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舞会

黎沅站在门边，翻了翻消息记录，再三确认了是这个地方，犹豫了两秒该不该开门，很快听见从身后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愣在那里做什么，上车啊。”卓曜才放下车窗，弹了弹手里的烟，朝黎沅喊。

卓曜才开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大众，启动的时候噪音大得黎沅还以为要爆炸了，他想着卓曜才这种身份的导演，怎么着也得买辆大奔，所以当看见这车后面被撞凹了个坑的车尾时，黎沅心里不由的想，不愧是大腕导演，连品味也让常人无法企及。

黎沅在衣柜里面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一件酒红色的西装，这是他能从王磊送来的衣服里能挑出来的价格最正常的一件，其他的先不说私人定制的版型，光看品牌就知道有多贵，普普通通的小明星怎么可能穿得起那种牌子，一站到卓曜才面前不就被看穿了？

黎沅的腰身很细，脊背挺直，西装可以最大限度地展现出他极其漂亮的身形和站姿，只是站在街边就是一道风景线，可惜这里灯光太暗，没什么人能欣赏到。

他打开后车门才发现，车内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余朔。

余朔也穿着西装，他的长腿在后面狭窄的车厢内无所施展，一脸不满意地挤着，看见黎沅更加不耐烦：“说了让你上车，能不能速度点。”

这个反应让黎沅隐隐约约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大家对于余朔都如此纵容和疼爱了。

“卓导，我们要去哪儿？”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卓曜才把方向盘拨得“啪啪”响，说话时吐出来一口浓白的烟，整个车厢里的烟味熏得黎沅连声呛了好几下，险些把眼泪呛出来。

余朔翘着二郎腿，对前方的卓曜才道：“外公，能不能慢点开啊，我快要被晃吐了。”

黎沅听见“外公”两个字，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太惊愕的表情……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感情余朔是个太子爷。惊讶之余，黎沅也在偷偷脑补，这两人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抢了角色，所以想杀人灭口吧？

“小同志，你之前还拍过什么作品？”

三分钟后黎沅才反应过来，卓曜才是在问自己。

“……这是我正式接的第一部戏，”黎沅只能照着原主的生平经历实话实说，“之前都只参加过校内的活动，没有上过荧幕。”

“你的意思是你是天才咯？”余朔哼笑一声。

黎沅沉默着没说话。

如果可以，他当然会回答余朔，他不是天才，他所有的戏感、技巧和熟练，都是在一天接一天，一年又一年的练习里积累的经验所形成的，他不比任何人有天赋，他只是比他们多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余朔说他的路安被你抢走了，我还挺好奇你是个怎样的孩子，”透过后视镜，黎沅难得看见卓曜才的脸上有笑意，他简洁明了地吐出四个字，“余朔，我已经说过了，这圈子里还有很多人才，你得谦虚下来多学习才行，演戏不是一天两天的热情就能做到的。”

黎沅道：“我只是运气好一点，和很多其他的面试者相比还差的很远。”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是很会做人，”卓曜才问，“你有没有兴趣参演我的电影？”

“您的电影？”黎沅心底一惊，“但我还没什么经验……”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正好想尝试全新的演员阵容，目前影视圈里专业素质稍微好点的演员，我都已经看烦了，”卓曜才回答，“这电影是我跟我的一个老朋友合伙搞着玩玩，还没有向媒体放出过消息，是一部古装悬疑电影，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随时联系我。”

卓曜才说的“搞着玩玩”不可能只是字面意思，他一搞可能就搞出个金马奖来了，黎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有些感动道：“如果可以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了，我回去和经纪人商量一下，谢谢卓导。”

“该下车了。”余朔用手指敲了敲车窗，提醒道。

难怪卓曜才会让黎沅到他这里来，原来是想讨论这件事情。

能被卓曜才看中，让黎沅有点受宠若惊。

当年黎沅用作学习的视频资料里，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是卓曜才导演的作品，哪怕性格怪异，但卓曜才的思维深度和才气足以让任何人倾佩尊重。

到了地点黎沅才知道，今天是老一辈的知名女影星赵可唯的生日派对，难怪办得这么隆重，说着是派对，其实也是圈内各界商业巨鳄、热度媒体人、以及无数明星演员聚会的机会。

能来这种场合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即使鱼龙混杂、危机四伏，却也潜藏着无数机遇，是新人想要扩大人脉，提升自己知名度的好方法。

若不是卓曜才，黎沅不可能进得来。

和圈子里的传闻一样，卓曜才果然是怪才，他若是看中谁，就铁了心地大张旗鼓地要捧，当初好几个草根出身的国际巨星都是这么被卓曜才捧出来的，当然前提是对方得有那个实力对得起卓曜才的捧。

派对还没开始，灯光有些暗，黎沅草草扫了一眼人群，看见了不少熟面孔。

黎沅跟着卓曜才和余朔进来，穿梭了好几个人堆，不知道见了多少人，黎沅笑得脸发僵，都数不清自己的手机里多了几个人的号码，

休息的途中，黎沅往其他地方看了一眼，结果一回头前面的两人都不见了。

他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就在角落站着，打算就在原地等，看见舞池里来回晃动的人影，熟悉得有些恍惚。

光暗交映，纸醉金迷，空气里浮动着男人女人们名贵的香水味，附近的人群聚在一起交谈说笑，似乎也有目光穿过人群，若有若无地落在黎沅的身上。

黎沅喝着酒杯里的香槟，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四周。

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有男有女，黎沅现在还不出名，没多少人认识他，一个长相漂亮的陌生男孩独自站在舞池的角落，即便不想引人注目也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