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神（31）

小小的房屋内挤挤挨挨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墙上窗户上也挂满了。

嗡嗡嗡的虫鸣声在陶罐里面一阵阵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还不至于令楚慕如此惊讶，他是被脚底的大洞给惊到的。

这间屋子的地面全部挖空了，垂直向下的是一个黑乎乎的空间。

不知情的人要是没注意，一走进去就要踩空摔下去。

房间地板四周只留下了不到20厘米的踩脚处，樊寂和鞑尨就站在那一点点的石阶上。

樊寂的手上拎着个格外矮小的男人，他将人悬空在挖空的地面上，只要轻轻一放，那人就会掉下去。

“救命，救命。”

矮小的男人扑腾着双脚，声音扁扁的，像楚慕看过的某部动画片主角。

“你受谁的指使，说！”樊寂虽然披着十八岁的壳子，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主神，冷下脸的时候杀气逼人，就连一旁的正牌杀神都要多看他两眼。

“我没有啊！”矮小的侏儒嚎得一脸真切，“我就是躲在窗后面偷看你们，我怕你们是诡……”

“呵，”樊寂一声冷笑，从侏儒的袖子里扯出一根竹筒，“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东西倒到你嘴里去。”

“别别别！”小侏儒面色猛然刷白，整个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好汉，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楚慕朝樊寂勾了勾手指，对面就把竹筒丢了过来。

楚慕拿着竹筒摇了摇：“嗯？虫子？你想对我们放虫子？”

“……”小侏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不是对你们，主要是对你——”

樊寂一听跟楚慕有关，杀气更重了：“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臂一伸，作势就要把人丢进底下的深洞。

“饶命啊好汉，我也是没办法，”小侏儒一把鼻涕一把泪，“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要是再不给大仙找到媳妇，大仙就要吃了我全家啊。”

楚慕捏了捏竹管：“所以你是想用这虫子攻击我，然后把我送给你那个大仙？”

小侏儒唯唯诺诺地点头承认了。

“这里头是什么虫子？”楚慕又晃了晃竹筒。

小侏儒眼神有些闪烁：“我也不是很清楚……”

樊寂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一松。

“啊啊啊——”小侏儒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干脆，惊叫着坠入了深洞。

片刻之后，楚慕听到扑通一记落水的声音。

“底下有水？”

“嗯，是松花河的支流暗河。”樊寂是真真切切经历过这个时代的，整个松花河流域水文地形图，他都记在脑子里。

“你就这么把人丢下去了，不要问证据了？”鞑尨很不爽，觉得樊寂就是个煞笔。

“换一个人来问也一样。”樊寂脚尖一点，轻松越过整个挖空的地面，落到了对面的一小段石阶上，而后踢翻旁边的瓷缸，从里面骨碌碌滚出另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来。

“好汉饶命！”

这个侏儒跟刚才那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明显更识时务一些，樊寂都还没问，他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几位好汉有所不知，一个月前，松花河里的诡上了咱们镇，一夜之间就把村里的姑娘吃了个遍，长得丑些的还算走运，直接就被杀死了，长得好看的，都被那诡物带到洞府里面，没日没夜的折磨啊。”

这段故事应该是事实，小侏儒讲着讲着就痛哭了起来。

“镇上的姑娘很快就被祸害完了，那诡物又把主意打到了小娃娃身上，我们大人哪里舍得，就想到了给它上贡的法子，专门找来像你们这样的外乡人……”

楚慕很想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如果换了他自己，也会以保全亲人为先。

楚慕示意樊寂放开小侏儒，让他好好回话。

“竹筒里的虫子是诡物给你们的？”

“没错，那诡怪说，看到格外漂亮的，别弄死，放虫子过去咬，那人就会乖乖听我们的话。”

楚慕掐着竹筒露出冷笑:“看来这诡，还是个能说人话的。”

奇阵门的兄弟奇怪道:“我们都闹腾了这么的一会儿了，那诡怎么还没动静？”

小侏儒面露古怪:“那诡……晚上要睡觉。”

？？

这踏马什么玩意儿？

楚慕简直忍不住要爆粗口。

奇阵门的兄弟有人先骂了:“淦他老子的！我们人都不能晚上睡觉，它一个诡倒是睡得勤快！”

小侏儒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在几人身上看了几个来回，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几位好汉，你们都是有本事的，求好汉相助，杀了镇上的诡！”

楚慕继续抛完着手里的竹筒，眼底发暗:“诡，本来就是要杀的，被你们害了的外来人，你们怎么说？”

这侏儒能承担给大诡找贡品的重要任务，想来在槐花镇也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楚慕要他给出承诺，不是因为想要给那些倒霉的陌生人主持公道，主要还是惦记着老八的交待。

刷重要人物的好感可以帮助老八升级，而且升级以后的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是洪流给它开放了这个权利。

现在的老八就是个对抗神殿的活指南，楚慕得赶紧刷好感才行。

这些江湖人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楚慕这样做，肯定能再刷一波好感。

小侏儒一咬嘴唇:“那些外乡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底细……”

他试探着看了楚慕两眼:“槐花镇大家赚的银子不少，你们若是杀了诡，我们就拿银子……”

“谁稀罕你那脏钱！”奇阵门的兄弟气愤地叫骂。

楚慕嘴角抽了抽，尽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

“本来我们杀诡全凭义气，不过看你们实在不爽，等事成之后，你们镇上有多少个人，每人都交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但若是对方真能杀了镇上的诡，以后靠酿酒也未必赚不回来。

“好。”小侏儒捏着拳头答应了。

“还有，”楚慕表情变得极冷，“查出被你们害死的人父母还在不在世，给他们每家五十两赔偿，能做到吗？”

｛慕慕慕慕，奇阵门的门人好感度刷满啦！百分之一百啦！｝

小侏儒还没答应，那边老八就兴奋地叫了起来。