同学高一高二都没有记录，是有什么原因吗？”

开学第一天，学校有人去搬书什么的，课本这些都还没发，他就被叫来了。

卓雾栖不冷不淡，眼神失神了一瞬又恢复，“没，就不想读了。”

季央：“……”

季央只当这孩子在开玩笑，毕竟小学、初中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说不读就不读了？

卓雾栖没有开玩笑，她确实是不想读了，从那件事发生开始，可是，她不能自私地把一切都还回去。

因为，爸爸还有哥哥、弟弟都还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